第9章 決斷
- 從電鋸人開始逐漸變態
- 言啊楠
- 2082字
- 2024-10-25 08:01:50
姬野站在細雨中,目送著妹妹離去的背影,這是她第三次輪回,脫離了控制的她終于忍不住跟了出去。
雨絲如針,綿密地刺透街頭的灰色薄霧,落在柏油路上濺起微小的水花。
長街被雨水洗得越發寂寥,街道上人影稀疏,偶爾有行人匆匆行過,面容隱沒在傘影之下,像溶解在雨中的幽靈,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足音在空曠的街面上徘徊。
她的眼神追隨著妹妹的背影,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在薄雨中逐漸模糊起來。
點燃了手中那根早川秋在電梯內遞給她的那根煙,那是唯一一件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
煙霧夾雜著雨水拍打在臉上,卻是熱的。
那不是雨。
是淚。
——
早川秋看著弟弟回去拿手套的身影陷入了沉默,這是他重復輪回同一個場景的第三次。
陽光灑下,雪一粒粒放起光來,連一朵朵光亮的云彩看起來也像一粒粒銀砂子,明澈極了。這清澈得近乎悲戚的優美的聲音,像是從什么極遠的地方傳來。
他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槍之惡魔的碎片子彈掛件,這是這個世界中唯一古怪的地方。
他有預感只要啟動這個碎片,眼前的一切都將消失。
最后望了一眼家的方向,他將那枚子彈掛件吞了下去。
他的家早該被埋了。
白色的猛獸撕裂了冬日畫面的寂靜,木屋頃刻被傾瀉的狂暴所吞沒。
碎裂的梁柱、扭曲的金屬與殘破的窗框,在雪霧彌漫中飛散開來,白茫茫的雪浪鋪天蓋地,將四周的一切擁入它的懷抱。
雪片紛飛,濃稠得宛如不可逾越的屏障,遮住了遠方的天空與視野,眼前只剩下無盡的白。
一棵孤獨的冷杉樹,立在那片雪暮的邊緣,他已經沒有家了。
——
蘇墨奔跑在下城區的街道上,這是他第二次輪回。
在詢問父母卻無果后,他意外在口袋里發現了一把鑰匙,正是那把在蘇墨暈倒前他撿起來進行觀察的鑰匙。
他隱約預感到,這應該就是破局的關鍵。至于鑰匙能打開什么,目前的答案似乎一個——他以前的家。
雨后的街道潮濕而狹窄,破敗的建筑墻面上布滿暗色的水漬,街角的鐵皮垃圾桶還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滲水。
街道的盡頭,是一棵枝葉疏落的老槐樹,一切都是這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蘇墨站在老槐樹下,正對著的,是他的家。
那是一棟陳舊而暗淡的房子,墻上爬滿了干枯的藤蔓,在腐朽的墻體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窗戶的一角已經裂開,碎玻璃的尖端在昏暗中泛著微弱的光,那是遺留下的傷痕,既脆弱又頑強。
厚重的木門緊閉著,表面上布滿了劃痕和褪色的印記,以及那一個大大的倒貼的“福”字。
他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那銹蝕的金屬發出“咔嗒”一聲,房門緩緩地開啟。
他看到了一副畫。
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門灑進客廳,細碎地在地板上跳躍,房間內彌漫著陽光特有的柔和的氣息。
父親坐在拉開的玻璃門邊,微微側著身子朝著屋內喊了句:“蘇墨,我要給你一樣重要的東西,你過來一下。”
“什么?”一個六七歲左右的黑發男孩走上前去,在父親旁坐了下來。
父親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交到了男孩手上。
“爸爸,這是什么?”
“是家里的鑰匙,別搞丟了哦,墨墨也是個男子漢了。”
“用那個來保護媽媽吧。”
“用鑰匙來保護嗎?”男孩疑惑道。
“沒錯,有鑰匙的話,就算爸爸媽媽不在家也沒關系”
“一定能夠保護家人的。”
“鑰匙是一家人的證明。”
“嗯,我會好好保管的,我會保護好這個家的。”那天沐浴著陽光的男孩是這么說的。
他似乎記起了什么。
然而畫面開始模糊,周圍的陽光像是被風卷走的薄霧,玻璃門后的庭院逐漸被黑暗所吞沒,熟悉的一切在蘇墨眼前一點點崩塌,直到最后化為無盡的虛空。他的意識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拉扯,心跳驟然加快,周圍的世界仿佛在極速倒退,所有的溫暖都瞬間被撕裂。
就在那一瞬間,蘇墨的眼睛猛地睜開。
他大口喘息著,心臟劇烈跳動,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眼前的景象迅速地變得清晰起來,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邊的景象與那個溫暖的家截然不同。
昏暗的燈光搖曳,彌漫著一股霉味和濕氣。然后,他看到了那亮閃閃的一抹寒光——一把匕首正從上方刺向他。
——
“我不能這么做,我不能這么做。”東山小紅癱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不斷侵蝕著她的理智。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時間已經凝固。她的同伴們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整整一天,電話的信號仿佛被徹底切斷,冰冷的屏幕上寫著“無服務”這幾個字,令她心頭的恐懼越積越深。
周圍的建筑也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封鎖起來,無論她如何嘗試,都根本無法逃離這個鬼地方。
起初東山小紅只是覺得害怕,直到第二天,明明在另一個房間睡著的她一覺醒來卻回到了這個堆滿了那些和隊友一模一樣的尸體的房間。
其他的暈在地上的隊友也明明早就被她移動到了其他房間,此刻卻一齊出現在了這。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沙啞而陰冷的聲音在她腦子里回蕩:“殺了佐藤晴人,我還你自由。”
這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涌入,又如同直接從她的意識深處鉆出,低沉而冷酷,沒有任何溫度。
最開始,她只是想盡力忽略它,她緊咬著牙關,拼命搖頭。然而,這聲音卻一次次地重復著,水滴石穿般侵蝕著她僅存的理智,每一遍回響都加重她內心的絕望,令她崩潰得越來越徹底。
“憑什么,憑什么你們要丟下我不管!”
“為什么就留我一個人醒著!”
“只要...只要殺掉一個,我...我就得救了。”
“我就獲救了!”
血絲充斥了她的雙眼,她顫顫巍巍地拿起隨身帶著的匕首刺向了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