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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輪回

一間溫暖的屋子內(nèi)。

雪花拍打著窗戶,試圖感受屋內(nèi)的溫度,陽光卻先一步躍入屋內(nèi)。

穿著橘黃色毛衣的母親正翻看著兒子手中的故事書講述著上述的故事。

坐在一旁的父親雙手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母親,眼里滿是關(guān)切與默契。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城市的老鼠這么說著,那棟房子居然有那么......”母親的聲音柔和而安寧。

“爸爸,我們?nèi)ネ饷嫱鎮(zhèn)髑虬伞!币粋€帶著棒球帽的男孩打開了房間的門,打斷了正在講故事的母親。

那是早川秋年幼時期的模樣。現(xiàn)在的他正在這具身體內(nèi)重新經(jīng)歷著記憶中的一幕。

且這具身體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只能照著原有記憶中的樣子行事。

一切都那么真實(shí),仿佛時間真的倒流了,他能感受到胸口那份單純的樂趣與焦躁。

“大洋的身體不舒服,你去玩一點(diǎn)一個人的游戲吧。”父親皺了皺眉,聲音帶著些歉意。

“大洋的身體平常都這樣,就完全沒好過。”站在一旁的早川秋明顯因父母對大洋的偏心而感到了些許不快。

“你是哥哥,要懂分寸,自己去玩吧。”母親的聲音雖然柔和卻帶著無可辯駁的堅(jiān)定。

大洋看了看哥哥原本帶著期待卻瞬間黯淡的雙眼,突然開了口:“我......我想跟哥哥玩。”

無垠的雪地上,厚厚地積雪在路邊鋪開。幾根粗壯的木樁整齊地矗立在小路兩側(cè),似乎在守護(hù)著什么。

潔白的雪地上留有一串清晰的腳印,早川秋走在前面,大志跟在后邊。此刻的他依舊沒有恢復(fù)身體的控制權(quán)。

“不要跟著我。”

“煩死了,說了不要跟上來。”早川秋俯下身子,隨手捏起一把雪球向跟在背后的弟弟扔去。

“我是可以一個人玩的。”

“砰”雪球精準(zhǔn)地砸在了哥哥臉上,那是弟弟大志的反擊。

歡聲笑語傳遍了整片雪地,那是一場久違的孩童的游戲,附身在年幼身體上的早傳秋似乎也得到了短暫的解脫,胸口那種沉重的情緒似乎也融化在了笑聲中。

“好冷。”大志看了看自己凍得紅彤彤的手。

“要是你感冒的話,我一定會挨罵吧。”喘著粗氣的早川秋這么這么說著不過隨即又補(bǔ)充道:“玩?zhèn)髑虬桑志筒粫淞耍厝ツ檬痔讈戆伞?

早川秋看著弟弟往家里跑的背影,附身著的他突然想大喊。

他清晰地記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槍之惡魔的攻擊將整棟房子和積雪掀飛了出去,他的家人就這么死在了他的眼前。

“大志,別過去,趕緊回來!”早川秋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脫離了控制,焦急地大喊起來,聲音中帶著他從未有過的恐懼與絕望,仿佛心臟都要撕裂一般。

“咦,怎么了嗎,哥哥?”拿著棒球手套的大志看著在遠(yuǎn)處跑過來并嘶喊著的哥哥一臉疑問。

早川秋愣住了,心中的驚恐與困惑交織在一起,不應(yīng)該啊,明明就是這一天,槍之惡魔的攻擊就是在此刻發(fā)動的。

他看著跑向自己并詢問情況的弟弟,心中一片凝重,心跳聲在胸口劇烈地回響。

在接下來與弟弟大志的交流和打棒球的過程中,他問了弟弟好幾個諸如他自己生日是什么的私人問題,可卻都被準(zhǔn)確地解答。

等晚上回到家后,他也向父母問東問西,可是依舊毫無異常。

一切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仿佛時間賜予了他家庭的新生,唯一有問題的可能是他自己。

躺在床上的他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弟弟,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希冀:如果一切都能停留在此刻,那也不錯。

——

第二天。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城市的老鼠這么說著,那棟房子居然有那么......”又是母親那熟悉的聲音。

清醒過來的早川秋,在準(zhǔn)備打開房門時突然一愣。

他又回到了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刻!

——

“啪”巴掌打在了姬野的臉上,她剛想發(fā)火,卻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你為什么沒死!明明你和他是搭檔,你卻沒死,我兒子卻死了,你還我兒子!”一旁的婦人試圖想拉扯姬野的衣服卻被一旁公安的工作人員拉到了一旁,眼里充滿了悲傷與憤怒,那是一種歇斯力竭的狀態(tài)。

不知過去了多久,婦人被勸走了,其他的公安人員也都離去了。

暮色降臨,烏鴉的哀鳴在空曠的墓地上回蕩,肅殺,悲涼。

成排的十字架延伸至視線的盡頭,埋藏著一具又一具尸體,一個又一個故事。

雪白的百合花躺在某一座墳?zāi)骨埃瑵嵃椎幕ò晁坪踉谂c周圍的肅穆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

微風(fēng)拂過,花瓣輕輕搖曳,只是沒人懂得花的語言。

黑色的風(fēng)衣也在風(fēng)中輕輕翻動,她的右眼被厚重的繃帶覆蓋,手臂同樣纏著紗布。

站著的藍(lán)發(fā)長發(fā)女人正是在墓地站了一天的姬野。

這是她不愿回憶的一幕。

“姬野,這小子是你新的搭檔,雖然沒大沒小的,但也算訓(xùn)練成了一個新的殺器。”背后的銀發(fā)男子低聲道。

“我叫秋。”聲音來自黑色頭發(fā)但卻是短發(fā)的早川秋:“請多指教。”

“你派得上用場嗎?”姬野低頭看著那束擺在墳上的花:“你是我第六位搭檔,其他人都死光了,因?yàn)槿菑U棄廢物,全都死掉了。”

她語氣中帶著冷漠,卻藏不住那份痛苦。

“阿秋,你別死哦。”她冷冷開口。

——

夜色總是喜歡趁著摸黑悄然闖入人的屋子。

姬野坐在寬敞的客廳內(nèi),身旁是巨大的落地窗。

房子是她靠自己當(dāng)獵魔人的薪資買的,她也會把賺的錢寄一半給家里,因?yàn)榧依镞€有個妹妹。

用來生活的錢早就賺夠了,可槍之惡魔殺死她父母的仇還沒報。

她將桌上的冰啤酒一飲而盡,雖然她酒量不好,可她就喜歡這種泡沫在舌尖的炸裂感。

“砰砰”門被敲響,來人是她的妹妹。

一樣的藍(lán)色頭發(fā),不過卻是短發(fā)。

她沒有說話。進(jìn)門的妹妹也只是自顧自地在開放式廚房做起了飯。

刀在砧板上有節(jié)奏地切著菜,火焰跳躍在鍋底,油煙升騰,彌漫在昏暗的廚房中。

不一會兒,兩碟簡單的菜肴擺上了桌子。而她也早已坐在餐桌旁靜靜等待著。

就像小時候父母在一旁做飯,自己和妹妹一同靜靜等待。

“吃吧,知道你回來后肯定沒心情吃飯。”妹妹那天是這樣說的。

兩人默默地吃著飯,話不多,但也沒有尷尬的沉默。她們習(xí)慣了這種無言的交流。

飯畢,姬野將盤子收拾好,妹妹也默默起身穿上外套,準(zhǔn)備離去。她站在門口,回頭看了姬野一眼,眼神中有些不舍。

“要注意身體,別太拼了。”妹妹輕聲道,語氣中透著隱隱的擔(dān)憂。

“知道了。”姬野淡淡應(yīng)聲,眼中沒有什么波動,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著妹妹的離去。

她的表情都是裝的,她其實(shí)也想抱著妹妹哭一場,可她不能這么做。

啤酒瓶擺滿了桌子。穿越過來的姬野其實(shí)早已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她知道回到過去這種事情非常荒謬,此刻自己很可能卷入了惡魔的陰謀當(dāng)中。

可那又怎么樣,啤酒的味道最棒了。

第二天。

“啪”一個巴掌徹底打醒了姬野。

她看著眼前的婦人想開口卻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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