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驚訝，你的靈魂散發著并不算淡的硫磺味，是個魔鬼都能聞得出來。

只不過，這種味道里還摻雜了一股很淡的、不屬于魔鬼的部分。

湊巧的是，我入職異位面管理局之前勉強算一名血戰新兵；

更湊巧的是，我和巴洛炎魔打過交道，而且是近距離的那種。”

聽到這里，華夫娜已然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屁股下的露水是那么的冰涼，竟然滲透了她防水的騎裝大衣，觸及了她嬌嫩的皮膚。

這些，她還能忍受，可眼前魔鬼的下一句話，卻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徹底爆發。

“所以...你們希爾娜家族在搞魔鬼和惡魔基因的融合計劃？”

“你！”華夫娜噌的起身，那眼底深藏的驚疑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她的反應印證了猜測，從一開始就不斷唬詐她的昆卡心里一松，越發從容。

“怎么說我也在巴托混了百年，不說見多識廣，勉強也算得上吃過看過。

褻瀆自身血脈以換取更多力量的術士我見過很多，說句心里話，你們這些...并不算什么。

地獄里有不少為了提純血脈的瘋狂女術士，她們甚至會勾引最丑陋的骨魔，任由它們在自己身上施為，只為結果后用魔法掠奪腹中種子的血脈。

這不算稀奇，地獄的骯臟污穢，超出任何類人生物的想像。”

術士的力量來源于血脈，血脈與知識共同構成了這個強力的施法者職業。

沉默了許久，終于平復心情的華夫娜女士這才抿著紅唇坐回了草地上。

果然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喊錯的外號；

這位【財富女神裙底的偷窺者·火與海之歌·北地之恥】能在北地冠冕深水城闖出那么大家業，當真不可小看。

想到這里，華夫娜徹底摒棄自己身為施法者的傲慢，第一次正視起眼前魔鬼。

“我們希爾娜家族和巫妖劉易斯·桑德斯合作的實驗項目確實是【魔鬼與惡魔血脈融合】。

劉易斯先生渴望重新找回色欲、并獲得一副能夠兼容他強大魔法力量的身軀，我們...”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隨即咬牙道：“我們需要魔鬼與惡魔的力量。

至于伯爵有沒有擺脫魔鬼束縛的想法，我...不得而知。”

“怪不得你們只要小魔鬼...”昆卡嘟囔著。

魔鬼和惡魔有太多相似之處，其中惡魔的生命起點是深淵蠕蟲，而魔鬼的生命起點則是劣魔；

有傳聞說，魔鬼的誕生是借鑒了惡魔的構造。

還有有一種說法，古老的奧比里斯魔創造塔納厘惡魔時，借鑒了一部分蟲族的基因。

對于這兩種說法，昆卡持贊同態度。

尋本溯源，大多數惡魔和魔鬼，其體內都有一個類似蟲族幼年形態的體腔，體腔內儲存了原始且完整的基因。

隨著它們獲得的精華、升階，這些體腔內的部分基因會隨之釋放并解釋；

魔鬼的基因被限制的很厲害，其中大多數基因被封死，只有一小部分處于可解封狀態，而且解封過程還受某種嚴格的基因鎖控制；

惡魔不同，惡魔的基因毫無限制，解封完全隨機，這也是很多惡魔壓根不按照位階鏈進化的原因，大多數惡魔甚至連個人型都沒。

回到正題，小魔鬼是除劣魔外最低階的魔鬼，相較于其他魔鬼，它們體腔內的原始基因解封的更少，也更完整。

至于為什么不選最低級的劣魔。

那是因為異位面管理局最低級員工都是小魔鬼，且自從地獄對外政策改革后，私自召喚魔鬼的難度越來越高；

況且...劣魔這種沒腦子的東西根本無法表述自己的真名。

“我們完全可以合作。”昆卡的表情相當認真，“你們提供召喚場地和魔法，我提供魔鬼真名。”

因為邪符的存在，公職系統內的魔鬼根本無法私下召喚，但那些流浪者魔鬼則不存在這種問題。

這些流浪魔鬼之所以無法溝通主物質位面，完全是因為流浪魔鬼中沒有那種可以打開異位面傳送門的高階存在。

龐大的流浪魔鬼群體里，最多的就是小魔鬼，其次是棘魔，除此以外，只有極少數的須魔。

這三種魔鬼都開不了傳送門。

看著一臉認真的昆卡，華夫娜遲疑的點點頭，隨后還是沒壓住內心疑惑道；

“昆卡先生，我們需要很多實驗材料，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畢竟你也只是小魔鬼。”

昆卡沒有解釋，只樂呵呵的諷刺道：“你似乎對一百年這個時間沒什么概念。

一百年對大多數長生種而言不算什么，但對我這樣一個自我認知尚且還是人類的家伙來說，已經足夠漫長了。

為了打發這煎熬的生命，我了解了許多秘聞軼事，其中自然包括數不盡的魔鬼真名。”

此乃真話，他真的在地獄干了一百年的‘V我50秦始皇’；

最后一個受害者就是阿卡莎。

相比龍、精靈、矮人這些長生種，短生種的人類，非常擅長將生命的長度轉化成生命的厚度。

“不必擔心我拿不出魔鬼真名，要真不夠用，我就把自己送到那誰巫妖的實驗臺上。

還是聊聊具體價格吧！

這是我重返托瑞爾的第一筆生意，我就吃點虧少賺點，每頭小魔鬼給你3碎銀5尖銅的價格，怎么樣？”

“碎銀？尖銅？為什么要用北地的貨幣結算？”

“額...商業機密！”

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準備拿著錢去北地！

畢竟安姆的從商環境實在惡劣，到處都是惡性競爭，隨便往街上扔個磚頭都能砸死一個該吊死在路燈上的黑心資本家！

哪像北地的深水城、絕冬城和路斯坎這些城市，人傻錢多還講究公平交易。

心中狠狠吐槽了兩句，昆卡擺了擺手，越過這不能說的細枝末節，接著道：

“別管這些小事，這個價格你覺得怎么樣？”

怎么樣？當然很適合！我們和異位面管理局做生意都是金幣起步，上不封頂。

想一套，說的卻是另外一套。

“我覺得貴了！”

“貴了？”昆卡眉頭皺起，“我怎么記得一百年前紅袍巫師會售賣的半獸人奴隸也才4到5碎銀一頭，物價變化這么大？”

“額...物價沒有變化，但...我們得把傳送材料消耗算上，那些動輒幾百上千金幣的寶石可不便宜。”

“也對。”昆卡摩挲著下巴，一股混雜著銅臭味與人味兒的氣質油然而生。

“那就3碎銀吧，不能再低了！再低我沒得賺，好好的生意就做成了一錘子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