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少爺看人很準(zhǔn)的
- 丹道長生,從洞天仙府開始
- 鷺小福
- 2431字
- 2024-10-25 17:58:00
若要說長生訣聚集起來的靈氣是一股清溪,那元陽養(yǎng)氣訣所引來的靈氣,則是奔流的大河,
它過于兇戾,過于暴躁。
姜正初脆弱的丹田哪里承受得住這匹洪水猛獸……
他繼續(xù)忍耐了三柱香的功夫,最終,還是不得不停下來歇息。
瞬間,圍繞他神識的朱紅色靈氣團(tuán)消散飄走,
而他下腹的脹痛,終于開始緩緩?fù)嗜ァ?
僅僅運轉(zhuǎn)元陽養(yǎng)氣訣兩個周天,他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全身經(jīng)脈的每一段都被靈氣灌滿,達(dá)到了飽和的狀態(tài)。
接下來,他只需靜待些時日,讓靈氣徹底沉淀凝為法力,緩慢填充丹田炁海。
這就是宋師兄苦口婆心反復(fù)提點的“內(nèi)在修行”,長此以往累積靈氣,直至丹田滿盈,便可一次一次突破關(guān)隘,邁向更高的境界。
盡管姜正初急于尋求捷徑通過課業(yè)考核,可他也明白,宋師兄指的路,確實是丹道修行上的正途。
只可惜,相較同期門生,他的根基實在過于薄弱。
雖得了小洞天的靈氣滋補,也改練了元陽養(yǎng)氣訣,然而……以現(xiàn)在的修行速度去追趕,又是否真能追上?
姜正初胸中無數(shù),不敢自滿。
畢竟考核時限過于緊迫,他只有半個月可以用于緊追狂趕。
“這半個月……若每日都在小洞天里運功……法力上限能提高到什么程度?”
外頭又起了風(fēng),門框窗框一同叮咣亂響,更擾心神。
對于不確定的修煉成果、
不確定的考核、
不確定的前途,
姜正初既期待,又愁苦……
只是,再急,他今夜也無法繼續(xù)強行運功了。
他的丹田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存下來的靈氣甚至正在緩緩?fù)庖纾瑝浩任迮K。
為了舒緩下腹的疼痛,他驅(qū)使神識飛向黑色漩渦,離開小洞天,回到了在雨燕寮的肉身。
因為過于專注,對他而言,方才練功也就幾盞茶的時間,但是當(dāng)他瞧了眼擺在桌案上的計時沙漏,才知道夜色已深,將近四更天了。
直至此刻,困倦終于襲上心頭,他舒展已經(jīng)酸麻的腿腳,忍受著脹痛,打了個呵欠栽進(jìn)枕頭里……
然而,次日清晨,天邊才露一抹魚肚白,姜正初就揉開睡眼,從淺淺的睡夢中清醒過來。
枕巾沾了不少的血垢,而他的手指腳趾都能夠感受到時不時抽動的陣痛。
“難怪師兄弟們都如此忌憚改練內(nèi)功……幸虧我本身的修為淺薄,經(jīng)脈受到的傷害不大……”
他搖晃著腦袋,昏昏沉沉坐起身,太陽穴處的動脈此刻如同擂鼓一般,不斷跳躍的頭疼令他苦不堪言。
但除去痛感之外,經(jīng)過這一整夜,他明顯感受到,脈絡(luò)內(nèi)部的靈氣沉淀了不少,此刻他丹田飽滿,法力似乎順著呼吸向外涌出。
擁有如此充沛的法力,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要試試看施展火云掌的效果如何。
恰巧,昨天的課堂結(jié)束后,張儀通告了所有弟子,他今晨外出,上午無課。
于是,姜正初匆忙完成了洗漱,便推開房門來了晾場。
或許出于月末考核的壓力,另有幾名勤勉的弟子已經(jīng)早早起身,大家相互道了聲早,就各自找了個石靶練功。
姜正初也和眾同門一樣,在石墩底下盤坐,氣定神閑,結(jié)出了小烽煙指印。
可就在這一瞬,他忽覺脊背發(fā)涼……
其余幾人不知為何,齊刷刷向他投來目光!
令他渾身上下不自在。
“我做錯了什么嗎?還是說我臉上有臟東西……不對呀,剛剛洗過臉了……褲子也沒忘穿……都盯著我干嘛?”
姜正初惴惴不安,但總不能因為被別人多看了幾眼,就徑直走到對方面前怒斥“你瞅啥”吧……
他只好置之不理,盡量讓自己聚精會神,專注于手上的法術(shù)。
兩道火舌在北風(fēng)中晃動,但無論風(fēng)力風(fēng)向如何變換,距離他兩尺的那塊石靶,始終包圍在火焰的炙烤里。
法力充盈,控火比起往常輕松數(shù)倍,令他欣喜萬分,立即沉浸于施法中,遮蔽了沒必要去關(guān)注的干擾。
幾個同門的驚嘆,自然沒有送到他的耳畔——“怎么做到的?手印結(jié)得……比拍個巴掌還快……”
烏云暴跳,
山風(fēng)呼嘯。
鵝毛大雪把晾場淹沒,把姜正初淹沒,透過朵朵雪花,一雙眼睛正從昏暗的角落里注視著全心投入施法的他。
黃鸝寮,和雨燕寮成犄角之勢,隔著晾場。
這一片房舍里居住的,都是些與姜正初同樣入門不久的新生。
而黃鸝寮,與簡陋的雨燕寮相較,內(nèi)外規(guī)格都要高出不少。
室內(nèi)鋪滿了鵝絨毯子,破木小榻也換成了花梨大床,連床榻之上的被褥枕頭,也都套著上等綢錦,觸摸起來的手感,猶如少女的臉蛋般光滑細(xì)嫩。
圍繞著床榻,摻有各種花草清香的白煙裊裊升起,繞梁輕舞。
一位披頭散發(fā)的少年半躺在床榻上,對著鑲金的玉煙嘴猛嘬一口,吐出煙圈來,瞇起眼睛盯著晾場,
盯著……聚精會神施展著火云掌的姜正初。
“許師兄,您剛剛看清了嗎?那小子掐訣結(jié)印的速度……”
這人一給許少爺捶腿,一邊眺望晾場。
而冷不丁間,煙鍋子咣的一下敲在了他的腦門,“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你剛剛說的什么,再說一遍?”
“許師……啊!許少爺,我錯了,我掌嘴。”
啪啪兩聲,被稱作許少爺?shù)纳倌晗藲猓痔苫厝ィ侵惭乩^續(xù)觀看雪景底下那勤苦練功的幾人。
“許少爺,他這不光結(jié)印奇快,火候控制……也挺他娘的準(zhǔn)啊,都說他在考場上作弊了,可依我看,這小子……有真才實學(xué)呀。”
“有個屁,哼。”
許少爺放了個屁,把被子掀開抖了抖,“阿七,幾年了?你怎么一點長進(jìn)都沒,看人只看表面可不行。”
“少爺,我腦子慢……”
“你那是蠢。”許少爺抬高嗓門,“我就問你一點,作弊這小子,他爹是誰,他爺爺是誰?什么人推舉他來挽云宗的,你說說看?”
“這個……我聽師兄們說,他是個浮萍,沒根沒底,自己一個人來拜山門的。”
“那不結(jié)了?
區(qū)區(qū)浮萍,一沒功法,二缺資糧,靈根恐怕也不咋樣吧,他那丹田,能有多大?
比鵪鶉蛋大點有限了吧,施起法來撐得了多久?
你別看他擺弄法術(shù)有模有樣,那都是虛的,皮毛而已。”
“是是是,我沒記錯的話,考核現(xiàn)場他熬基液,熬了一個時辰就開始焚血了,底子薄,難成氣候。”
“只能堅持一個時辰,還想當(dāng)煉丹師?笑死人了。
丹師,咱們可是丹師呀!
丹器符陣,丹為首,沒家沒業(yè)的還敢來煉丹房湊熱鬧?自己也不掂量掂量,哧。到了月底小考,他就該滾蛋咯。”
許少爺吐出來的每一字,都沾著輕蔑之意。
“高見,還是少爺看得透徹。”
“哼,多跟本少爺學(xué)著點吧,見識廣了,你將來看人,也能跟本少爺一樣準(zhǔn)。”
阿七嘿嘿一笑,“許少爺,我哪有那本事,我跟在您身邊學(xué)個一成,都夠受用終身的。”
“輕點揉,我睡會兒。”
“睡會?您今天……不練功嗎?”
“雪這么大,練什么功吶……呵啊……”
許少爺把煙桿子往桌上一扔,鉆進(jìn)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