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后顧之憂，我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揮鞭千次！”

姜正初暗下決心。

午時，以神識揮鞭百余次的姜正初精疲力盡，癱倒在地。

“又……一滴都不剩了。

不過還好，有守意散護著，哪怕識海耗干了，也沒出現眼冒金星的癥狀。

現在，定神訓練遲遲不得長進的第一個問題算是解決了，藥物的幫助下，我無論怎樣壓榨識海，都不至于傷了腦，陷入癔癥。

第二個問題……我的識海太淺，依然無法支撐長時間的訓練……

需盡快突破到練氣二層。

既如此，我得湊夠十瓶培元丹……不，甚至更多，否則無法維系在突破了境界之后的日常丹藥消耗量。

這筆支出可不小呀……嘖。

不得不做出選擇了么？

在百機堂繼續當牛做馬，

或者去找肖師妹，鋌而走險……”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每夜聚在畫眉寮學習元陽養氣訣的那幾位同窗，雖說家境并不寬裕，但也或多或少能夠得到些家中的支持。

唯獨姜正初，辛苦修行之余，還得憑著自己的一雙手，更加辛苦地掙取資糧。

慎重考量著重大的抉擇，他把氣喘勻，手扶床沿站起身，披上厚實的冬衣，戴好防風防寒的帽子。

桌案上攤開幾本醫書，還擺著一些尚未成劑的藥粉。

就在姜正初準備出門的一個偶然之間，粉末被冷風揚起，入了他的口鼻。

嗆得他擠出兩滴眼淚來。

然而，那刺激的氣味，令他忽然間想起了自己放在床邊那五斗柜里的另一樣辛辣之物……

……

百機堂的正門因為石階高筑，站在上面遙望大集，能夠正好將牌坊附近的幾個鋪子收入眼底。

支到帳篷外頭的攤子，往往都擺著最為唾手可熱的商品。

而近這些日子，在整個宗門之內，最暢銷的商品非定魂香莫屬。

“牌坊底下，地角最好的十個攤子里，有九個都在做定魂香的買賣。

現在的鐘點……午時剛過沒多久，定魂香已經售罄了。

魔修一日捉不到，定魂香的價格就一日下不來……唔……”

姜正初琢磨之間，照例穿過走廊，獨自在任務房等候。

而沒過多久，叩門聲響起。

“姜師弟，手腳越來越利索了呀？”

司驗師兄滿面春風，“這回熬基液的速度更快了嘛。

這才幾天呀，三天還是四天來著？

哈哈哈，不錯，不錯！我還和別的師兄弟們說了呢，這回咱們挽云宗可算是來了個人才。

手藝好，還勤快！”

姜正初也以微笑回禮，緩緩從儲物袋取出了幾個密封用的陶罐。

“劃賬，劃賬！”司驗僅僅瞥了一眼罐子，就立刻扭頭吩咐肖悅茹。

“姜師弟，你有這手藝，只熬煉基液還是屈才了。

只可惜咱們百機堂歷來規矩森嚴，記名弟子……唉，實在接不了級別更高的任務，你們鳳萊堂的執事張師叔也不給你提拔提拔……

要我說，就應該直接破格入箓，甚至應該收作內門弟子呢?！?

“師兄過獎了，在下不才，修為太淺，若真的提拔身份，只會給師父丟臉。

如今能掙點小錢細水長流，我已經知足?！?

“既能干又謙虛，年少有為，哈哈哈！姜師弟，你這個朋友，為兄交定了。往后若是有些能多掙點的好委托，為兄幫你捂著，不去便宜了別人！”

“哦，師兄的好意，正初心領了，師兄照規矩辦事即可?！?

“誒——”司驗師兄驕傲地擺擺手，“這點小方便都在規矩之內，為兄的職權還是有那么點用的。”

“那往后，就仰仗師兄了?！?

“哈哈哈，好。那今日就這么著吧，姜師弟你就跟肖師妹繼續挑挑看，還接點什么任務，為兄還忙，先行告退了?！?

話音剛落，姜正初也隨他起身，披上冬衣。

“今日我暫時不接任務了。我們鳳萊堂最近課業繁重，一時之間無暇分神。莫說來百機堂了，估計連往八方廣場跑的時間都擠不出。

一會我還得去公道柜和集子上逛逛，把十天半個月之內，該買的物資都備齊了?！?

說話間，三人都離開了任務房，在走廊上繼續閑聊著。

“師兄，肖師妹，說起我需要采買的東西……你們二位可知道，哪有賣松果的？”

“松果？哈，姜師弟，那玩意還用得著花錢買？八方廣場的邊上不就有棵大松樹？

你上那積雪里頭隨便挖，一鏟子能挖上來好幾十個呢。”

“哎呀，對呀。瞧我，一定是課業太重，腦子糊涂了。多謝師兄提醒，眼看天黑了，我趁這會兒，就去松樹那挖松果吧?！?

姜正初說到“松樹”二字時，特意直勾勾盯著肖悅茹的雙眼，對方可不是什么木訥的傻姑娘，福至心靈，立刻使了個眼色回應。

唯獨司驗師兄蒙在鼓里，傻乎乎地拱手道：“好，你忙你的，我也去繼續處理公務了，姜師弟告辭?！?

“告辭?！?

三柱香的功夫之后，姜正初在松樹底下拾掇了一麻袋的松果……

太陽即將下山，層巒疊嶂緊緊捉住最后的幾縷余暉。

就在這時，一道倩影如約出現在樹后。

“姜師兄，我沒看出來呀，你還挺有偷雞摸狗的天賦嘛，簡直跟我一樣聰明，嘻，怎么樣呀？是不是考慮清楚了？”

姜正初走到懸崖邊，將剛才挖出來的松果遠遠投了出去，“既然約你私會，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我缺靈石，缺很多，而且我等不了太久?！?

“所以你終于想通了，打算跟我合作咯？”

“你開出來的條件確實誘人，你留在帕子上面的小法術也證明了你的謹慎。

跟你這樣的人合作，我能放心?！?

“那就這么定了，姜師兄，我今晚就去幫你聯系委托人，用不了多長時間，任務詳情就會送到你的手上。

據我昨天核對，至少有十個委托人需要上乘的基液呢?！?

“肖師妹，你誤會了一點。

請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剛才說的是，跟你這個人合作我放心。

但我可沒說過，私底下截取百機堂的委托人資源這件事情我能放心。”

“那……你打算？”肖悅茹不解地撓了兩下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