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抽不動陀螺
- 丹道長生,從洞天仙府開始
- 鷺小福
- 2093字
- 2024-11-07 08:58:00
雖然日子才走到十月初,可挽云宗畢竟座于深山,積雪堆砌起來之后,大部分鳥獸入了眠。
鳳萊堂的院子安靜地出奇,只剩學生們的朗朗讀書聲。
人聲飄搖,回音跌宕,持續到日薄西山。
這一整天里,姜正初先是把本月馭鼎功的考核標準了解清楚,
而后,又聽師父細細講解了馭鼎功的功譜,包括神識御物的力度把握、法力調度等小訣竅。
學習新課,往往都如今日這樣,疲憊但充實。
“一下子吸收這么多知識,估計,光是消化都得耗個幾天時間。
既然火云掌已經通過了考核,往后我便不需要每日都把清晨的時間用于練習火候,只需隔三岔五溫習,保持水準即可。
這個月內,應當多多放些精力在神識鍛煉上。
師父說的這抽打陀螺的法子,回去就立刻試試看。”
心中粗略布置了修煉計劃,姜正初從火工童子那兒領了練功用的陀螺,便加快腳步返回雨燕寮。
可是一回到寮房,用這陀螺嘗試了定神訓練,他便發現,師父教的鍛煉神識之法,說起來輕巧,做起來,簡直比嬰孩學步還要困難。
如果鞭繩握在手中,那反復被抽打的陀螺絕不會停止旋轉。
因為肩頭帶動臂膀、肌肉發力揮舞短繩的整套動作,他的身體已經熟悉。
況且再配合肉眼觀察從前臂到手腕再到鞭繩的運動軌跡,他能夠輕松預知鞭梢落下的位置。
只要陀螺出現了抖動,他揮出一鞭,就可以立刻將之擺正。
這種孩童時就沒少體驗的兒戲,理應如此簡單輕松。
但在這兒戲的過程中,將握鞭的手換成了神識,陀螺連第三圈都沒轉完就倒下了。
多次嘗試連連失敗,令姜正初開始急躁……
照理說,神識握鞭繩的難度應該低于馭鼎,畢竟在重量上,鞭繩比不上紫銅小鼎那樣的丹器。
可是,鍛煉神識,需要用鞭繩做出快速的抽打動作,而非簡單的御物浮空。
馭鼎與抽打陀螺,前者靜,后者動,難度的差別正體現于此。
入門考核時,他只需要輕輕將小鼎旋轉,就能夠讓鼎內金石受到均勻的炙烤。動作的幅度極小,而且速度緩慢,
然而用鞭繩抽打陀螺,動作不止猛烈有力、速度奇快,而且這動作還必須精準將力度傳遞到鞭梢,去尋找抽打的落點。
這轉變之大,等同于讓以往只能夠拄著拐棍蹣跚行走的神識,去嘗試前空翻后空翻。
所以,姜正初用神識抽打陀螺的每一下動作,幾乎都落了空,要么打不中陀螺,要么將陀螺直接抽地飛了出去。
他無論如何調整力度、角度,都無法精準找到控制力量的落點。
屢屢挫敗令他煩躁懊惱,卻又不得不一次次重新將陀螺擺正,再度以神識揮舞鞭繩,繼續練習。
不知不覺,如此枯燥乏味的動作,重復了十次,又重復十次,接著重復……
雖說前些日子,因為勤練內功,他的法力已經足夠充盈,但是神識御物,不僅耗費法力,還熬人心神。
一個修士能夠保持多久的法術御物,全看識海有多深。
姜正初的修為境界,僅處在練氣一層滿盈,在短時間內支撐不了多次施展御物法術,尤其是揮鞭這種力度大、速度快、頻次高的急促動作。
兩個時辰過去,他已經因為識海消耗過度,出現了輕微的眩暈,只能歇息。
“真是惱人,這法子訓練起來……就像我小時候頭一次接觸陀螺似的,
當時我嘗試了多少次才讓陀螺轉起來?
我就不信了,今天我非得試成一次!”
他稍稍緩過來些,又要繼續施法,卻轉念一想:
“不對……今日不能再施法了,必須到此為止,
神識消耗過度,比法力耗盡的結果更加可怕……
為了盡早練出效果來,而傷及識海,把自己變成傻子了可就不妙。
聽說識海出現嚴重問題的修士,甚至會出現失憶或精神錯亂的癥狀……
這種風險我可不能冒……
先休息吧,
明日接著練……”
夜已深,
姜正初也已經疲憊不堪,只好悻悻然收起了陀螺,鉆進被窩,讓昏昏沉沉的頭腦立即得到休眠……
……黃鸝寮的大門總算對阿七敞開了。
可是阿七不明白,為何許少爺鎖上了臥室門。
平日里,他的臥室門從不上鎖,這樣阿七才能進屋處理諸如打掃和送飯、捶背、洗衣的雜務。
主仆之間并無隔閡。
但自打考完了火云掌,許殷豐便對他冷漠了許多,吩咐阿七不得隨意進入臥室,
每一次進屋打掃,都需要敲門,得了許殷豐口頭上的許可,方能入內。
“否則必有重罰。”許殷豐給他留了這么一句交待。
阿七不敢違背,許少爺的罰,他領教過。
前兩日被揍的傷痕,至今日還隱隱作痛。
許殷豐的態度變了,變化太大,大得超出了阿七的理解。
他和許殷豐相識多年,這位少爺的喜怒無常,阿七耳濡目染。
許少爺可以在捧腹大笑之后突然發起脾氣,也可以在怒罵之后喜笑顏開。
然而,即便是那樣的許殷豐,阿七也有辦法與之好好相處。
可今天,這位性情大變的許殷豐,在阿七的眼中,很陌生。
這個陌生的許少爺,一舉一動,都像是有意躲避著所有人,包括阿七。
阿七對如此變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一個字都不敢多問,也甚至不敢像以往那樣恭維拍馬,生怕拍著拍著,反挨一記馬蹄。
“如今我面前這個許少爺,是那個許少爺嗎?
行為舉止如此古怪,與先前判若兩人……
不會被奪舍了吧?
學女子化妝,還戴手套,實在太可疑了……
面對這樣的許少爺,
我都不敢再像以往那樣輕易套近乎。
哎……如果從今往后,他對我的態度依舊這般,該怎么辦?
我以往的修行中,全憑許少爺賞下來的零碎過日子。
他現在簡直變了個人,如此冷漠,那闊綽的出手會不會也隨之一改?
我若是領不到他隔三岔五給的賞錢……
往后在鳳萊堂的修行,豈不是沒有資糧支撐了?
我難不成,要學著姜正初那樣去百機堂接任務?
百機堂給的酬勞那么低,
難道我也得忍著辛苦去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