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次課業考核,準備好了嗎?
- 丹道長生,從洞天仙府開始
- 鷺小福
- 2363字
- 2024-11-02 17:58:00
防風防雪的兜帽遮住了許殷豐的大半張臉,而寬大的外袍也掩蓋了他衣襟上的焰火紋樣。
他在進入這家出售新鮮草藥的店鋪之前,再三確認了沒有人會輕易將他認出來。
丹道弟子的身份,和許家的姓氏,本都是他驕傲的本錢,
但現在,
虛弱無力的他,
狼狽不堪的他,
選擇了悄無聲息,
驕傲的本錢全都被他小心翼翼藏匿起來,
生怕在旁人面前暴露。
藥鋪的店主背對著他,頻繁將藥柜的小屜拉出又塞入,細心地稱藥、抓藥。
而許殷豐,坐在了墻角里的長凳上,身體止不住地哆嗦。
或許在來往路人的眼中,這個披著寬袍兜帽遮臉的修士只是因為受了冷而不停顫抖。
可許殷豐自己清楚,自己的身體為何像個久病之人似的,癱軟而松垮。
他知道,自己的丹田已經干涸。
只是經過八個時辰的施法,他就到達了極限。
若再強行施展火云掌,后果不堪設想。
這種事情,本不應該發生的。
“我自幼修習鶴延年,
開脈比別人早,
練功比別人早,
練氣二層滿盈……
這期同窗里面……根本,根本不應該有任何人的法力比我更深!
到底出什么岔子了!
怎么可能會……連施展火云掌這種小術都如此困難?
我怎么可能比不上他們……
阿七,對……一定是那臭小子,
他給我買的煙葉不純!
不,不……
可能是酒,挽云宗集子上賣的酒不如我家私釀!
一定是!
那劣酒傷到了我的丹田!
嗯……不對,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有人要害我!
用定溫靶練習之前,那姓宋的給我們留的辟谷丹有蹊蹺!
一定是辟谷丹的問題……
對,
對對對……”
許殷豐的牙齒,不斷地輕微碰撞。
失去了法力護體,他的五感與凡人無異,
時不時有大風灌進店里面,冷得他蜷縮身子,手中握緊了他喜愛的煙桿,無助地等待店家將草藥調配成煙絲……
……
屋里暖烘烘的,讓人呵欠連連,甚至,偷糧的灰鼠也懶于躲藏,趴在姜正初的腳邊小憩。
用定溫靶模擬真實考核的那場練習持續了整整十個時辰,在回到雨燕寮之后,他倒頭就睡,已經美美地補足了精神頭。
而至于其他的丁班新生……并非每一人都能像他這般悠然自得。
經過這場練習,他們所有人,都對自己能不能夠通過課業小考摸到了大差不離的評估。
那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七十人當中有那么二十來位,隱約感覺到自己距離過關還差那么一小步,已經匆匆忙忙開始了補救,各出奇招。
有人服下了多種丹藥,試圖讓法力固守,但是修士的丹田大小有限,能夠儲存多少法力,全由修為境界決定。
這種法子,治標不治本。等真正到了考場上施法,法力欠缺的考生,還是法力欠缺。
另有人試著以金針刺激多處竅穴,想在接下來的這一天之內,強行用靈氣把自己的丹田塞滿,然而,靈氣入體再快,該漏出去的,照樣會漏出去。
諸多臨時抱佛腳的偏方,對考核無濟于事。
但是為了第二天的正式考核,他們仍舊不愿意放棄這最后的掙扎……
睡醒的姜正初第一時間燒水洗了個澡,徹底將昨日施法的疲憊洗去,而因為長時間調動法力,他的經脈異常活躍,
陳氣排出又引來了新鮮靈氣,所以,換上衣服照鏡子時,他忽覺自己容光煥發,
對比流浪時那臟兮兮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位少年。
昨日離開石窖的時候,
火工童子給丁班全員發了些靈茶、靈酒,讓大家在考前略微滋補,讓身體以最佳的姿態應對考核。
姜正初剛剛沏好茶,便聽見輕巧的敲門聲。
“姜師兄……姜師兄?”
“來了,誰呀?”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之后,簾子后面,是幾張兩頰凍成了紅果般的笑臉。
“嘿……”幾名火工童子傻笑著問,“姜師兄,我們聽見水聲才知道您已經醒了,這才敢來叨擾,師兄,您要吃魚嗎?”
“吃……魚?”
“啊,對呀,我們哥幾個昨天去搬柴的時候,路上鑿冰窟窿,逮了幾條大青魚,準備烤著吃呢,這不是看您已經醒了,想著叫上您一塊兒吃點。”
練氣修行,尤其像姜正初這樣才一層修為的初學者,還做不到食氣充饑,雖然偶爾練習辟谷,但五谷肉魚也不能長期斷。
入山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其余的丁班新生一樣,餐食都由鳳萊堂的伙房提供。
而這火工童子們居住的雜役寮房,則正好在伙房旁邊,離得近。
姜正初在江湖流浪了三年,
他早就領略,人的一顰一笑里可以藏下許多。
簡單的眼神相交,姜正初便看出來,這幾位師弟的滿臉笑意底下,躲著些不便明說的話,
不過,他們年輕,而又淳樸,幾雙眼睛清澈地像傻……像孩子,
沒有讓他察覺到半點惡意。
他便不去推辭,“哦?大冷天吃烤活魚,豈不美哉?正巧我也餓了,多謝幾位師弟邀請,那……咱上哪吃?”
“當然是去我們的寮房,姜師兄,走!”
“走,帶路。”姜正初披上了氅子,夾在幾名笑呵呵的火工師弟中間,頂著風雪往雜役寮房走去。
這到了寮房之后,他們齊刷刷搓著手圍爐落座,
幾句寒暄之后,清洗干凈的大青魚被架在了火上。
但接下來的這頓飽餐……令火工童子們驚喜交集。
驚的是,他們怎也沒料到,貴為丹道學生的姜師兄,居然親手給大家烤制青魚,一點兒身為兄長的架子都沒有。
喜的是,閑聊了兩句才發現,他們每一人的家鄉,姜師兄都去過,甚至懂得少許當地的方言。
這下子,火工童子們對他更是倍感親切,紛紛拿出自己私藏的好酒來招待。
“姜師兄,我們都知道您學煉丹術學得快,通過考核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沒成想您不光會煉丹術!
您這做菜的手藝,又是打哪學的呀?
這魚烹得太好吃了!”
姜正初將煎好的大青魚翻面,投入已經熬好的醬湯之內,笑著跟師弟們解釋:“以前我接過些進山采藥的活,一趟就是十來天,
山里頭可沒館子,想填飽肚子就得自己逮兔摸魚,經常烤魚熬魚,自然就學了不少技法。
再說了,廚藝也是講究火候的手藝,和煉丹術差不多嘛。”
“師兄,我也會燒飯,我會燉肉,燉得可香了,那我是不是也能修煉丹術?”
一名嘴上沾著蒜末的火工師弟滿眼期盼,說話間,他便模仿起丹道學生的模樣,別扭地比劃出來一個手勢。
這手勢,旁人認不得,姜正初還認不得么——小烽煙手印。
所有的火工童子還沉浸于美餐里,卻見姜師兄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那位試圖結印的同伴面前。
“住手。”
姜正初雙手握緊了這師弟的腕子,一斂方才談笑時的態度,他的臉上凜若冰霜,厲言道:“修行之人的手印,不可輕易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