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暫且說來聽聽，說不定可以。”崔家老祖神秘莫測一笑。

“什么都行？”李遠不確定地道。

“不好說，大部分的都可以喲。”崔家老祖笑瞇瞇的。

附近，崔臨秋忽然感到身體有些僵硬。

這家伙……不會那么膽大包天吧？

她有些不自然的看向荷塘之上雨水降下的點點漣漪，一如心湖之中泛起的層層波動。

倘若這人真的如此膽大包天說了那等要求，老祖會不會答應？倘若老祖答應了，她又該如何作答。

雖然并沒有那般深厚的情真意切，但似乎有種淡淡的感覺如水波一般縈繞在她的心間。

莫名想起那天在山上沐浴遭遇偷看的情景，思緒忽然間不由自主的四處發散。

她有意無意的看了李遠那邊一眼，卻發現那家伙在沉吟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間，他開口了。

崔臨秋亦是一驚，一對秋水眸子望向遠方交錯飛翔的大雁，耳朵卻立了起來，緊緊聽著這邊的動靜。

“前輩，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愿聞其詳。”

崔家老祖露出傾聽的神色。

難不成那家伙——

崔臨秋感覺鼓囊囊的胸膛下那顆心開始加速跳動。

“在此之前，在下想說個故事，不知前輩可否傾聽。”

什么嘛——

那家伙，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崔臨秋不禁困惑。

李遠說了崔家兄弟的故事，說起那對敗犬兄弟在亡母寒磣的墳前立下宏愿的故事。

崔家老祖頓時露出古怪的神情。

崔臨秋亦是有些惘然。

對于李遠來說，這卻是水到渠成的。

人情好比是隱形的貨幣，對于李遠來說，事先的承諾早已說好，到如今依然有效，他絕不會忘。

“你確定——你要這么選擇？”

崔氏老祖目光灼灼的看向李遠。

“自然。”

“為何？”

“彼投我以桃，我報之以李。”

“哈哈哈哈。”

崔家老祖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大笑。

“蠢人，好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過老夫喜歡！”

崔臨秋不自覺嘴角飄出一絲笑意。

“我讓崔云鶴立即去辦，哼！這個逆子！惹出此事，倒是叫小友笑話了。”

亭中響起一陣笑聲。

*

*

*

這日。

秋雨歇止了。

崔臨江與崔臨鏡坐在酒樓臨窗的位置，一邊飲酒，一邊看著河流在蕭瑟的秋風中流去。

“兄長，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飲酒了。”

崔臨江有些感慨。

崔臨鏡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遠處交錯飛行，遠遠南去的大雁，打了個酒嗝，味道酸臭。

“嗯，最近幾個月都很忙，不過現在這樣就好啦，去年的秋天，咱們在這里飲酒，前年也是，希望明年后年也是。”

秋高，氣爽。

兄弟兩個很喜歡在這樣的天氣里在一起喝酒，也許沒什么好聊的，可是愜意的看著光陰流過，也算一種難得的享受。

“話說，兄長，你是否該給我找個嫂子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早做打算呀，過些年就不好找了。”

崔臨鏡斜視了老弟一眼。

“老五，我可沒有得罪你吧？”

“沒有……為何這么說？”

崔臨鏡一翻白眼。

“那你讓我娶妻生子，老子現在不夠快樂嗎？有倆錢就請你喝酒，去艾草屋里玩玩，哪里有床在哪里睡。你非讓我找個婆娘，眼看著老子掉火坑里是吧？”

“兄長怎么可以這么說，難道傳宗接代不是你的義務嗎？”

“這義務給你好不好啊？老子這輩子就這樣了，嘿嘿，老子可不會找個狗鏈栓著自己。。”

“這么說的話……”

風兒很好，酒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不，有一樣不好。

像是溫暖柔和的絨被里藏了一根針，總會在不經意間刺痛肌體。

崔臨鏡看了老弟一眼，忽然有感而發。

“那小子……要平步青云了吧？我聽說他已經當上了新任都尉，還大言不慚的推舉他姐夫來做新的總捕頭。”

崔臨鏡嘴角冷笑，忽然話鋒一轉。

“對了，你跟他……有說過那件事嗎？”

崔臨江搖了搖頭，“自他高升，我們很少說過幾句話了。”

“唉——”

崔臨鏡坐了回去。

“看來咱們兄弟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嘍。”

崔臨江沉吟片刻，“我找機會跟他談談。”

“我看，還是別自取其辱了吧，我估計他很快就把咱們忘掉了。”

“也許，他并非那種人。”崔臨江搖搖頭。

“呵呵，良心這東西，就是肚子里的一坨狗屎，拉出來了還能再吃回去嗎？我看你也別想那件事了，就當咱們兩兄弟從沒說過什么大話吧，母親也知道你我都只是崔家的敗犬，相信她九泉之下也不會怨怪你我。”

崔臨鏡苦澀一笑。

兩人還在微醺之中，忽然家仆奔上樓來。

“三少爺，五少爺，老爺有請，說是準備讓兩位商議一下為六主母遷墳的事。”

六主母是崔家主崔云鶴的第六個侍妾，也是崔臨江和崔臨鏡的親生母親。

“你說什么？”

剛才最無所謂的崔臨鏡霍然而起，不經意間竟然揪住了家仆的衣領。

“兄長別急。”

崔臨江忙上前阻止。

“你說得可是真的？”

“小的哪敢扯謊！”

二人對視一眼。

“快帶路！”

*

*

*

大禮那日，秋陽高照。

李遠遠遠的看著崔臨江和崔臨鏡兩兄弟忙前忙后，最終禮成，這才轉身離開。

很好。

這一趟人情的債務，尾款已經結清，相信雙方都很滿意。

而今。

李遠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職位，不過權力對他來說，并非最值得欣喜的，真正讓他開心的是每天的結算時刻。

夜幕降臨。

李遠還在校場全力修煉新的刀術。

正是上次在胡玄威手中獲得的驚雷十八刀。

李遠十分期待。

巽風與震雷一剛一柔，卻正是兩種相合的意境。

彖曰：恒，久也。剛上而柔下，雷風相與。巽而動，剛柔皆應恒。

風雷相合，是為剛柔并濟，刀出而風雷動，刀氣彌恒，擋者披靡。

【驚雷十八刀（小成1/2000）】

……

“速通的感覺，就是美妙。”

李遠一笑。

正在此時，結算時刻來到，面板上出現提示。

【點數+150】

……

“爽！又是拉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