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說這?”
屋內,李夢面露憂色地拿著錢袋子,坐在吳榮運的床前。
她可是看得清楚,那錢袋子上沾著血點!
“你是說,這錢袋子是阿遠給你的?”
吳榮運接過錢袋子一聞,那的確是人血無疑,表明這錢來路有些大不簡單。
“這……”
“你說,這錢我怎么花得舒坦嘛……”
吳榮運眸子閃爍片刻,沉吟剎那。
“這小子是個狠角色,以前怎么一點沒發(fā)現(xiàn)?”
“你在說什么呢?”李夢不解。
吳榮運:“你是女人,不懂。咱家現(xiàn)在敗落了,現(xiàn)在就看阿遠的成色了,我覺著這小子行,有天賦,還能隱忍,說不定將來能成大器。這錢你先放心花著,料來不會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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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李遠】
【身份:白役(秩序等級0.5級)】
【點數(shù):6】
【技能:兵家長拳(已圓滿);狂風刀法(大成120/1000)】
……
“昨夜點數(shù)竟然加了6點?”
李遠尚且是第一次獲得這么高的點數(shù),這已經是他的上限了。
“看來是我昨天夜里殺了那個人。”
李遠后知后覺的想道。
將這6個點數(shù)全部加在狂風刀法后面,變成一股刀術的感悟之后,李遠沉淀了片刻,感覺這刀法又有些進步了。
可是看向那漫長綿密的進度條時,不禁還是有些望山跑死馬的疲憊之感。
真恨不得一夜變成絕世高手。
“對了……”
李遠扯開陶岳的包裹,這家伙顯然早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打起來便風緊扯呼,將身上的家當都擱在這里了。
其實他的錢袋子有兩個,李遠將其中一個給了姐姐以補貼家用,另外的暫且留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這就是傳說中的秘籍嗎?”
李遠撿起那本線裝書,指尖觸摸,感到紙質堅韌,甚為特殊,與尋常宣紙不同。
封皮上寫著:牛魔練皮法。
五個大字筆走龍蛇,力透紙背,帶著一種別樣的魔力。
“練皮?”
李遠想起姐夫曾經教過自己的那些知識。
武者,不但是沉浸在對刀劍使用技藝修煉的存在,其變強的道路還有對于身體的修煉。
在第一個階段,該過程可以分為皮肉筋骨髓五大步驟,一步一重山。
姐夫便已是此道中人,正是因為對于身體的修煉,才使得他在那位左手刀客的刀下存活。
但姐夫的煉體武學是巡捕司所傳授的武學,決計不能外傳,只能立功而得。
“也好,不若我先練此術?”
李遠看了一眼面板。
顯示的是:
【牛魔練皮法(未入門)】
……
“唉,點數(shù)有限,如何是好?”
他現(xiàn)在每天差不多5個點數(shù),狂風刀法圓滿尚且需要時日,哪里有點數(shù)來鼓搗這練皮的法門?
“轉正迫在眉睫。”
李遠如是想道。
他也在心中期待,不知自己轉正之后每日可以獲得的點數(shù)能有多少?
當天,吳榮運叫李遠前往他那里說個事,李遠起身便去。
“你小子,刀法是不是又長進了?”吳榮運看向李遠問道。
李遠爽朗的笑道:“姐夫已經看出?”
吳榮運望著里面的面孔,心中有些沮喪。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有些看不明白這小子。
平日里總是那副爽朗少年的模樣,可是其根底究竟幾何,竟然令他這個多年養(yǎng)育的姐夫都難以看清,不禁生出些許凜然。
“阿遠,你的事,我都不細問,但我希望你能吸取我的教訓,做事一定要有把握,勿要惹禍上身,害了自己。”
李遠鄭重道:“姐夫,我會注意的。”
吳榮運展顏笑道:“我還希望你能有朝一日能飛起,說不定我也能沾點光,嘿嘿。”
“對了,轉正,有把握了嗎?”
李遠輕輕點首道:“有。”
吳榮運點頭道:“好,過完年就去吧。”
“嗯。”
……
過年之前,李遠還是在衙門做著白役。
奇怪的是,自從那夜之后,伍捕快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衙門,而是蹤跡杳然。
沒過幾天,有人在衙門狀告伍思義,多年來暗中幫助許多幫會為非作歹,受賄無數(shù),鐵證如山。
他的罪過,殺頭也不能洗清。
緊接著,張猴兒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經過一番模糊的查證,他的死亡被安排在伍思義的頭上。
自此,伍思義變成一個受賄庇護黑幫的大罪人,出現(xiàn)在了通緝榜上,而李遠則被安排在另一個捕快的手底做事。
至于李遠的事,并無人察覺。
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并不在他那天該巡邏的轄區(qū),沒人會在意一個白役那天做了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里,李遠改變了修行的步驟,他以點數(shù)灌注在練皮法中,而刀法則由自己修煉。
如是一來,兩者進境都甚為緩慢。
但李遠卻是別無選擇。
過年這日,
李遠終于不必夜巡,當天白日做完事情之后,他拖著滿面風塵,離開衙門,穿過白雪皚皚的街道,來到吳家宅。
推開門,室內溫暖如春,一家人都向他露出歡快的笑容。
李遠也展露笑容,加入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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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考慮得如何了?”
許宅中,許廣秦問著女兒。
許素娥今年十七歲,身形高挑,皮膚白皙,青絲如云,眸如點漆,更難得是有種書卷氣,絕非是那種只知道女工之類的尋常閨中女子,確是窈窕淑女。
“爹,我——”
她欲說還休,似有難言之隱。
許廣秦望著女兒,口中嘆息,“是不是還在想著向無覺那小子?我說,這種人,有什么好留戀的?你再哭干了眼淚也沒有用。”
——真是一樁孽緣啊!
許廣秦如是苦澀感慨。
向無覺,本是他的徒弟。
這個徒弟并非是武術道場語義中的師父,而是更深的。
向無覺自幼家境貧寒,他不但自幼養(yǎng)著這小子,將拳法和刀法傾囊傳授,又帶他進入巡捕司行業(yè)。
經年的相處,他曾將自己的功勞也贈予此子,令他逐漸聲名鵲起,數(shù)年之間,竟然被上廟坊總捕頭胡玄威胡大人看上。
胡總捕頭乃是臨霜城的一號人物,刀法之強,曾令許廣秦感到驚悚。
原以為向無覺得到胡總捕頭的青睞之后,自己也能沾光。
誰知此子一朝聲名鵲起,竟然不再與他來往,每次遇見,都只以同袍之情相待,再多談情義,他便露出油滑的一面。
直到此時,許廣秦才知道與自己女兒青梅竹馬,來日要成為自己佳婿的向無覺已經與胡總捕頭的女兒結下親事。
從此自己的寶貝女兒素娥再也沒有露出過笑容。
“爹,女兒怎能嫁給一個白役?更何況他家唯一的依仗吳捕頭已經病倒,以后都無人幫扶,難不成全靠爹爹你?”許素娥有些負氣。
她雖遇見負心之人,但那負心之人也是大有前途之輩,就算不成,父親也不該隨意找個人來。
許廣秦苦口婆心道:“女兒,我已說過,此子天賦,雖然不及向無覺,但亦是相當不錯,性子又十分沉穩(wěn),來日肯定能有所成就的。”
許素娥卻搖頭道:“女兒——不愿!”
如此決絕,更有種傲氣。
許廣秦一嘆,此事遂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