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注意到路明非的目光，八足天馬斯雷普尼爾忽然停步駐足，馬背上的奧丁回頭看著路明非，路明非清楚地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嘲諷與挑釁。

路明非瞬間暴怒，力量被激活到極致，無形的領域迅速擴張，籠罩整片天地。

龐大的精神力量從領域中宣泄而出，烏云散去，星空重現天日，剛剛還大得嚇人的暴雨瞬間停止，像是有人關上了閥門。

路明非與奧丁對視，瞳孔中閃爍的金光比太陽更加耀眼，精神元素在他的控制通過鏡面連接到尼伯龍根的位面，下一刻，異變開始。

詭異的空間波動出現在奧丁所處的位面，路明非用精神元素的力量強行扭曲了尼伯龍根的空間，屏幕中的畫面開始變形，扭曲，逐漸變成深邃漆黑的漩渦。

奧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后是難以言喻的恐懼，路明非對尼伯龍根的控制顯然超出了它的預料，它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尼伯龍根的控制權，與此同時扭曲的空間壁壘已經開始擠壓他的身體。

第一個崩壞的是奧丁胯下的八足天馬，扭曲的空間直接將這匹傳說中的神駒撕扯了無數碎片，破碎的血肉與鮮血流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斯雷普尼爾瞬間被絞殺，奧丁狼狽地摔倒在地，他同樣無法抵擋空間，但他身上的盔甲幫他擋住了大部分力量，讓他不至于立刻被扭曲的空間撕成碎片。

路明非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但是瞳孔燃燒的火焰證明了他心中的憤怒。

意識到路明非的力量遠不是自己能企及的，奧丁的眼神中不敢再有絲毫嘲諷，他透過空間漩渦看著路明非的雙眼，那雙耀眼無比的黃金瞳甚至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空間扭曲陷入了停滯，奧丁苦苦支撐著即將破碎的空間，以防它連帶著自己一同崩壞。

但它也支撐不了多久了，這具軀體終究只是一具替身，無法完全承載它的力量。

只能這樣了。

奧丁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瞳孔中迸發出如雷的光芒，身上泛起一陣金色的火焰，氣勢與威壓瞬間高漲，空間扭曲被短暫地扼制住了。

奧丁燃燒了體內的血液，以放棄這副軀殼為代價，強行從路明非手中搶走了尼伯龍根的控制權，然后立刻斷開尼伯龍根與那片空間的連接。

屏幕中的白霧瞬間散去，電視畫面恢復正常，地方電視臺正在放送晚間新聞，

“請市民們注意，我市已發布紅色氣象預警，暴風雨即將來襲，氣溫驟降，最低可至零下，暴風雨預計持續一個星期，請市民在這段時間不要外......”

砰！

路明非一拳將電視機直接砸碎，高度龍化而變得猙獰扭曲的臉上寫滿了煩躁。

被奧丁在自己眼皮底下帶走老唐，路明非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憤怒的情緒由此迸發，幾乎無法控制。

欲望開始影響意識，路明非眼神變得極度冷冽，領域的氣場隨著他的意志變化，冰冷刺骨的殺意充斥于整片天地，氣溫瞬間驟降。

若是卡塞爾學院的某位教授在此，一定會驚訝到無以言表，以精神意志直接影響空間的元素平衡，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學院對于龍王力量的預測。

比起四大君王，這種手段更接近于：

神。

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能聽得到只有路明非如戰鼓一般的心跳聲，極速跳動的心臟將滾燙的血液迸至身體各處，透過青色暴起的血管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如火焰一般熾烈的血。

風雨不再，整個賓館歸于死寂，白霧慢慢散去，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撕碎了寂靜。

路明非走到窗前，掀開窗簾，街道上的人們已經亂作一團，數十只面無表情的黑影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蕩，鋒利的手指上染著鮮血，面無表情的臉上粘著人類的血肉。

看來奧丁在臨走時還給路明非留了禮物。

路明非眼神陰冷，轉身一拳打爆了一個試圖靠近他的黑影的腦袋。

他轉過身，數不清的黑影將他團團圍住。這些黑影的精神意志已經被強行抹除了，它們甚至不再有對新鮮血肉的渴望，現在的它們已經變成了真正無意識的幽魂，只是依靠本能殺死它們視野中的每一只活物。

路明非面無表情地環視四周，慢慢走入黑影的包圍之中......

--------------

法拉利在街道上飛馳，諾諾將油門踩到底，感受著發動機躁動的轟鳴。

得益于暴風雨，原本擁堵的街道只有寥寥無幾幾輛小電驢，諾諾一路飆車也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諾諾數不清路上有多少監控，也很清楚自己絕對會被事后追責，但是這些跟剛剛發生的事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執行部正為了平息事故所帶來的影響而焦頭爛額，大概率不會在意她這種微不足道的違規。

前方是被封鎖的街道，警用的隔離帶圍住了整條街的入口，警察和法醫正在街道內忙碌。

得益于優秀血統所帶來的優秀視力，諾諾看到了那些街道中殘缺的肢體，鮮血染紅了街道，真正的尸橫遍野，可以想象出剛剛那里發生了怎樣慘烈的事故。

諾諾把車停在路邊的便利店，端著兩杯熱咖啡，走到蹲在路邊臺階上的路明非身邊，將一杯咖啡遞給路明非在他的身邊坐下。

“執行部可以解決這件事嗎？”

路明非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諾諾可以感受到他復雜的情緒。

憤怒，失望，自責...更多的，是冷冽的殺意。

“我也不清楚...應該可以吧?！敝Z諾聳聳肩，“畢竟這件事鬧得太大了，死了這么多普通人，而且還是在人群密集的街道，就算是執行部估計也得頭疼。”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執行部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們最終肯定能處理好，只是付出的代價會有點大?！?

“嗯?！甭访鞣菓艘宦?，隨即陷入沉默，面無表情地喝著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