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自小就不缺男孩子的喜歡。
但,她只喜歡過一個人。
那就是和他在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吳巖。
兩個人在一起,會被院長以及阿姨們說般配的程度。
十一十二歲懵懂明白喜歡,又過了幾年,這份喜歡變成了執念。
喜歡會讓一個偏執,變得不像自己。
許寒清楚的記得,那天的雨下了很大,吳巖來敲了自己宿舍的門,他有些難過,但又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塞了一封信給自己。
那是一張銀行卡,卡里面有20萬。密碼是她到孤兒院的哪一天。
那是買斷她感情的價格嗎?許寒到現在也不知道,因為院長說,那天吳巖跟著一個男人離開了。
自己的志愿也從宣城一中變成了宣城實驗高中。
自那以后,許寒才明白,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高三那一年,她在首都哪里聽到吳巖的消息,是在幾個教員的嘴里。
“他又是第一名,吳巖這孩子,是不是對自己嚴苛了許多。”
“自他16歲離開孤兒院后,就心事重重的。有幾次訓練過度,差點昏厥。”
許寒一開始就是為了錢才到這里的訓練的,如果因為吳巖動搖了,再說了,世界同名的人那么多。一切就和她計劃那樣,哪怕全科第一,最后還是因為心理問題被刷了下來。
她不適合從事這種秘密工作,可到M國的時候。當自己被卷入危險的時候,許寒才意識到,工作沒有合不合適一說。
只有想不想,她開始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地步,一次次的脫險。悲歡離合,物是人非,要錢不要命,組成了她那幾年的留學生涯。
她還是會想起吳巖,也許比起自己,他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許寒結束了短暫的回想。
“何木言,你要躺到什么時候,已經很晚了。”
“想耍流氓,我不想起來。”
“許寒,給我個名分好不好,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何木言伸出手,想試著抓住什么一樣,他確實感覺自己在耍流氓。借著送蛋糕的名義,半夜躺在許寒的床上,一點都不紳士。
許寒握住了何木言的手,那一瞬間,何木言想起了,自己燒的迷迷糊糊一直在握著一個人的手。
“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
許寒本想用點力,嚇一下何木言,但他心軟了,他沒有做過讓人討厭的事情,他不會那一天會像吳巖消失不見。
我救了他,這算是報答嗎?
“你最好記得你今天的話,認真的。還有你是不是喝醉了,額頭很燙。”
許寒將何木言拉了起來。
“給你半個月的實習期,半個月后,我在給你答復。現在,從我的房間里出去。”
何木言被許寒水靈靈扔了出去。
剛好遇到了回來的何志城。
“爸,我被丟出來了。”
何志城嘖了一聲,他剛剛想出去散步,沒有想到一回來就看到自己兒子被扔了出來。
“……”
“又被趙辰樺灌酒了,你就不能少喝點嗎?不要坐在人家女孩子房間門口了。”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趙辰樺被趙辰衡叫到了書房,他有一些嚴肅的看著趙辰樺。
“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能有什么事情瞞著你,還是說何叔叔和你說了。”
“許寒的事情,我知道了。兩年前我就知道了。”
“父親,為什么你誰都沒有告訴。”
“你以為我不想說嗎?我就光站在她面前,她都已經認不出我了。”
趙辰樺想起了兩年前,趙辰衡曾秘密出差去了M國談合作。
“她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笙墨的血型是稀有血型,她的名字,她的來歷,她隨身物品的手鐲。都在告訴我,這是我流浪在外的女兒。”
趙辰衡剛剛和何志城聊完,他現在心情也很糟糕。那個時候的他,因為一些緣故,要和何志城涉險。
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他沒有想過會在那里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說她叫許寒,許寒,她有個父親叫許嘉杰。只不過是父親不知道得罪了是誰,和父親有關的人都死了。
自己作為孤兒活了下來。
“為什么你不去找自己的家人呢?”
趙辰衡現在還記得許寒那時候的回答。
“九歲那一年,醫生診斷出我有認知障礙,以及嚴重的心理創傷。我注定不能和普通的小孩那樣長大。在我十歲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的身世。是某個大家族的小姐,但那一次我又發病了,不好的記憶在我腦海里轉了轉,就這樣忘記,又在某個時間段想起。”
“我也就放棄了。高一那一年,我聽說她們收養了一個孩子,我見過那孩子被養的很好。但也受了刺激,我當場就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不過別擔心,我不殺人。我也沒有殺過,目前的工作,就是保護你們兩個的安全。”
何志城阻止了想要自爆身份的趙辰衡,他們并沒有欣喜,有的只是擔心以及后悔。
如果當時在深謀遠慮一點,是不是趙笙墨就不會走丟。
“許寒,如果你有意愿回家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工作。”
“謝謝何總了,也有可能我會回去的吧。但現在我的工作,是在這個節骨眼保護你們的安全。”
許寒雷利風行的樣子,趙辰衡至今都忘不掉。
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她根本不會中槍。她又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工作對象是自己的父親。
“后來呢。”
“后來她重傷住院,我見到那個帶她入伙的女人。是因為她自己想做的,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去遺忘過去不好的事情。她向我承諾,如果許寒想要離開M國,她會安排這一切。”
“當年的云家滅門案,牽扯到了很多人。但那個策劃的人,現在還沒有逮到,你何叔叔熬死了云昭峰,卻發現背后策劃這一切的,另有其人。”
“辰樺,我知道你很反感喬楚。她也不是個壞姑娘,如果當年沒有收養她,你媽媽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我也不是我們收養喬楚是對的,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你會和許寒坦白嗎?你會對外公開許寒的身份的嗎?你會坦誠的告訴母親嗎?”
趙辰衡的神情很復雜,這是他遲早要面對的。矛盾的關系,
“我會和她坦白的,我也會尊重她的意愿決定公開不公開,我也會告訴你母親。而你,趙辰樺,在這些事上,我希望你理性一點。”
“要多理想,要知道我的心一直偏向她的。我也不知道我要多理想,才能接納這個滑稽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