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許寒跟蹤了何志城來到了花園的深處，哪里有個小亭子，和門口的亭子似乎是一對的。

“說實話，你是明跟還是暗跟。”

“何叔叔又說笑了，你又不是我的身手?！?

那是兩年前了，在M國的時候，許寒接到的委托內容是保護S國來的企業家。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但當時的何志城和許寒特別聊的來。

“很像嗎？我和我母親？”

“像，你也沒有想過吧。會在我的書房，遇到你不想遇到的人?！?

“何叔叔別打趣我了，說句老實話。我也沒有想過我們還能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何志城示意許寒坐在自己的對面。許寒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在M國發生了嗎？”

“沒什么，你也知道，我之前幫政府做事。我和師父搶到了A國的秘密資料，我粗略看過都是不得了的東西，而且能決定戰爭走向的東西。為了得到這個情報，死了三個人，為了搶這個情報，薇卡也死了。我被永遠禁止進入M國，關于我過去所有的資料被銷毀了。薇卡的遺言告訴我，她希望我回家，于是我就一個人怎么去到哪里的，又一個人回來了。”

“但至少你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M國和A國確實?；鹆??！?

許寒深思了一會兒，最后也只是平靜的說道?！耙苍S吧，是有意義的，有沒有意義我都做了。說正事吧，我想知道許嘉杰的事情，你會告訴我的吧。”

“……”

“我叫那家伙叫父親，可我明明知道他不是我父親。只要我聽話，他就會對我很好。這反倒是像一場交易，他說明年春天就送我上學，可他卻和他的小弟們死在了冬天。”

“許嘉杰有個聯系人電話，里面第一名的人叫吳馨影，你的妻子就叫這個名字，也有可能是重名，但我覺得問你，比我去調查快多了。”

“我妻子確實叫許馨影，她也是木言的母親。你說的沒有錯，我確實認識許嘉杰。但他到最后都罪有應得，他有個和你差不多大重病的女兒，為了給她治病。他在我妻子車上做了手腳。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

“他時不時喝醉酒說自己是個罪人什么的，干了那么多齷齪事，也算是死有余辜。吳曦影是不是有個妹妹還是姐姐。”

許寒將手機的合照展示給了何木言。

“這也是許嘉杰的遺物嗎？”

“他的遺物我只見到一半，印象里那群人拿走了好多東西。這是夾在記事本里的，除了這張，還有這張。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合照的女人，應該不是你的妻子?！?

“那孩子，還活著。”

“……”

“許寒，你還想知道什么？”

許寒的推斷的東西，已經超乎何志城的想象了。

“我從黑市里買到了你妻子和照片一家三口的資料，孩子的名字叫吳巖。他的父母都是從事秘密工作的，而孩子的母親和木言的母親應該都姓云才對吧?！?

“云家滅門案，一個在宣傳消失的家族。甚至，人們都沒有這個概念。許嘉杰，你，我，還有我的家人，包括何木言這次被暗算，沒意思?！?

許寒從首都回了一趟學校在拿完資料之后，她又回了博康。院長將她的東西整理交給了她。

那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全家福里的吳巖，讓她不禁好奇了吳巖的身世。

一切兜兜轉轉，圈圈繞繞，那些曾經的真相，在許寒面前具象。她猜到了，吳巖給她的銀行卡里面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她甚至還猜到了，云昭峰，云家最后一個掌權人被頂替的事實。

可她不想再查下去了，因為可以直接向本人求證了。

“從許嘉杰的事情，先說起吧。那個時候木言剛出生的時候。我的妻子給了這個小伙子一份專車司機的工作。就這樣，他干了五六年，組建了家庭，有個可愛的女孩。許寒這個名字，其實是許嘉杰取給她女兒的?！?

“她女兒在七歲的時候，查出了絕癥，需要一大筆錢，和心臟。我不知道他和誰達成交易，據我所知是。最先出事的是在我妻子在首都的妹妹。”

“我妻子本來是要收養那個孩子，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和自己最近的人，對她下了殺手，提前知道的行程，事先在車上動了手腳，隨后又消失。她的孩子死在了他動手的那一天晚上?！?

“……”許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眼前正在用一種悲傷的語氣敘述著往事的男人。

“真的可笑啊。我一開始以為他是蒙羞自殺，結果是被人暗殺的。”

“那孩子怎么樣了，你親自下場去了解這些事，其實是為了那孩子吧?！?

“……他很好，他和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十六歲去首都的時候，我就沒有見過他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要為當年的事情復仇，因為有些事做了，也沒有有意義。我甚至都不知道找誰去復仇?！?

“就是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覺得難受。包括兩年前何叔叔你的隨行秘書，其實是我父親吧。薇卡都告訴我了，說實話，就是因為她那封遺言，我又回到了宣城，但還是不知道怎么面對?！?

時間能切割掉感情嗎？答案是，能的。七八年前，趙喬楚對自己撕心裂肺的謾罵，依然記不清了。

哪怕現在也是，她是她，是許寒，那個人販子的女兒子，是趙笙墨，也是那個在委托和工作上絲毫不會出差錯的許。

只是，太多身份和感情交雜一起，讓她倍感疲倦。

“謝謝何叔叔告訴我這些?！?

“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卷入這場無端的是非?！?

“對了，何叔叔，你最好請專人檢查一下你家里的攝像頭。昨天我洗澡的時候，在廁所發現了一個針孔，房間有一個，還有……”

“……”何志城皺了一下眉頭。

“還有各種有些老化的設施，以及水源，不過也不用太過緊張何叔叔。必要的時候，我還可以像之前那樣，錢到位就好了?！?

許寒壞笑完，她就有點困了。

“許寒，你不辛苦嗎？”

許寒打了個哈欠，她有點困了。

“其實還好，倒也說不上辛苦。就只是，迷茫。我逾越了痛苦，卻依舊找不到存活的意義，才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