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豪朝著船艙外走去。
忽然船體晃動一下。
船下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撞擊船體。
水下。
張承踩著水,一手抓著船底借力,另外一只手,緊握拳頭,連續擊打船底。
體內精氣流轉,張承按照驚風指的手法,以自己前世對空氣流動本質上的理解操控水流。
這可比空氣好操控的多。
只要將空氣這個介質換成水便可以。
起初還有些磕磕絆絆的。
拳頭揮的越多,便愈發的熟練起來。
觸類旁通說的就是這。
可惜只是初學乍練,水流的沖擊力終究不如拳頭來的爽利。
或許以后開發出高壓水槍后,才具備真正的殺傷力。
現如今張承只能借助水流推動,給自己的拳頭增加一份力道。
也多虧了猛虎鍛骨功,雖然大成,但張承每天也不曾落下,至少修行一遍。
只要還有提升,那便還有修行的價值。
憑借猛虎鍛骨功修來的硬骨頭,連續的擊打下,張承也就破了點皮。
“噗——”
一拳干碎船底板。
而被日夜囚困在船底中的昆侖奴們見到一只手忽然從船底下冒出來,一個個都被嚇的大驚失色,家鄉話都冒了出來。
一陣怪喊怪叫中。
卻不妨礙張承繼續窩在水底破壞船體。
直接破開一個人頭大的破洞后。
河水倒灌。
這一艘運客船本就不大,自然也就沉的快。
船上,王嘉豪一把揪住另外一個船員,忍著想要殺死對方的沖動。
喝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船員也是有些無奈,作為整日在渾水河上穿行的船員,能選這個活,早就把腦袋掛在腰上,面對王嘉豪的惡狠狠的態度,也沒多大所謂的回答道:“大概是水下的精怪先吃口新鮮的吧。”
王嘉豪連忙問道:“那該如何!”
船員想了想,“客人您這是不會游泳?”
面對船員鄙夷的目光。
王嘉豪隨手將其扔到船板上,一腳踩住了,同樣的錯誤他可不會犯兩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船員頓時明白了,也不是所有靠水吃飯的都會游泳,“客人自己取一塊木板,借助木板的浮力倒是不會沉沒。”
才說了幾句,船尾位置已經完全沒入水中,水面上也偷偷探出一個腦袋出來。
張承緩了一口氣,再看了眼不遠處船上的王嘉豪。
再次潛入水中。
眼看著水都要淹到自己這邊來。
王嘉豪直接手成手刀狀,瞬間插入腳下船板,用力一抓一扯,一塊兩公分寬,一米多長的木板便出現在手中。
剛剛要跑出去。
忽然沖著腳下的船員道:“差點忘了你了。
可惜要是我那攝精奪炁符還在。
才不算浪費啊!
我難民出身,最討厭的便是浪費。
可惜,可惜啊。”
王嘉豪嘴上說著可惜,腳底下卻不見一點情面,直接一個發力踏碎腳下船員的胸口。
手中的船板連忙一拋,整個人輕身一躍,宛如飛鳥,奔著木板下落的地方落去。
忽然水面上冒出一個人頭,還咧嘴對自己笑了一下。
在王嘉豪目眥欲裂的目光中,張承反手接住下落的木板,直接拖入水中。
“豎子!小賊!初犬養的!”
王嘉豪嘴里的叫罵并不能改變萬有引力定律。
好似在一個姓牛的老洋人的注視下。
王嘉豪無論是以體內為數不多的法力運轉乘風,也只能增加些滯空時間,但是整個人還猶如垃圾袋一般的從高空緩緩落下。
終究還是法門不全啊!
王嘉豪心中突感一陣悲涼,好似重新對歸元觀有了認知。
但王嘉豪絕不會就這樣的一點都不反抗的,甘心去死。
王嘉豪運精氣于雙腿之上,操控氣流狠狠地擊打在河面上。
無數水花飛濺。
借助反作用力的王嘉豪再一次高高躍起,一個翻身兩圈半后,滯空滑行。
從水底下再次冒出頭的張承,微微張大了嘴巴。
這TM也行?
如今兩人的位置距離寶青坊的所在也就十多里的距離。
若是王嘉豪一直這般,也就十多分鐘就能到。
一旦讓其進入寶青坊,那將是后患無窮。
看著再次炸開的水面。
張承一咬牙,潛入水中追了上去。
在水底瞅準王嘉豪將落要落下之時
一把抓住其腳踝,拖入水中。
將王嘉豪拖入水中的張承也不好受。
身上像是被猛踹了一腳一樣,尤其是手臂的傷勢尤為嚴重,大抵是骨頭斷了。
就是不知道斷的有多嚴重。
張承瞧了眼自己耷拉著的右臂,心想著以后還是得委屈下小左。
不過付出點代價的也是好的。
看到王嘉豪在水中拼命撲騰,卻怎么也游不動,反而一步步的向深不見底的河床滑落。
正如那些變異獸小說中描繪的那般。
陸地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寬廣無邊無際的大海才是真正的危險與恐懼,恐懼的讓那些掙扎抵抗的人們在潛意識中將其遺忘。
望著猶如幽冥的河底世界。
雖然比不上大海的幽深,但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觸碰的。
至于王嘉豪身上的東西。
張承承認眼饞,想拿。
但卻不會因為區區一些寶物、錢財就以自己的生命冒險。
靜靜的看著王嘉豪沉入那幽暗的河床。
余光一瞥,好似有什么巨物攪動水流,讓王嘉豪逐漸沉沒的身軀翻動兩下。
一個木匣子從袖口處滑了出來。
見此異狀。
本來想上浮潤的張承,等了一會,將那木匣拿到手之后,趕緊上浮。
朝著遠處的島嶼游去。
“快來,快來!這里有個落水的!”
“抓住繩索,我們將你拉上來!”
張承一把抓住拋來的繩索。
雖然依靠自己也能游過去,但是能這般省力的話,憑什么拒絕。
好在這是公認的坊市,由附近幾家修行門派共同管理。
來到這里交易的人最次也都是守序陣營的,當然混進去幾個老鼠屎也正常,不過他們也不敢暴露身份,最多就是見死不救而已。
被拉上岸的張承抹了把臉,拱手道:“諸位多謝了!”
“不客氣,不客氣。常在水上行,保不齊那天就濕了身,到時候你能搭救一二,就算對我們的報答了。”
“是極,是極。”
“不過這位道友瞧你這裝扮是歸元觀的,怎么會落到如此下場?”
張承嘆氣道:“唉,說多了都是淚啊~我本打算來這寶青坊見識一番,沒曾想正在跟人聊著這渾水河中的異事,聽著正高興呢。
一只水下精怪便掀翻了客船,害的我財貨全沒,就剩下這一枚回去的令牌。”
眾人一瞧,眼神中滿是同情。
“兄弟,命還在就行。”
“對啊,福禍相依嘛~說不定回去后就有了機緣呢。”
“道友,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張承拱手道謝,“多謝諸位道友搭救。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
而圍觀的人群中多是幸災樂禍,但感覺也沒熱鬧看了。
紛紛散去,將有水怪在附近徘徊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等張承進入寶青坊后,消息都不在過了多少收。
這寶青坊占地面積不到,也就兩條商業街大小。
但卻也是異常繁榮。
各種店鋪都有。
賣吃喝的,賣藥材的,也有符咒店,煉器店,丹藥店。
這些修行者所開的店鋪。
但凡能在這開行一間小店鋪,無論多小,那也是表明這家店鋪的主人有著獨到之處。
“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鮮出土的秘籍殘卷,就算修不了也能用來觸類旁通啦~”
“新鮮出爐的夜郎丸,一顆一個日夜,讓你翻身做主人!”
路過這個攤位的張承不屑的撇了下嘴,倒是對旁邊的售賣出土古集的攤位有些興趣。
不過能做這樣的買賣還沒被人打死,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
撿漏是不可能撿漏的。
冤大頭才是常態。
還有天南海北的物件,在這一條路上的攤位上都能見到。
不過東西真不真,就看你自己信不信了。
張承倒是挺喜歡這里的,遇到感興趣的攤位都會停留一番。
聽著攤主對自己售賣的東西極致吹噓,而張承則是發揮了前世聽相聲得來的捧人四大真言。
雖然東西是假的,但消息卻有幾分真。
“我跟你說,這面具可是從南蠻那邊流過來的,花了我老鼻子錢才讓人家讓給我的。”
“你瞧瞧這上面的紋路,看著像不像一朵花。”
“這可是那旮沓一個部落的部花,只有高貴的祭祀才能配帶這種紋飾。”
“一般人要是佩戴的話,那肯定會被拿去喂蟲子去的。”
張承笑呵呵的聽著攤主的吹噓,臉上也表現出一點意動,帶著幾分猶豫。
像極了錢沒帶夠的樣子。
逛到身上的衣服都干透了。
面前的攤主吹噓的都喝完一壺水了,把自個攤位上的所有東西都吹了個遍。
而張承卻起身,留下了一句,“太貴了,買不起。”
轉身就走。
“唉~我這暴脾氣啊!五兩銀子的東西都買不起,你修個修勾啊!”
聽著身后攤主罵罵咧咧的話語,張承卻感覺格外悅耳。
隨便找了個攤主問了一下官府在這設立的辦公地點。
進去一瞧。
穿著皂袍的官府中人來來往往,看著就感覺繁忙。
還有十幾個或是提著滴血的袋子,或是三三兩兩聊著天的散修。
在跟自己之前見到的府衙一對比。
張承都猜測那個縣令時不時得罪人了?
張承叫住一個,問道:“你們這接懸賞的流程是怎么樣的?”
被拉住的胥吏也不敢惱,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去丙字號窗口辦理就成。登記或者不登記都行。”
張承默默的將一包銀錢順著袖子塞進其懷里。
作為一個凡人,金銀還是實在一點。
感受到懷中硌人的銀子,眼前的胥吏頓時熱情了幾分。
“不過能不登記還是不登記的好,畢竟誰還沒個親朋好友的,萬一找上來也是個麻煩。”
“到窗口處直接言明,領取一卷除惡榜就成。”
“那除惡榜乃是六大仙門與朝廷聯合煉制的斬妖除魔榜的子榜,有著不可思議的通訊之能。”
“只要用法力激活就能隨時更新榜單。”
“哦,要是沒法力的話,精氣消耗就有些大了。”
“不過不用擔心,領取到的榜單都是最新的,還能去榜單下方標注的一些指定地點更新。”
張承點了點頭,“多謝告知。”
來到所謂的丙字號窗口。
前面有兩個就是剛才那個胥吏口中說的來更新榜單的修士。
張承虎目掃了一眼,這兩人身上的氣機清晰可見,肆意散發,可見其修為不高。
只見兩人紛紛遞出自己的除惡榜。
被工作人員接過后,塞入一個匣子中。
匣子上的紋路亮了一下。
兩人接過嶄新的除惡榜,一邊看一邊指著上頭被通緝的人的情報。
“這個家伙,任仁。是個修邪術的,連精府境界都沒有。懸賞價錢還高。”
“你那個還不如這個呢,這個是個走火入魔的,形如野獸,只是鉆進山林中不太好找。”
“······”
張承收回目光上前道:“給我來一份除惡榜。”
“要登記嗎?”
見張承沒回話,這名工作人員也不奇怪,直接從抽屜中拿了一卷卷軸遞給了張承。
張承接過榜單。
直接打開,邊走邊看。
“有點意思。”
“這莫不是修行板的平板電腦。”
“可惜不能玩游戲。”
“不過都有這種通訊技術了,想必應該有通話功能和視頻功能的法器吧。”
張承隨意的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看了起來。
根據自身的境界,還是選擇那些精府都沒開的家伙動手最好。
畢竟能持強凌弱,誰還去越境擊殺啊。
萬一打不過拿不是找死嘛~
“這個是,剛才那兩人提到的任仁。”
看著簡略的信息,只有名字,境界,和最讓人心動的懸賞金額,十張黃頭符。
張承無師自通的對著任仁兩字點了一下。
頓時較為詳細的信息蹦了出來。
還有任仁的肖像畫。
右邊便是其生平信息,和作過的惡事還有當地官府衙門調查的卷宗報告。
“最后的出沒地點,野豬林?”
“逃往的方向居然是渡口那邊。”
“只是要沿著河岸跑還是要易容作船跑路呢?”
張承盯著卷軸上簡易的地圖。
琢磨了兩下。
反正距離天黑還早的很,大不了在外面過個夜,歸元觀周邊的妖怪除了渾水河中的,其他在就被觀內的弟子們斬了當做修行的資糧。
而且自己不相信會那么倒霉就遇上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