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把你手里最后那條魚，賣給我好不好？”

有著一雙漂亮的紫色眼睛，帶著豬頭面具的女子輕聲開口，嗓音柔媚。

女孩愣了愣，看了看手中撿到的那條大魚，有些不舍。

“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一些好東西。你絕對不會后悔的那種。”

看著女孩猶豫之后，還是將手中大魚遞了出來，黑袍女子眼中笑意更深。

“接下來，就該去救那個小傻瓜了……”

……

梨冉終于得以停下了“自省”。

而在她心中，已經下定了和敖纖纖一樣的決心。

以后絕不靠近書院的人！

隨后，她看向眼前這個古怪的組合。

紅發飛揚的美貌少女，來歷神秘。

再加上一顆疑似和星宿魔宗有關的帥氣腦袋。

“我可以走了嗎？”她禮貌地詢問道。

敖纖纖眉頭微蹙。

“不對吧。按照話本來說，我們抓到壞人，不是應該將她繩之以法嗎？”

顧云眨了眨眼，面色古怪道：

“但是按照此前上一任人皇定下的規矩，同罪同罰。

“如果你一定要懲罰她的話……

“可能只能逼迫她同樣不甘、屈辱而墮落地脫下身上的肚兜？”

敖纖纖頓時霞飛雙頰，面紅耳赤道：

“這這這不對吧！

“你你你……你這個壞腦袋，滿腦子怎么都是這些羞死龍的東西？”

顧云無奈道：

“這不是你說要懲罰她的嗎？

“按照人皇律，總不可能因為她暗中買賣肚兜，就把她殺了吧？”

敖纖纖訥訥道：

“那她……她還襲擊了書院五先生！這總能治罪了吧？”

顧云就這么看著她。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什么？”

“那個，我們也干了。”

敖纖纖如遭雷擊。

她低下頭，輕咬著下唇，有點糾結。

“可……纖纖女俠第一次行俠仗義，難道就要這么草草了事？”

顧云想了想，安慰道：

“先前你不是也聽到了嗎？青龍山莊可能要有大事發生，在那里，有的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

敖纖纖鼓了鼓腮幫子，陷入沉默。

梨冉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插話道：

“雖然我不介意你用同樣的方式懲罰我……

“但有一件事情得說清楚，我又不是那群自持清高，假模假樣的正道仙子。

“這種事不可能讓我不甘、屈辱、墮落……

“而且，就算真的要懲罰的話……今天不行。”

顧云詫異道：“為什么？”

梨冉微微一笑：“因為我今天沒穿。”

“？”

顧云目光本能地移動了一下，然后就感覺一雙小手捂在了他的眼前。

耳邊傳來敖纖纖惡狠狠的聲音：“不許看！”

他失笑道：

“她說沒有你就信啊？

“況且她穿的這身厚得和粽子一樣，沒有肚兜也不代表沒有裹胸一類。

“魔女嘛……就是喜歡用這種莫名其妙的展開，來引人誤會。”

敖纖纖狐疑地看了梨冉一眼。

梨冉則是越發肯定了那個猜想，笑吟吟道：

“你果然也是魔門中人，對我們的行事作風這么了解。”

顧云不置可否。

他讓敖纖纖松開了擋住他眼睛的手，轉而道：

“不過嘛，既然你做壞事被我們抓到了，總要給點補償吧？”

梨冉笑道：

“你想要什么補償？

“想要身子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旁邊那位可未必樂意。

“而且，你現在這個情況，有這個能力嗎？

“唔……也不好說，既然出自魔門，說不定舌功驚人？”

敖纖纖已經快要頭頂冒蒸汽了。

她雙目兇巴巴地盯著顧云，用力抱著他向胸前按了按。

“別按了，再按要凹下去了……”

在心底說了一句相當危險的話語后，顧云轉而對著梨冉道：

“很簡單，既然你是來買魚的。那應該帶了不少所謂的靈肉，全部給我，這事就算完了。”

“就這么簡單？”

梨冉隨意丟出一個儲物袋，精準落在顧云頭頂。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請便。”

梨冉剛走出兩步，忽地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好奇的問題。

“對了，你到底有沒有裹胸？”

她錯愕回頭，就看到氣得牙癢癢的紅發少女正在蹂躪著那顆腦袋的頭發。

“讓你問！讓你問！讓你問！”

“別抓了……我只是好奇，按理來說，不該這么平啊……”

梨冉眼波流轉，回眸一笑。

“你猜。”

下一刻，忽地一陣旋風襲來，帶著梨冉瞬間遠遁千里。

風雷之中，梨冉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同樣帶著豬頭面具，卻有著一雙紫色眼瞳的女子。

“師尊，你怎么親自來了？”

紫眸女子輕笑一聲：

“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要被他們抓了去？”

“呃……那您可能來遲了。”

“什么意思？”

“我已經全招了。”

……

玄天圣地。

柳清漓抱著一具僵硬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上山門。

她神色恍惚，雙目無神，連同守門弟子慣常的問候，都沒有回應。

“圣女，你回來了……”

守門弟子本想和她說一下關于她師尊下山之事，但看她狀態不對，果斷閉嘴。

直到這位無論是天資還是容貌，都無可挑剔的少女離開視線盡頭，他方才猛然回神。

“剛才圣女抱著的……怎么像是個男人？？？？？”

……

“師尊……幫幫我。”

柳清漓仿佛夢囈一般輕聲開口，然而眼前的竹屋之中，卻沒有那個無比熟悉的雪發女子的身影。

“師尊？”

她感覺最后支撐著自己的力量都耗盡了。

雙腿一軟，癱坐在林中。

清風落葉，凌然起舞。

黑發如墨的白衣少女，低垂著星眸，終于忍耐不住胸中翻涌的情緒，連同這些日子，千里趕回山門的疲憊一同涌了上來。

低聲的啜泣，夾雜在山風吹響的風鈴聲中，逐漸將其淹沒。

她趴在“法寶”堅硬如石頭的胸口處，放聲大哭，仿佛要將這么多年從未落下的珍貴眼淚，一口氣流干似的。

柳清漓撫摸著它的面龐，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如同她此刻冰冷到沒有一絲起伏的內心。

“你的魂……到底去了哪里？”

她呢喃自語，發紅的眼眶中逐漸升起近乎狂熱的癡迷。

“魂魄不可能無緣無故消散……這必然有個過程。

“而且我之前特意將夫君的身體調整成了最適合養魂的狀態，就算失敗，也不可能讓他魂飛魄散。

“更何況……法寶的煉制分明是成功了……

“只是魂魄不見了而已。

“難道……是被哪個壞女人悄悄奪走了？

“夫君說的24歲大限，真的是血脈上的詛咒，還是說，其實是他被人要挾了……”

如同一口洪鐘在腦海中炸響，柳清漓腳步踉蹌著站起身來，黑白分明的星眸之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對！一定是這樣！

“夫君沒死！他在等我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