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

“這這這……這魚肚子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忙了半天，終于將大多數魚都放生到夫子垂釣的那片海域中，回頭一看，卻發現一條海魚吐出了一塊鴛鴦戲水的紅肚兜。

五先生感覺天塌了。

他顫抖著手，剖開了剩下幾條魚的肚子。

只見其中赫然也同樣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女子私密衣物。

熱血沖上頭顱，他近乎昏厥過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

“啊？”

聽到梨冉說出真相后，敖纖纖和顧云都是一樣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們費了這么大勁，甚至隱藏在海魚肚子里的交易，只是一些肚兜？”

顧云感覺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不是，這種東西，你們就算光明正大地搜集，最多也就被罵一句下流。

又不會有人管你！

至于費這么大功夫嗎？

梨冉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不是一般的肚兜，而是名門仙子的肚兜，還必須是她們脫下來，未曾清洗，主動售賣的肚兜。”

顧云面無表情。

“仙子原味，我懂的。但這和秘術煉丹有什么關系？

“還有，真的有正道的女弟子愿意干這種事情？你們到底出了多高的價格啊？”

敖纖纖整個人已經暈乎乎的了。

這話題……是小孩子可以聽下去的嗎？

黎冉攤手道：

“我也不知道，聽說給的挺多的。

“至于這個仙子原味肚兜是怎么轉變成丹藥的……

“我就更不知道了，這是那位長老的機密。”

顧云輕嘆一口氣，以一種難以描述的復雜眼神看著她：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那個長老，就只是個單純的變態。

“而煉丹秘術，其實和肚兜壓根沒有關系。”

黎冉認真地想了想。

“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木長老在騙我們？”

顧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得，這智商，也是沒救了。

什么人會相信肚兜煉丹這種荒唐的言論啊？

“可……木長老說，主要是因為肚兜里面寄托了仙子們那種不甘、屈辱、又忍不住誘惑而墮落的復雜情緒。

“除此之外，絕無僅有。”

顧云以一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這不更坐實是個變態了嗎？”

梨冉頓了頓，無力反駁道：“你說得對。”

敖纖纖此刻則是又緊張，又害怕。

又想聽，又害羞。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不，這是變態的世界。”

顧云輕松看破了小龍女的想法，冷不丁說了一句。

敖纖纖好奇地看了顧云一眼，沒有說話。

但顧云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變態，怎么會了解變態的世界？’

‘我不是……好吧，我也可以是，但我和那種不一樣！’

兩人眼神交流，相對無言。

顧云忽地搖了搖頭，失笑道：

“算了，還以為是有什么大事，結果就這啊。

“另外問你一件事，關于星宿魔宗最近的消息，你知道嗎？”

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的呼吸快了七分之二拍。

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敖纖纖把他抱的更緊了一些，讓他的呼吸有些費力。

梨冉愣了愣，想了一陣。

“要說星宿魔宗的消息的話……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也就是那件事了吧。”

顧云眉頭微挑：“什么？”

“關于‘青龍山莊’那邊……”

……

海浪之外，老者白發白須，手握魚竿，面容慈和，身材卻極為壯碩。

忽然間，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側目望去。

只見云端有一把飛劍急掠而來，在空中停頓片刻后，徑直落地。

是一位拿著小冊子的道袍女子。

雨風鈴蛾眉微蹙，仿佛陷入了什么巨大的難題。

“這里……又是哪里？”

她猶豫了一下，看向眼前正在垂釣的老人，開口道：

“冒昧打擾，請問……”

隨后她看到了老人的容貌，微微一怔，神色也鄭重了些許，拱手行禮。

然后她拿出了另外一本寫著《如何與修行界前輩處好關系的一百九十九個小妙招》的冊子看了看，說道：

“原來是夫子當面，冒昧了。”

老人笑了笑，目光帶著儒家特有的平和。

“無妨。我聽說過你，玄天圣地近來新晉圣人，如此年輕，當真是后生可畏。”

雨風鈴并未謙虛，坦然接受，隨后又翻了翻書，說道：

“敢問夫子，這里是何處，若我要去南方，該向何處走？”

到了這個地步，雨風鈴終于放下了心底最后的驕傲。

老老實實問路吧。

況且……向夫子求教，算不得丟人。

“這里是東海之畔，若要往南，便向你來的反方向走就是。”

夫子愣了愣，但還是如此回答道。

雨風鈴猶豫了一下，想起書中寫到“面對修行界前輩，應該主動問候，并稱贊其技藝高超”，便問道：

“夫子……這是在釣魚？”

夫子坦然道：“是，只可惜，尚未遇到合心的魚兒，愿聽我教化。”

“那您真是釣魚技藝高超。”

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饒是夫子見多識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話怎么看都在陰陽怪氣吧？

可偏偏雨風鈴的語氣是無比真誠的，聽不出半點揶揄的味道。

就在這時，遠處有著一位身材高瘦，黑發如墨的男子正在招著手，向兩人狂奔而來。

夫子看了他一眼，終于找到了一個臺階下，笑呵呵道：

“這是我弟子，排行老五，平日里，倒也不是這么個莽撞的性子。”

五先生體內靈氣尚被那一錘子壓制，只能靠著一雙腿來狂奔，嗓子都快喊啞掉了。

“不要釣魚！夫子！不要釣魚了！”

然而下一刻，他遠遠就望見夫子的魚竿動了動。

那種不詳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不要啊！”

夫子釣上來了一條肥碩的海魚，頓時面露喜色。

他拎起大魚，展示給雨風鈴和遠處狂奔而來的五先生看，爽朗笑道：

“看來今日倒是好運，遇上了合心的魚兒，可堪教化。”

然后在五先生近乎破碎的瞳孔中，那條海魚猛地吐出一大口水到了夫子臉上。

與那一大口海水夾雜在一起的，還有一塊粉白色的牡丹花肚兜。

肚兜蓋在夫子臉上，五先生已經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雨風鈴靈機一動，想到了書上的知識點。

“當前輩遇到好運時，應該要夸贊其是自身實力夠硬，才能牢牢把握住機會。”

于是她笑吟吟開口：

“不愧是夫子，心念至純至凈，方才能夠有如此合心的魚兒送上門來，實在是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