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的喧鬧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殷無憂和姜逸塵并肩走在街道上,卻感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路邊的攤販機械地吆喝著,行人神色匆匆,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安,與往日武林的快意江湖相去甚遠。
“逸塵,你有沒有感覺到,這里的氛圍很奇怪?”殷無憂壓低聲音,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周圍。
姜逸塵微微點頭,握著腰間軟劍的手緊了緊,“的確,這里的人似乎都被什么東西束縛著,惶惶不可終日。”
兩人沿著街道走了一段,來到一家茶館,打算打探消息。茶館里客人不少,卻異常安靜,只有茶水碰撞的清脆聲響。
殷無憂叫了兩杯茶,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他環顧四周,發現不少江湖人士都帶著兵器,神色警惕,顯然對周圍的環境充滿了戒備。
“這位兄臺,在下初來乍到,不知這鎮上為何如此冷清?”殷無憂主動與鄰桌一位獨坐的刀客搭話。
那刀客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冷冷道:“少打聽,多喝茶?!闭f完便不再理會殷無憂,低頭喝茶。
殷無憂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惱怒,只是與姜逸塵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更加確定,這個城鎮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一位身穿青衫,腰懸酒葫蘆的老者步履蹣跚地走進了茶館。老者雖然衣著樸素,卻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側目。
“酒來!”老者在殷無憂身旁坐下,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殷無憂見老者氣度不凡,猜測他或許是隱居的武林前輩,便主動起身,拱手道:“前輩請坐,晚輩殷無憂,這是拙荊姜逸塵,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者接過小二遞來的酒,仰頭灌了一口,這才看向殷無憂,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老夫獨孤云,你們可知這鎮上為何如此詭異?”
“還望前輩指點?!币鬅o憂和姜逸塵異口同聲。
獨孤云放下酒葫蘆,壓低聲音,緩緩說道:“因為,這鎮上的人,都被一種叫做‘心魔咒’的邪術控制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殷無憂身上,一字一句道:“而這‘心魔咒’,正是那個冒充你的人所使用的邪術!”
獨孤云的話如同一顆石子,在殷無憂和姜逸塵平靜的心湖中激起千層浪。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神秘人竟然掌握著如此可怕的力量。
“前輩,你可知道如何破解這‘心魔咒’?”殷無憂急切地問道。
獨孤云搖了搖頭,“‘心魔咒’極其邪惡,老夫也無能為力。想要破解此咒,除非……”
他突然停下來,目光深邃地看著殷無憂,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殷無憂追問道,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獨孤云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起身,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孩子,一切小心,切莫……”
獨孤云的話還未說完便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蒼老而落寞的背影。殷無憂的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喘不過氣。
“逸塵,前輩的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殷無憂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無力和擔憂。
姜逸塵握住他的手,試圖給他力量,“無憂,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破解‘心魔咒’的方法,救出那些被控制的人?!?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和他們開玩笑。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茶館,繼續打探消息的時候,一群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將茶館團團包圍。
“姜逸塵,我們主人有請!”為首的黑衣人語氣冰冷,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殷無憂將姜逸塵護在身后,抽出長劍,劍鋒直指黑衣人,“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黑衣人不答,只是冷笑一聲,揮了揮手,身后的黑衣人便一擁而上,向他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殷無憂武功高強,但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招招狠辣,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激戰中,殷無憂一個不慎,被黑衣人找到破綻,一掌擊中胸口,震得他氣血翻涌。
“無憂!”姜逸塵驚呼一聲,卻被黑衣人趁機抓住,點住了穴道。
“逸塵!”殷無憂目眥欲裂,想要上前營救,卻被黑衣人死死纏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逸塵被帶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逸塵!”殷無憂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卻無濟于事。他癱坐在地上,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無憂,振作起來!我們一定會找到夫人的!”玄風和靈兒聞訊趕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也是一沉。
殷無憂雙拳緊握,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我一定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
接下來的幾日,殷無憂像瘋了一樣,帶著玄風和靈兒,踏遍了武林的每一個角落,四處打探姜逸塵的下落。
他們走過繁華的城鎮,穿過荒涼的沙漠,翻過險峻的山峰,卻始終沒有找到姜逸塵的蹤跡。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靈兒看著疲憊不堪的殷無憂,心中充滿了心疼。
“不,我絕不放棄!”殷無憂的眼神堅定而執著,“我一定要找到她,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終于,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得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有人曾在城外的一處廢棄的礦洞附近,看到過姜逸塵和那些黑衣人。
殷無憂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立刻帶著玄風和靈兒,趕往城外的礦洞。
礦洞陰森恐怖,仿佛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逸塵,你在哪里?”殷無憂的聲音在空曠的礦洞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礦洞深處走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
突然,殷無憂腳步一頓,他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氣息,那氣息很熟悉,是姜逸塵!
他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走去。
在一個狹小的洞穴里,殷無憂終于找到了姜逸塵。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如墜冰窖。
姜逸塵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原本靈動的雙眼此時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
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面具,渾身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神秘人。
“你是什么人?對逸塵做了什么?”殷無憂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殺意。
神秘人緩緩轉過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用一種沙啞而冰冷的聲音說道:“你終于來了,殷無憂,從今天起,她將成為我最完美的武器……”殷無憂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那個曾經鮮活靈動的姜逸塵,此刻卻如同提線木偶般,眼神空洞,毫無生氣。
“逸塵,看著我,我是無憂??!”殷無憂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姜逸塵毫無血色的臉頰,卻被她猛地揮開。
“別碰我!”姜逸塵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我的主人會殺了你!”
“主人?”殷無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逸塵,你在說什么?是誰控制了你,告訴我!”
姜逸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就被更深層的空洞所取代。她機械地轉過身,對著神秘人恭敬地跪下,“主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帶來了。”
神秘人發出一聲陰冷的笑聲,如同鬼魅般在洞穴中回蕩?!昂芎?,你做得很好?!?
殷無憂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悲憤交加。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無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被操控,卻無計可施。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和憤怒的時候,他必須想辦法喚醒姜逸塵,把她從神秘人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逸塵,你看著我!”殷無憂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痛楚,“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你說過,要和我一起浪跡天涯,看遍世間繁華!你還記得我們成親時的誓言嗎?你說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會不離不棄……”
殷無憂的話語仿佛一柄柄利刃,狠狠地刺痛著姜逸塵的心。她緊閉雙眼,雙手抱頭,痛苦地掙扎著,試圖抵抗腦海中那股強大的控制力量。
“住口!住口!”姜逸塵痛苦地嘶吼著,眼角流下兩行清淚,“不要再說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看著姜逸塵痛苦的模樣,殷無憂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知道,自己每說一句話,都是在揭開她的傷疤,讓她更加痛苦。
然而,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必須喚醒姜逸塵,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愿放棄。
就在這時,神秘人突然發出一聲冷笑,“真是感人至深的愛情??!只可惜……”
他一步步逼近殷無憂,語氣森冷,“她現在是我的了,你,阻止不了我!”
神秘人狂妄地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空曠的洞穴中回蕩,猶如來自地獄的喪鐘。“殷無憂,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可憐蟲罷了!你以為你能阻止我?你太天真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殷無憂,眼中充滿了輕蔑和嘲弄?!拔乙呀浛刂屏怂男闹牵F在是我的傀儡,我的武器!我要用她來摧毀武林,讓所有人都在我的腳下顫抖!”
殷無憂的拳頭緊緊地握住,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內心的悲憤和痛苦,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休想得逞!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也不會讓你為非作歹!”
“哦?是嗎?”神秘人挑釁地揚起嘴角,“那你又能奈我何?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妄圖拯救武林?真是可笑至極!”
“我會找到方法的!”殷無憂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一定會找到解除逸塵控制的方法,也會將你繩之以法,還武林一個太平!”
“哈哈哈,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神秘人狂妄地笑著,身形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只留下陰冷的聲音在洞穴中回蕩,“記住,時間不多了,你最好抓緊時間,否則……”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殷無憂頹然地跪倒在地,雙拳無力地捶打著地面,發出一聲聲絕望的怒吼。
“無憂哥哥……”靈兒和玄風擔憂地看著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許久,殷無憂才慢慢地站起身來,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輕輕地撫摸著姜逸塵冰冷的臉頰,柔聲說道:“逸塵,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方法,我一定會……”
“無憂哥哥,”靈兒突然開口說道,“我聽說幽冥谷中有一種奇花,名為‘忘憂’,可以解世間一切毒,或許……”
“幽冥谷?”殷無憂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幽冥谷是江湖上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傳說那里充滿了各種危險的陷阱和未知的生物,從來沒有人敢輕易踏足。
“對,就是幽冥谷!”靈兒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曾經聽我爺爺說過,幽冥谷中有一位隱世高人,精通醫術和毒術,或許他知道如何解除這種控制心智的邪術!”
殷無憂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好,我們去幽冥谷!”
他一把抱起姜逸塵,轉身對玄風和靈兒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朝著洞穴外走去,他的背影堅定而決絕,仿佛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等等我們,無憂哥哥!”玄風和靈兒連忙跟了上去。
四人一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空蕩蕩的洞穴,回蕩著神秘人最后的那句話:“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