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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彎易折,我寧折不彎!

天下九洲,齊洲位處西南部,屬內(nèi)陸盆地地貌,四面環(huán)山,東南高原聳立,北路西面連綿峻嶺,讓齊洲成為遠離中土的避世之地。

齊洲物產(chǎn)豐饒,內(nèi)有天下南北向最長江流廓江,江河支流分布很廣,山水古跡,風(fēng)土民情兼?zhèn)洹?

陸堯第一次獨自遠行,之前除了嘯云宗附近幾個城池,也就與師父去過宗門在廬城的宗邸,嘯云宗相對靠近齊洲北門戶“九盟關(guān)”,也是去往楚洲的唯一大路,這次過去沿途正好游歷一番。

出了嘯云宗,呂寒江就不再現(xiàn)身,陸堯也不奇怪,這趟考核本就是他自己的任務(wù),不過呂寒江也習(xí)慣一個人待著,終日以刀為伴,陸堯就是邀請同行,恐怕他也難受,陸堯自然也不強求。

陸堯每天除了趕路游歷,就是找僻靜之地修行,練字,還會抽時間研究從嘯云宗帶走的一本煉體刀譜。

刀譜名《斬江》,有且僅一式,亦曰“斬江”,是一本煉體修士刀譜,講究人刀合一,練至巔峰,刀譜上輕描淡寫三字,可斬江!

老祖派出呂寒江陪護,又讓陸堯與呂寒江請教刀道,意圖明顯是讓他練刀,陸堯?qū)ζ渲芯売呻m未知深切,但知曉煉體修士借物融境的重要性。

煉體修士,不僅是發(fā)揮自身體魄極限,與外物一體融入天地環(huán)境之中,可借勢發(fā)揮體修更大威力,如斬江,人刀合一,分江斷流。

練刀,總是好的,陸堯這么想著,從宗內(nèi)帶走一柄中品靈刀,名“飛流”,半臂來長,外觀極為簡樸,無雕工紋路,刀柄刀身同寬,只有二指來寬,色澤暗沉,很不起眼。陸堯帶走它,也就是覺得方便攜帶,隨時可以拿出體會融境之道,還不錯。

此時陸堯手拿飛流,按斬江刀譜,骨蠻運轉(zhuǎn),渾身筋骨強化,血脈噴張,身形按譜走刀,以身為勢,借刀而為,蓄勢而發(fā)。

斬!

一刀斬出,身前大石,劈出深深一道裂痕,陸堯搖搖頭,還是在用身控刀,非借勢,更別說融境了,這離巔峰斬江還差十萬八千里。

雖然他幾乎沒怎么用力,但這是以力硬斬,身形與刀配合僵硬,刀還是外物,人與刀看似協(xié)力,實則分離,就算劈碎大石也沒意義。

斬斬斬......

山林內(nèi),陸堯劈斬聲就沒中斷過,一遍又一遍,每一斬揮出,下一斬立刻揮出,速度越來越快,持續(xù)不斷,枯燥且乏味。

遠處呂寒江,看著似乎忘了時間,不斷劈斬體悟修習(xí)的陸堯,淡漠的臉上有點異色,這師弟努力有余,悟性卻是差多了。

勤能補拙對于術(shù)修而言,不說異想天開,也是癡心妄想了,至于體修,呂寒江不是煉體修士,但覺得也不會差別太大。

術(shù)修感悟天地之勢,以身為引,御器化為天地盡顯威;體修感悟人器合一,以身為勢,借器融境天地,借天地之威;

老祖托付之時,他想著必是一位在刀道上天賦卓絕之輩,現(xiàn)在看來,老祖恕我眼拙......呂寒江默默閉上雙目,非禮勿視。

嶺山鎮(zhèn),山間古鎮(zhèn),也就不到百戶人家,在附近幾個山林之間,是一個中途可休息補給的落腳點。

陸堯來到鄰山鎮(zhèn)補給,發(fā)現(xiàn)小鎮(zhèn)直接沿山路而建,一個個商鋪相連,蜿蜒而上,本鎮(zhèn)房子直接在商鋪背后依山而落。

十多個商鋪,有吃有喝,生活所需雖種類不多,但一應(yīng)俱全,還有著上山必備的,藥鋪,兵器等,防身治患所用。

“前因后果卜吉兇,上求下告知流年,卜卦測字看相師,只待有緣三二人......”

小鎮(zhèn)入口一聲慵懶話語傳來,陸堯放眼望去,一位灰衫道袍的青年男子,閉著雙眼,躺在逍遙竹椅上,蒲扇拍打著,嘴中念念有詞,悠然自得。

灰衫男子雙腳赤足,褲腿卷起至小腿處,如山野田間農(nóng)夫,翹著二郎腿晃悠著,其腰間一古樸玉佩,雙龍拱珠雕刻精美,很是顯眼。

“這位有緣人,測吉兇么?看你面框方圓,富貴之相,只是,近期有陰云浮現(xiàn),有點不妙。”灰衫男子察覺有人經(jīng)過,眼眸一抬,身子坐起拍著蒲扇對陸堯嘖嘖搖頭。

“不用了,謝謝?!标憟驍[了個手,繼續(xù)向前。

小鎮(zhèn)算命看相很普遍,陸堯自不以為然,不過哪的相師似乎都是一樣的開場,他一向不信這些,不去理會。

“有緣人,聽我一言,前路漫漫,風(fēng)險未卜,我觀你面相,恐有生死之難,我或可幫你化解,只是......”灰衫男子繼續(xù)晃著蒲扇,一臉惋惜嘆著氣,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為難表情,欲言又止。

每次去外門附近小鎮(zhèn)采買,陸堯都會遇到幾個如此說的相師,但穿著打扮可比這赤腳相師靠譜多了,他轉(zhuǎn)頭微微一笑道:“生死有命,各安天命!”

“修行本乃逆天而行,何來安天命一說?”赤腳男子緩緩起身,赤足踏地,打量著陸堯臉龐,似在面相,又似察言觀色,繼續(xù)道:“既然有緣,不妨一測?!?

陸堯聞言停步轉(zhuǎn)身,認真看向赤腳男子,其雙眼清澈坦然,一身灰衫道袍下,赤足干凈,面容清秀,莫名有著親近之感,言語中透著善意,讓人心生好感。

“如何測?”陸堯?qū)@個赤腳男子,忽然有了興趣。

“說一字,即可?!背嗄_男子蒲扇指來,悠然說道。

陸堯思索片刻,淡淡道:“楚。”

“測什么?”

“測天命!”

赤腳男子淺淺一笑,神情自然,娓娓道:“楚字,上雙木,意棘;下疋,意足;此天命,堅韌不拔,一步一腳印,一步一荊棘,極為堅實,但艱險重重,稍有不慎,必前功盡棄......”

“如何化解?或說如何逆天而行?”陸堯帶著玩味,繼續(xù)問道。

赤腳男子深深看了眼陸堯,似乎一眼看透人世滄桑,蒲扇遙指山林之外,輕吟道:“古語有云:不彎易折。天命之險,始于不拔于心,亦終于過拔隨心,其重不可擔(dān)也。”

“古往成驚天偉業(yè)者,皆有不拔之心,亦審時度勢,順勢而為,勿過隨于心,方可受其重,終能化天命,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陸堯看著眼前這個,一身慵懶不修書生氣,赤足而立的道袍男子,神情言語間有著莫名看破世間的味道,一句句似在叩問其心,讓他恍惚。

嘯云宗十年,不管外界如何紛擾,陸堯堅守本心,默默苦修,就算十年一境,也沒有改變,堅定走他的修煉之道。

師父有勸過,師兄弟也說過,可以選擇更為快捷修行之路,他依然堅持隨心,包括此次內(nèi)門考核,他也是選擇接下全部二個任務(wù)。

隨心而為,這是不是過拔隨心呢?

審時度勢,順勢而為,不隨其心,方能受其重,且是一條更加寬敞廣袤的坦途......

天命艱難,隨心,還是不隨心?

逆天而為,不拔,還是過拔?

不受其重,是否其重不可擔(dān)也?

......

轟!

陸堯視線內(nèi),忽然一座座墓碑驀然出現(xiàn),萬里疆域內(nèi),墓碑林立,一望無際,如墳?zāi)购Q?,愴然悲戚感頓時涌上心頭。

墓海之內(nèi),一道擎天巨人傲然立于天地間,舉手投足盡顯毀天滅地之能,巨大身軀正昂首向前,無數(shù)墓碑在其腳下崩裂。

陸堯莫名怒起,追上前去,無畏呵斥,擎天巨人微微轉(zhuǎn)頭,清晰的面龐浮現(xiàn),陸堯震驚失色,巨人面龐上容貌與他竟一模一樣。

“隨心而為,不受其重!”擎天巨人,一聲震天怒吼,單手揮下。

瞬間天傾而下,天崩地裂,陸堯身心惶恐未定,如大海孤舟,與無盡墓碑,一起化為虛無......

“醒醒,陸堯!別亂道心,這人在壞你道心?!焙鋈灰宦暠鋮柡龋陉憟蜃R?;厥?,直擊心門。

猛然醒轉(zhuǎn)的陸堯,回到現(xiàn)實,頓時感到一身冷汗,眸子凝起,體內(nèi)血脈運轉(zhuǎn),盯著如無事發(fā)生的赤腳男子。

陸堯骨蠻涌起,威壓渾然卷向赤腳男子,卻感到威壓如石沉大海,男子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眼前好似一片虛無。

赤腳男子依然笑容滿面,好似春風(fēng)拂面,從男子身上,陸堯感受不到絲毫邪氣和殺氣,男子就像長輩對晚輩在勸誡般。

陸堯很快恢復(fù)平靜,凝望著男子,沉思片刻,彷徨不再,沉聲道:“天命之險,隨心而為,如受其重,我寧折不彎,亦不受其重;”

赤腳男子聞言,再次深深看了眼陸堯,一抹異色一閃而過,忽然悵然大笑喃喃道:“惜哉,妙哉,幸哉否......”

遂一邊扇著蒲扇,一邊緩緩轉(zhuǎn)身,赤足踏著山石,向著山中一道緩步而去,如山野農(nóng)夫回歸田林,又如潑墨雅士歸隱山林......

“他是誰?”陸堯沒有阻止,任由赤腳男子離去,沉思道。

“不知道,反正想壞你道心,就不是好東西!”識海內(nèi)聲音帶著冰冷狠厲。

“他似乎,不是如你所說......”陸堯望向赤腳男子消失的蜿蜒山道,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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