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方英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仔細看了看,發現沒有摔壞,才放心地拿在了手中,用手拍了拍中間的屋門。
大聲說道:“沒事了出來吧!”
接著轉身對田方林說道:“牛棚來新人了,就是昨天晚上去咱家的那姑娘,你當英雄救的。這不是沒地方安置,就把她放在牛棚了,平常在這里給我幫個忙。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
我要不是知道你提前并不知道她在我這,還真以為你是別有用心。”
田方英鄙視地看了一眼田方林,嘴角帶著怪笑。
田方林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原來里面的人是許清寧,無奈地說道:“那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本來他還是很困,但是鬧了這么一個烏龍,此時沒有了一點倦意。
“站住,回來!”田方英喝道,充滿了命令的意味。田方英穿著無袖的襯衫,大褲衩,光著腳丫,偏偏說話霸氣側漏。
“你今晚就在這兒住吧,我讓她住我屋,這么晚了回去,爹娘早都睡了,別再把他們吵醒。”
這時,許清寧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手里還提著棍子,怯生生地看向兩人。
田方英見不得女的這個樣子,沒有一點女英雄的氣概。不過還是解釋了起來,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許清寧說了一遍。
解釋清楚后,許清寧臉上的害怕的表情才消散了許多。
“讓他今晚睡你屋,你跟我一起睡,沒問題吧?”田方英的語氣里充滿著不容置疑的聲音。
“好。”許清寧的臉上閃過一絲抗拒,讓一個男的住在她的房間里,絕對是不樂意的,但也不好說什么。
又想起屋子里的東西,耳朵紅紅的,跑回房間收拾起了東西。接著抱了一摞衣服,上面是外衣,蓋著其它的小衣服。
小心地站在田方英旁邊,跟一個小跟班似的。
“林子,早點睡吧,明天我還得起床鍘草,這事兒鬧的!”說完田方英打了一個哈欠,朝自己房間走去,。
因為院子里有小石子還扎到了她的腳,右腿吃痛趔了一下。
剛才出來的時候什么都顧不上,也沒有穿鞋,回去的時候倒是察覺到了不舒服。
想到身后還有許清寧,田方英忍著疼,并沒有表現出來,大搖大擺地回到了屋里,身后的小跟班亦步亦趨。
屋子里,跟往常相比,多了一股香氣。以前屋里不怎么住人,都是床和雜物發出來的味道。
仔細看,里面整理的整整齊齊,衛生極為干凈,除了床上有點凌亂。桌子上放著自己借給許清寧的《圍城》,旁邊還用鋼筆寫著自己的感悟。
田方林沒有看,畢竟是別人的東西,躺在床上,去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腳,便倒頭躺在了床上。
被子上帶著女孩子特有的香味,枕頭上尤其明顯,是頭發的味道。搞得田方林多少有幾分不適應,翻個身都覺得不舒服。
月色入戶,透過門窗落在枕邊,床上的田方林緩緩入眠。
一直睡到了早上7點多的時候,院子里響起了鍘草的聲音,把田方林給吵醒了。醒來的他尷尬地掀起被子看了看,難怪原主到處留情,這身體也太好了。
摸了摸被子的一角,尷尬地用手搓了一下,發現無濟于事。從窗戶往外看,三個人都在院子里忙,許清寧沒有干過,在一旁幫忙給牛槽里面加草。
他利索地穿好衣服,走出屋門,準備去打點水洗臉,順便把被子搓一搓。出了門,許清寧就準備進去收拾屋子,田方林趕緊擋在了身前,告訴她自己還沒有用完,房間暫時不能還給她。
這才讓她站在了門邊,沒有進去。田方林急忙端著臉盆跑回了屋子里,田方英嘟囔了一句,洗個臉還要回房間之類的話。
田方林偷偷地關上門,拿出被子一角,沾了點水,用力地搓了搓,反復好幾次。只是清洗了被子外邊的布料,從背面看不出來濕的痕跡。
怕不干被發現,背起被子掛在院子里說道:“姐,今天是個曬被子的好日子,我一會兒也把你的被子拿出來曬曬。許清寧,不好意思啊,昨天我用了,今天給你曬一曬,就當消消毒了。”
許清寧站在旁邊,臉上有點不好意思,她剛才確實是想把被子拿出來曬曬的,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田方林看穿了。
田方林把濕的一面朝下,這樣就看不出來了,曬一天,干了之后痕跡全無,連味道也不曾留下,聞起來都是陽光的味道。
“林子,去把老頭我的被子也拿出來曬曬,對了里面虼蚤多,你忍著點。”門爺邊往鍘刀里面入草,邊說道。
鍘草是兩個人的活,一個人往鍘刀里面送草,另外一個人按鍘刀,如此方能保持鍘的動。
“門爺,這就不必了吧。”
要是把門爺的被子按出來,虼蚤到處亂跳,在院子中間還要完成一次,虼蚤大遷移,順著田方英和許清寧的被子登堂入室。
“逗你玩的,過幾天咱們大隊放電影的時候給我留個位置,我可好久沒聽戲了。”
“行,給你留一個。”
這話不止一個人對田方林說了,估計到時候到了放電影的時候,大隊的打麥場上全都是田方林留的位置。
牛棚的活干完,田方英招呼著田方林回家吃飯,許清寧去舅舅孫二和家吃。門爺自己有火,通常就在牛棚這邊,隨便做點吃吃。
田方林和田方英走在前面,身后的許清寧跟了大約十米左右的樣子,不急不緩,回家的路剛好順一段。
有社員透過自家的圍墻看到許清寧,吹了一個口哨,調侃道:“哪兒的姑娘啊,長得挺俊的,方林,是你新找的對象吧?我聽說,秀云嬸子正準備給你相親嘞!”
李香紅的嘴就沒有一個把門的,這才過了多久,大隊上的社員可都聽說了。
田方林覺得,大隊部上面的兩個大喇叭,都沒有她的嘴好使。
“狗三兒,皮癢了是吧,再敢胡咧咧一句,姑奶奶拿著鞭子把你腦袋當穌【陀螺】抽。”
田方英手中的鞭子一甩,空氣中響起“啪”的炸裂聲,如平地起驚雷。
嚇得狗三兒猛地一縮脖子,藏到圍墻后面不敢露頭,這響聲也把身后的許清寧嚇了一跳,縮著脖子,腳步不敢往前。
“清寧,別怕,姐的鞭子只抽壞人,以后嶺南大隊,姐罩著你,誰要是敢欺負你,姐的鞭子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