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案的名單
- 大明:開局彈劾老朱退位禪讓
- 人本是神
- 4270字
- 2024-11-14 00:05:00
呂氏道:“那你們又何必審我,豈不是浪費時間。”
說完,她又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冷漠以對。
朱長卿道:“你們母子倆要的是皇權,文官集團要的是整個國家命脈,這筆交易你們雙方得利,但你須知當年曹丕與虎謀皮,對貴族士紳許諾九品中正制才當上了皇帝,李世民有一幫關隴貴族的世家門閥支持才敢發動玄武門之變,趙匡胤杯酒釋兵權的背后是放任功勛貴族共享天下,但他們都是千古豪杰,勉強壓住這幫人,上位后沒有當傀儡,可你們母子倆沒有這個本事,呂本死后你根本壓不住這些人,朱允炆登基后的傀儡行徑表明他完全成了擺設,皇權被束之高閣,任由方孝孺他們禍害朝政,你這個皇太后又做了什么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在你們母子手里,大明王朝活不過五十年,洪武朝三十一年,建文朝二十年都多了,因為建文朝的那些改革改制,等于把國家命脈完全交到了文官集團手里,隨便啃噬,隨便斂財,到時候你如何確保文官集團不會串通太醫一碗藥把你們母子倆送走?”
呂氏冷冷的道:“你贏了說什么都對,隨便你們怎么折磨,我死不足惜,但允炆是無辜的。”
朱長卿道:“你們祖孫三個甘愿謀逆皇權,與虎謀皮,大明剛統一你們就急著賣國,當年提著腦袋打天下的百萬將士是不是無辜的?燕云十六州被異族霸占四百年是不是無辜的?因為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是不是無辜的?他們無辜,朱允炆就不可能無辜。
“你身為太子妃謀害太子輕而易舉,但你當上皇太后,朱允炆當上皇帝,皇權在哪?還不是眼睜睜看著文官集團瓜分國家命脈,利益全被他們吃了,等到胃口大到不能滿足就是你們母子萬劫不復的時候。”
呂氏漠然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朱棣被朱長卿一番話說得熱血上涌,叫道:“你個賣國賊當然聽不懂,把你拉去邊關看看多少無名墳塋你就懂了!多少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換來今天局面,讓你一個妖婦就全毀了!朱先生,她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這就去砍掉朱允炆一只手,讓她明白朱允炆是不是無辜的!”
呂氏忽然叫道:“你敢動允炆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朱棣惡狠狠的沖過去:“你以為做鬼那么容易?本王把所有酷刑在你身上用遍之前,你想死都不能!來人!先砍掉朱允炆一只手!”
呂氏撕心裂肺大叫一聲:“不要!”
朱棣吼道:“那就把名單交出來!”
呂氏再次沉默。
朱長卿道:“沒有名單也不妨礙我們把所有參與的文官揪出來,只是想從你這里多一份證據而已,從我已知的資料可以確定,你跟呂本你們父女倆,串通戶部、工部、兵部、禮部、吏部,犯罪事實有:第一戶部,貪污稅款,地方授權,允許行業壟斷。
“第二兵部,邊軍走私軍火,侵吞糧餉,吃人頭空餉。
“第三工部,應天府以外所有土木工程你們多有貪墨行為。
“第四禮部,國外使臣勘合貿易,以中間商身份攝取差價。
“第五吏部,包括察舉、科舉,大肆舞弊,安插自己人入朝為官。洪武朝的科舉中間為什么停了十年,就是因為發現里面有大量舞弊行為,你們父女倆就是罪魁禍首。
“以上這五種類型的犯罪行為,就是你們拉攏人心的核心凝聚力,當然,僅僅這些你們還遠遠不能滿足,因為跟另一個領域比起來這些簡直都是蠅頭小利。”
朱棣眉頭一皺,這五種類型已經包羅萬象,居然是蠅頭小利?他好奇的望著朱長卿,只聽他繼續說道:
“這個領域就是海貿,一年上千萬兩白銀的利潤,足以讓無數人為之瘋狂。
“只要朝廷一天不取消海禁,你們就一天不會消停。事實上這二十五年來,你們一直組織私人武裝集團,打著倭寇犯邊的旗號實施沿海走私,屢禁不止,公然跟沿海府兵開戰。
“所以你能提供的名單只是我打擊范圍的一小部分,我真正想要的那份名單你根本沒有,因為你從始至終接觸的都是文官黨派中的極少數,而且你也沒有能力接觸其他人,你覺得自己是太子案的勝負手,但其實有你沒你影響并不大。
“我跟燕王審你,只是為了給太子案蓋棺定論,而不是想從你這里獲取多么有用的信息,綜上定義,你能提供的信息太有限,遠遠不能滿足我的打擊范圍。”
呂氏不可思議的道:“你要跟朝廷所有文官為敵?”
朱長卿道:“不要在這胡亂攀咬,你的意思是你們父女倆串通了所有朝廷文官?我說的是只要參與以上犯罪行為的有一個算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呂氏冷笑道:“按你以上所說,朝廷所有官員都是罪臣!有本事你就調查到底,看看有沒有一個是干凈的!”
朱長卿道:“所以呢?”
呂氏哼道:“且不說五部,單就海貿,茶葉、瓷器、絲綢、手工制品,這些行業背后有多少官員靠山,走私販賣的利潤,江南文官哪個沒有拿好處?這不就是江南文官人人有罪嗎。”
朱長卿道:“那是你認為的人人有罪,海貿的利益鏈不可能涉及江南所有文官,不要在這混淆是非,我知道你特別希望我跟所有文官為敵,但我很清楚朝廷不是一池黑水,很多清官從上任到現在并沒有犯罪行為。”
呂氏道:“所以我對你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
朱長卿道:“是。”
呂氏道:“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
朱長卿沒有說話。
呂氏道:“你如何知道我接觸的只是少數人,我要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能掀翻整個朝堂!”
朱長卿道:“那就說出來,我掀翻整個朝堂給你看。”
呂氏猶豫了半天,一咬牙:“好,我說!”
“吏部尚書詹徽、兵部尚書唐鐸、刑部尚書錢唐、戶部尚書趙勉、工部尚書秦逵、戶部左侍郎陳宗禮、刑部侍郎楊靖、禮部侍郎張智、戶部侍郎郁新、戶部主事傅友文、大理寺卿曹瑾、太常寺卿許昇、太常寺典簿劉忠寶、刑部主事許晟、太常寺卿丘玄清、漢中教授方孝孺、翰林院編修唐震、翰林院修撰任亨泰……督察院右都御史袁泰、左僉都御史李文吉、右僉都御史凌漢、左軍都督僉事王珪……”
她一口氣說了一串文臣武將。
朱棣聽得眼睛直冒綠光,就像餓了許久的獅子看到一大群羔羊。
楊靖則是汗毛倒豎、渾身冒汗,結結巴巴道:“她…她為何把本官列入名單?”
朱棣冷眼看他:“本王還要問你呢!拿下!”
四個帶刀侍衛直接把楊靖按倒綁了起來。
楊靖臉紅脖子粗叫道:“冤枉啊王爺!朱大人,你要為下官做主啊!”
朱長卿默不作聲,看著楊靖被帶走。
呂氏隨后也被帶回。
朱棣捋了捋胡須,一臉殺氣的道:“朱先生,咱們這就抓人吧?”
朱長卿道:“五個尚書,四個侍郎,朝廷中樞大臣一大半,連證據都沒有你想都抓起來?”
朱棣道:“他們都是呂氏同黨,當然要抓!”
朱長卿道:“萬一呂氏撒謊呢。”
朱棣道:“撒謊也要抓,關進大牢一個個審問就是了!”
朱長卿搖頭:“呂氏不可能接觸這么多人,她沒有時間沒有機會也沒這個膽量。”
朱棣道:“所以咱們什么都不做嗎?”
朱長卿道:“什么都不需要做。”
朱棣道:“我們好不容易拿到名單,就算有一半是假的,還有一半是真的。”
朱長卿道:“可能全部是真的,也可能全部是假的。其實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了一份名單。”
朱棣見他沒了下文,作為行動派的他有些不解:“朱先生,您在朝堂上怒斥貪官污吏,怎么到了下刀的時候反而退縮了?這不像我認識的朱先生。”
朱長卿道:“現在不是下刀的時候,我會殺掉所有逆臣,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官。她第一個念出的名字就是詹徽,我反而覺得詹徽可疑。”
朱棣道:“他本來就可疑,整天在大本堂跟朱允炆嘀嘀咕咕的。”
朱長卿道:“我是懷疑詹徽可能不是朱允炆的人。”
朱棣立刻反對:“不可能,詹徽身為東宮少保絕對有問題!”
朱長卿道:“我知道你想結案,我比你更想結案,但這事急不得。”
朱棣道:“那朱先生打算怎么做?”
朱長卿道:“先讓刑部放出消息,呂氏招了,名單我們拿到了,然后就等著看誰先露出馬腳。”
朱棣道:“這么做又有什么意義呢?我們不用那么麻煩,直接抓過來審問,自然會露出馬腳。”
朱長卿道:“這份名單里面沒有劉三吾就很荒謬,雖然史書上沒有記載劉三吾有不臣之心,當然了他作為文官集團的首腦人物,文臣史官寫史也不可能記載他的劣跡,但是縱觀劉三吾一生,尤其洪武二十年以后,朱允炆能當上儲君他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把名單上這些人抓起來,背后那些真正的幕后兇手就會逍遙法外。攪亂池水,讓小魚找大魚,比你自己下水找大魚容易得多。”
朱棣道:“我懂了,是我沖動了,差點被呂氏利用。這就讓人散播消息,呂氏招了,名單在我們手里,爭取把這一池水攪渾。朱先生,次日我在半山寺設宴,款待太子案所有辦案人員,先生務必賞光。”
朱長卿還沒說話,海瑞在邊上小聲道:“大人,咱們別去,燕王是主審官,您是從審官,私下接觸多了不好。”
朱棣眼一瞪:“你這小老兒,我與朱先生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朱長卿道:“恭敬不如從命,有勞燕王了。”
他知道海瑞說得對,審理如此重大的案件,關乎天下大勢,燕王的背后是秦王,身份這般敏感,確實不能私交過密。
但他這段時間必須得跟秦王燕王打好關系,現在已經要對文官集團下手了,以他個人力量是很吃力的,大明雖說以法治國,但是拿著一本大明律,就算證據確鑿,也難以對抗整個文官集團,何況還沒有證據。
朝堂上現在分為多股勢力,秦王和燕王是一派,藍玉和朱允熥是一派,文官集團是一派,皇上那邊自成一派,局勢還算明朗。
他要做的就是借助秦王燕王的勢力,盡可能鏟除文官集團,然后再借助藍玉和朱允熥的勢力鉗制秦王和燕王。
必要的時候,還要拉攏一下文官集團里面的某些人。
要想做到過水不沾身,其實也不難,主打一個三不原則。
只要名單的消息散布出去,意味著真正的斗爭已經開始了。
從現在開始,燕王邀請他赴宴他去。
藍玉和朱允熥邀請他赴宴他也去。
誰都不拒絕。
因為他要主宰朝堂的節奏,就必須左右逢源,左右拉扯,互為牽制,不能讓任何一方做大。
他很清楚身邊只有一個海瑞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扶植一批自己的勢力。
等燕王一走,朱長卿便來到一間牢房前。
楊靖已經被扒去了官服官帽,連靴子都不見了。
更慘的是臉上還有幾處紅腫,應該是被牢頭打的。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楊靖顯然平時沒有處理好下屬關系,以至于如今落獄,牢頭和獄卒都開始對他落井下石了。
這幫人都很雞賊,看到楊靖因為太子案入獄,料定他已經身敗名裂,無望生還,可以隨意欺負。
楊靖慘兮兮的抬頭望著朱長卿:“朱大人,下官求你了,在皇上面前一定為下官說句話,我跟朱允炆沒有任何私下接觸,呂氏是在血口噴人吶。”
朱長卿搖搖頭:“不用。”
楊靖道:“朱大人,你現在就可以抄我的家,看看我有沒有貪墨過一分一毫就知道我是不是清白了!”
朱長卿道:“這跟你貪不貪有什么關系,甚至跟冤不冤都沒關系,太子案關系重大,總要殺一批人的。”
楊靖一下就慌了:“朱大人,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在下官心里你一直是求真務實的人啊。”
朱長卿道:“楊大人,你是不是朱允炆一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你是,我也能保你活下來,因為以你這個級別,就算是朱允炆的人,也只是個邊角料,翻不起大浪,作不了大惡,罪不至死。”
楊靖眼眶一紅:“大人明鑒!有大人這句話,下官肝腦涂地無以為報!只要讓下官活著出去,今后這條小命唯大人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