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待她們，維斯的語氣就顯得有點暴躁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決定再次逆轉咒語的時候，維斯的狀態一直都顯得不對勁。

像是即將點燃的火藥桶，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種想要發泄的沖動。

“它能感受到！”

維斯心中愕然。

自從上次爆發后，有很多情況都是第一次碰到。

咻咻！

等待的時間沒有維持多久。

斯特凡帶著眼神空洞的達蒙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的身后跟著萊希，但完全沒有凱瑟琳的影子。

門口的埃琳娜沒有問原因，之前她在進去以后，從達蒙不斷尋找的過程中，就隱隱猜到了。

現如今看來，她猜的并沒有錯。

“她不在里面。”

“我猜到了，萊希，你沒事吧？”埃琳娜點頭，擔憂地看著萊希說道。

剛才，里克給她解釋了一切。

萊希搖頭沒有說話。

她看了一眼碎石中央到維斯，選擇別過腦袋。

還沒有從男友死亡的消息中走出來。

她本想殺了達蒙，替瑞克報仇，但是看著他那空洞的眼神，又選擇了一種更殘忍的方法。

比如讓達蒙活著，又比如把凱瑟琳的消息告訴他。

這個結局，顯然要比死還痛苦。

“開始吧。”維斯再次伸出手，向邦妮兩人示意。

剛才的發現，讓他生出想要和體內默默然溝通的念頭。

種種現象表明，他的默默然似乎具備一些簡單思考的能力。

如果能夠和平溝通，將會是一件最值得慶祝的事情。

邦妮和新羅相互對視一眼，隨后各自抓住維斯的一只手。

“呼…”

風開始流動。

原本還在明月高照的天空，忽然被云層密布。

一股雷雨天前夕的沉悶氣氛，不知不覺中讓所有人都感到壓抑。

這一次，維斯感受到的東西更加明確。

憤怒、殺意、毀滅…種種情緒充斥在他腦海。

好似神明被褻瀆，對邦妮兩人有迫切碾碎的沖動。

“轟！”他身上開始彌漫出黑色詭異的霧氣。

雙眼被通幽的深邃覆蓋，瘋狂而又充滿毀滅性的意圖清晰。

“不好！快走！”

新羅率先從施法中清醒過來，她拉著邦妮，立馬跳出了碎石圖案。

在向斯特凡等人提醒的同時，護著邦妮快步離開。

連接魔法的專屬感應，新羅遠比維斯感受到的更多。

“咯咯…”

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維斯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的身體在顫抖，漆黑的眼睛在掙扎，努力保持著一絲清明，與那毀滅全世界的瘋狂糾纏。

俊美的臉龐上，額頭青筋外露，在猙獰與理智中來回變換。

事實上，他完全猜錯了。

默默然并不具備思考的能力，它的一切行為，全部都遵循著毀滅與殺戮的本能。

是最原始的獸性，只有活著和發泄兩個念頭。

以往被壓抑的畫面，化作了滿腔的怨恨，仿佛能把天空都撕出一道口子。

如果世上有歷鬼的存在，那么維斯可以肯定，他死后絕對超兇。

“轟隆！”天空劃過一道閃電。

維斯半個身體已經完全霧化，眼中的那一抹清明之色被壓制到了角落。

也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的狂暴黑霧，發出烈焰般的灼燒。

其周圍擺放的碎石圖案，在黑霧的籠罩下化作齏粉。

碳黑色的痕跡，將地面燒出一道道裂痕，仿佛無休止的蔓延、崩潰。

這一刻，默默然形態下的維斯，展現出了他恐怖的獠牙。

“發生什么事了？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埃琳娜被斯特凡帶到了一塊廢墟下，在新羅發出提醒后，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也不知道，或許邦妮她們知道些什么。”

“轟！”一顆筆直的松樹被轟飛，樹枝飛濺，斷裂成大小不一的碎屑。

樹軀一片焦黑，纏繞在上面的黑霧如附骨之蛆，將它從中間撕裂，化作不規則的斷截。

“咕！”吞咽口水的聲音，讓兩人格外清晰。

不知什么時候也跟在他們旁邊的達蒙，終于被眼前這一幕嚇回了理智。

眼神不再空洞，但瞳孔卻擴張到了極限。

他有預感。

一旦被維斯身邊的那些黑霧纏上，哪怕是吸血鬼也會像那棵松樹一樣，變成一具四分五裂的焦炭。

……

維斯感覺視線越來越朦朧。

他沒有任何困意，但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思維開始走向沉睡。

就像窗簾被緩緩拉上，將外面的陽光隔絕。

這是他無法控制的情況，更不是想象中那種對身體控制權的你來我往。

沒有任何爭奪的跡象，和睡著后鼻子突然發癢，無意識的抓了幾下。

“維斯！維斯！”

就在他的意識朦朧快要沒有一點感覺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由遠到近的呼喚著他。

“維斯，看著我！看著我！”

萊希雙手按在維斯的太陽穴上，眼神盯著那雙深幽的眼睛。

“靜下心來，集中思維，將注意力放到一件事上。

想想看，想想看，對了！你那輛被偷的車！

想想看，有人把它賣了。

他拆你的輪子，掀你的車蓋，玻璃用來建廁所，坐椅用來當床板。

他抱著膚白貌美的姑娘，數著賣車得來的錢，在豪華酒店上，一起聽著音樂，跳著舞，吃著燭光晚餐，并且相互擁吻。

美貌的姑娘在夸贊他，他的手也在慢慢的…”

“！！！”

垂死病中驚坐起。

萊希的話，像是一雙穿了一個禮拜的臭襪子，粗暴地塞到了他的嘴里。

以至于大部分身體都處在于默然狀態下的維斯，直接出現短暫的停滯。

隨后不到片刻的功夫，雙眼就完全被清明所替代。

半個呼吸間，維斯那還有先前那種怪物般的形象。

等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萊希正抱著她的頭，疲憊的松了口氣。

“你這故事能把我憋死。”維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息。

身上出現多處損傷，劇烈的疼痛讓他嘴角直抽搐。

短短不到二十天，默默然的成長速度，又一次的刷新了他的印象。

“但也把你拉了回來，你的神經病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下一次可能就沒這么好運了。”

咬破手臂，萊希將它抵在了維斯面前，示意他喝下的同時，也不由的揉了揉太陽穴。

樣子看起來很疲憊。

“你對我用了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