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永壽村06
書名: 妹妹開門,我手握BUG殺穿副本作者名: 愛吃米飯的發發本章字數: 3159字更新時間: 2024-10-20 19:58:14
轟鳴漸息,山間歸于平靜。
原本青蔥的山坡仿佛被扒了一層皮,大片的泥土和石塊裸露在外。
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被攔腰斬斷,有的連根拔起。
陽光穿透灰塵灑下,模糊地映著一些狼狽的身影。
沈確靜靜地躺在地上,忽然驚醒一般,猛地睜眼坐起身來。
空氣中彌漫著厚厚的飛塵,每口呼吸都能感覺到那嗆人的土腥味,讓她咳嗽不止。
回頭看向身后,是一群同樣狼狽不堪的人。
娃娃臉妹子此時正哭得梨花帶雨。
只見她一瘸一拐地朝石堆奔去,邊哭邊瘋狂地挖著石塊。
“你要干嗎,危險!”
長發女艱難地半坐起身,帶著一絲恐懼,警告著娃娃臉。
“大叔……大叔……”
娃娃臉沒有理會,只是一個勁地哭著、挖著。
她的雙手很快就被石塊劃破,鮮血直流。
沈確盯著石堆陷入思考。
兩次臨時保潔。
一次是西裝男出現之后。
還有一次是剛剛……
“別哭了……”
不遠處嗚嗚的哭泣聲讓她難以集中注意力。
西裝男,和精神小伙,污染源……
“別哭了!”
娃娃臉被沈確的吼聲嚇了一跳,哭聲戛然而止,只是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著。
長發女起身走向沈確,“你吼什么!”
沈確盯著娃娃臉滿是淚水的臉,閉上眼嘆了口氣,努力緩和語氣,“廣播里,是檢測到污染源,才開始臨時保潔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在這個空間里,精神崩潰的人,或許就是污染源。
先是西裝男,那反應,應該是幽閉恐懼癥。
至于小伙,雖說突然了些,但或許是身體狀態讓他變得更加脆弱。
不管怎樣,臨時保潔都是在二人情緒崩潰后出現的。
至于臨時保潔的方式,如今看來,是抹殺。
“所以……”沈確抬眸看向娃娃臉,“不想再害死剩下的人的話,你最好振作一點。”
“再”一字刺入耳中,娃娃臉努力平復心情,只是眼睛仍盯著那堆落石。
觸目驚心的一灘血紅,娃娃臉眼神中滿是絕望。
“你知道你說話很不招人喜歡么?”長發女嘴角微微一撇。
“你喜不喜歡,關我什么事。”
沈確漠然了一句,便動身向山上走去。
而不遠處,一個黑色身影將山路上一眾絕望和恐懼盡收眼底。
.
山路崎嶇,蜿蜒著向遠處延伸。
路至半山腰,才有一處平坦的地界,人民廣場。
廣場一角便是辦公室。
那是一間簡陋的屋子。
墻上的白灰已經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磚塊。
嶄新的標語海報新增了監督電話,蓋住泛黃的舊海報。
一張破舊的辦公桌擺在中間,上面雜亂地放著書籍材料。
好在屋外是統一新刷的白墻,讓屋子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狼狽。
“這兩天大雪,路都封了。也難為你們人生地不熟的。”
面對幾個“背包客”,老周熱情地拿出熱茶分享。
看到沈確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桌上的本子,老周拿著報紙輕輕蓋上。
“誒?今天只有你們幾個啊?還有兩個呢?”
沈確眼中閃過一絲尖銳,“記性不錯啊?少了幾個都這么清楚?”
老周先是怔了一下,很快便接上話,“害,工作習慣而已,總歸是要仔細著點。”
這次是來打聽消息的,能不能別那么橫?
長發女心中罵著,遂堆起笑臉接過茶杯,“周叔,昨兒個您提了一句,死無葬身之地,是怎么回事啊?”
老周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默默坐回辦公桌,拿下搭在耳朵上的煙,點了起來,“唉,一時情急,失言了。”
煙霧繚繞間,老周抬眼對上眾人疑惑的眼神,便接著開口。
“入土為安,那是老祖宗的規矩。人走了還不葬,按老一輩的說法,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呢。”
老周滿臉寫著惋惜,掐著煙,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
“徐剛也是板,搞什么迷信。明明知道現在鄉里的要求,我也有指標的喃。”
說罷,老周猛吸了三兩口,把煙頭碾碎在煙灰缸里,遂往地上吐了口痰。
沈確踱步環視著辦公室,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你昨晚那么急,去哪兒了?指標都不要了。”
腳步落在辦公室側屋的門口,沈確偏頭往里看了過去。
簡易的木板床上鋪著老舊的床單,布角破破爛爛地耷拉著。
玻璃窗一塊破碎空缺著,邊緣還留著些許玻璃碴。
寒風颼颼地灌入,吹來屋里陣陣的霉味。
“我自然有我的事。”
老周大步走上前關上了側屋的門,依舊和善,但明顯眼中劃過一絲心虛,“明天就能通車了,你們也盡早離開吧。”
眼見還沒問出什么線索就要斷了,長發女趕忙站起身來,“不過聽說挺多家都是留魂留下來的啊?”
“相信科學,堅持科學。那個醫生有失醫德,別亂信。”
老周憨笑著,抬手示意眾人離開。
“回吧。天寒地凍的,別再出什么意外才是。”
沈確站在門外,撇過頭冷冷道,“是啊。怪冷的,窗子該修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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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自己死!別拉著我們陪葬!”
衛生所里傳來長發女的怒吼聲。
“你管他晚上有什么事還是去哪兒了,跟我們任務有什么關系!你瞎問什么!”
沈確沒有回應,垂眸回憶著。
妹妹昨晚拿著的玻璃碎片,上面綁著的布條紋樣和辦公室里的床單別無二致。
還有空缺的玻璃窗……
“裝什么啞巴!說話!”
長發女的歇斯底里著,打斷了沈確的思考。
“我有要確認的事。需要問就問了,怎么了。”
長發女氣不打一處來。
她承認沈確足夠冷靜,觀察力強。
但所行所言都帶著一股子傲氣和自私。
獨狼,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怎么了?因為你,線索斷了!要死這兒了!”
長發女正要再次發作,卻被娃娃臉一把拉住。
娃娃臉看著眼色,試探性地開口道,“那你妹妹怎么辦?”
沈確身體微微一僵,抬眼看去。
娃娃臉便接著說,“如果我們都死了,那你妹妹……”
衛生所里一陣死寂。
指針機械地滴答著。
隔壁配藥間偶爾傳來護士整理的聲響。
沈確心里也清楚,任務需要完成,自己得活著。
但只要是有關妹妹的事,自己總會亂了陣腳……
“倒是有個方向,要試試么?”
沈確低沉著聲音,打破了尷尬的場面。
不論是老周提到的無法安葬的說法,還是老奶奶早上提及的傀儡之說,目前為數不多的線索似乎都指向桃子。
“傀儡?”長發女眼里寫滿了不信。
“信不信由你。”
長發女垂眸思索了一番。
眼下似乎也沒有其他線索,只能試試。
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娃娃臉,瞥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沈確,還有那一路上只盯著沈確出神的謝知節。
沒一個能用的。
長發女默默地起身走了出去,剩下三個人站在觀察室門口遠遠觀望。
處置室里,長發女站定在一席白布前。
白布下的女人滿臉的滄桑,寫著過往的苦楚。
長發女站在病床旁,腦海里不斷回想著任務播報。
那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驅使她緩緩伸出手,拿起工具臺上的剪刀。
雙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不要怪我狠心。”
她咬著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是啊,不怪我狠心。
如果不是自己狠下心,不可能了結了那個對自己拳打腳踢的惡魔。
如果不是能狠下心,也不可能從那個村子里逃出來。
我只是想活下去。
長發女說服著自己。
終于,她像是下定了決心,雙眼一閉,然后猛地睜開。
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手中的剪刀朝著白布下的身體落了下去。
然而,就在剪刀即將刺中的瞬間,白布下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毫無生氣卻又透著詭異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
長發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剪刀不受控制地向前一送,直接刺入了對方的心臟。
一聲尖叫卡在嗓子里,她驚恐地向后退去。
毛骨悚然間,只見桃子緩緩坐了起來。
那身體就像提線木偶一般,動作僵硬。
桃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長發女,仿佛在審判她的罪行。
忽然,配藥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護士快步從里面沖了出來。
她的步伐機械而僵硬,眼神呆滯,嘴里不停地念著,“保護患者,保護患者……”
長發女根本來不及反應,護士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猛地將她甩在一邊。
身體重重撞在墻上,長發女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強忍著疼痛,她轉身向有人的觀察室逃去。
她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會看見護士那恐怖的身影再次撲上來。
但是腳步還沒邁開,便看到觀察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恐懼從長發女眼中溢出。
任由她胡亂地扭著門把手,用力拍打,觀察室都毫無動靜。
聽著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長發女緩緩向后回頭。
帶著憤怒和絕望,長發女眼神顫抖著,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然而,護士并沒有追過來。
仿佛報完鐘的布谷鳥重新回到鐘盒里一般,護士緩緩轉身,僵硬地走回藥房,關上了門。
雙腿一軟,長發女癱坐在觀察室門口,大口喘著氣。
害怕、憤慨、無助、委屈,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淚水止不住地沿著臉頰掉落。
這時,“吱呀”一聲,觀察室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