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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衣秀士

方洛塵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

“你真是個大聰明,我不殺他們,是因為鮮于通自然會將他們滅口。另外,我找人殺你?你至少也得給我個理由吧?”

胡青羊沉吟片刻,冷笑道:

“你一路上緊緊跟著我,定是對我有所企圖。但因我已有通哥,所以你便想嫁禍于他,同時贏得我的好感。哼,你的小心思,我早已看透?!?

“我若再管你的閑事,我便是你爹!”

方洛塵怒喝一聲,懶得再聽她胡言亂語。

他身形一躍,便從窗戶中跳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種普信小仙女果然是古今都存在的,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行俠仗義,居然被人當成舔狗,真是晦氣。

胡青羊看著方洛塵離去的背影,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覺得自己的推斷合情合理,于是放下心來,關好門窗,輕撫著肚子,柔聲道:

“孩子,你放心吧。雖然那個公子長相英俊,對娘也頗費心思,但娘只會給你找一個父親的?!?

次日清晨,方洛塵下樓后,便聽見客棧里議論紛紛。

他仔細一聽,原來是在說昨夜城南土地廟發現了兩具死尸。

方洛塵聳了聳肩,心中暗自冷笑。

他深知這是鮮于通殺人滅口,卻也懶得再去插手胡青羊和鮮于通的破事。

他迅速結清了賬目后,便轉身向峨眉山奔去。

幾日后,方洛塵已經進入四川,來到成都路。

看著滄桑斑駁的古城墻,心中甚是感慨。

因在那恍如隔世的夢境之中,他正是生活在這座古城,如今再見,不免感懷。

步入城門,眼前的街道卻與夢中景象大相徑庭,既無寬窄巷子的古樸雅致,亦不見錦里的熱鬧繁華,九眼橋的燈火闌珊更是無從尋覓,唯有武侯祠的莊嚴肅穆與青羊宮的清幽寧靜,勉強能與記憶中的片段相契合。

此時,正值元朝中末年,成都城仿佛一位歷經風霜的老者,透露出幾分疲憊與頹唐,與后世那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的盛景相去甚遠。

方洛塵心中五味雜陳,一番感慨之余,隨意擇了一處簡陋的蒼蠅館子,品嘗起元朝時期未加辣椒的火鍋。

那份獨特的醇厚,倒也別有一番風味,解了他幾分鄉愁。

他興起之下,輕輕哼唱著后世火極一時的歌曲: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正當他欲結賬離去之際,店小二的笑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這位小客官,那位先生已然替您付了賬?!?

方洛塵心中微訝,目光隨即向店內掃去,只見除自己外,僅有一位白衣秀士坐于桌旁,舉止間透露出超凡脫俗的氣質。

顯然,便是這位先生代為慷慨解囊。

那白衣秀士感受到他的注視,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聲道:

“這位小兄弟,適才你所唱之曲,新穎別致,甚是動聽。若是你不急于趕路,何妨坐下來,共飲一杯,暢談一番?”

方洛塵抬首望向窗外,細雨如絲,輕輕拂過這座古城。

他略一思索,覺得此刻離去確有不便,加上自己本欲在成都休息一夜,便邁步向前,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叨擾先生了?!?

及至近前,方洛塵細細打量,只見這位白衣秀士約莫三十許人,面容俊朗,膚如冠玉。眼神中閃爍著內斂的光芒,隱隱透露出不俗的內功修為。

方洛塵不免有些好奇,這又是哪路高手。

白衣秀士輕揚衣袖,示意小二速速取來一副嶄新碗筷與酒杯。

隨后親自執壺,涓涓細流般為方洛塵斟滿一杯琥珀色的佳釀:

“小兄弟,可能飲乎?此乃‘福升全’的薛濤酒,乃是蜀地佳釀,外方難得一見,今日有幸,定要品上一品?!?

薛濤是唐代有名的女詩人,自幼隨父遷徙至錦官城,才情橫溢,名動遠近。后人為了紀念她,特將她常飲之井命名為薛濤井。

而此酒,正是汲取了那井中的清泉,苦心釀制而成。

飲此酒,像是把那盛唐的風雅與柔情也一起灌進胸中。

一杯飲盡,方洛塵吟道:

“‘枇杷深處舊藏春,井水流香不染塵。到底美人顏色好,造成佳釀最熏人?!?

此乃清朝才子對薛濤酒的贊美,方洛塵倒是記得清楚。

白衣秀士聞言,連連頷首,贊許之情溢于言表:

“小兄弟詩才橫溢,今日相逢,實乃緣分,當浮一大白!”

言罷,二人舉杯相碰,清脆之聲在酒館內回響。

酒過三巡,方洛塵瞧見白衣秀士眉宇間一抹不易察覺的愁緒,心中好奇,遂問道:

“觀先生舉止,不似本地人士,何故孤身在此借酒消愁?莫非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白衣秀士輕輕一嘆,笑道:

“小兄弟觀察力驚人,實不相瞞,并無大礙,只是心中略有煩憂罷了?!?

方洛塵聞言,笑道:

“來到這天府之國,還有何煩惱不能釋懷?世間萬事,豈有一頓火鍋不能解決之理?若真是解決不來,那便是兩頓、”

白衣秀士聞言,不禁放聲大笑,胸襟豁然開朗:

“小兄弟言辭風趣,令人開懷。實則,乃是家母忌辰將至,為兄心中難免感懷,故有此愁緒,倒讓小兄弟見笑了。”

方洛塵聞言,面色微變,連忙致歉:

“抱歉,在下失言,實乃無心之失,還望先生海涵?!?

白衣秀士擺擺手,笑容溫暖:

“無妨,小兄弟無需介懷。我見你腰間長劍,英氣逼人,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不知是師承何人?”

方洛塵略一沉吟:

“在下方洛塵,區區峨眉派一介弟子,幸會閣下?!?

此言雖不盡實,卻也非全然虛妄,畢竟他與滅絕師太關系擺在那里。

而在這成都城中,峨眉派弟子出沒是再正常不過,自不易惹人猜疑。

對面那白衣秀士輕輕頷首,輕嘆一聲:

“峨眉派好呀,人才輩出,名震江湖。為兄姓楊,單名一個逍字。”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方洛塵。

方洛塵心頭一震,險些將口中醇酒噴灑而出。

這就是明教光明左使楊逍?

那豈不是姑姑最為切齒痛恨的人?

他凝神細視,只見楊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英姿勃發,確非凡品,心中暗嘆:

難怪紀曉芙會對他情深似海,寧死不悔,此等風采,那般涉世未深的女子難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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