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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柳麻子說書,五鬼道作妖

  • 畫棺匠
  • 爬溝沿
  • 2618字
  • 2024-10-12 12:14:28

往后數(shù)日,日子清閑寡淡。

這天熏風(fēng)無浪,禾稻半枯。

您往河里瞧,浪里白條可夠晃眼。啥玩意?徐量河里扎猛子呢。

棺材葬了馮老八,得了件獎勵,四品。嘛玩意?鱉寶。

啥叫鱉寶?您坐板凳,聽我細(xì)說。

老話講天靈地寶。這地寶呢,是說金銀珠寶此類死物,地下埋久了,感天地之華成了精。

有句古話專說地寶:“金銀童子,玉嬌娘,珍珠小妹,奇器丑郎”。

那天靈呢?說的是有靈性的畜生,沐日月之澤,久之身上孕育奇物,成了寶貝啦!

江河里的老鱉,年歲久了,腹內(nèi)孕出天靈,這奇物就叫鱉寶。

馮老八水里能耐有一無二,那是因為年輕時候哪,他腿肚子里埋了鱉寶。

徐量有樣學(xué)樣,也把那鱉寶,埋腿肚子里啦!這一猛子下去,嚯!半天沒出來!

除了鱉寶,這幾日三教九流也葬了不少,江湖妙術(shù)頗有習(xí)得。

驅(qū)蚊術(shù),接骨術(shù),棋藝鑒寶,南拳北腿,五花八門,學(xué)一全乎。

徐量提籠架鳥,來古董攤兒練練眼力。攤前老大爺一搭眼,瞧出這是個雛兒,麻利地上摸起一雞缸杯。

“嚯!這位爺,瞧您這提籠架鳥的把式,可是位玩兒主??!”

“今兒哪,可讓您逮著啦!您瞧我這雞缸杯,雄雞三唱,要模有樣。跟福寶齋賣的那個啊,他是一對兒!”

“聽說沒?那只可賣了一萬兩!我今兒跟您結(jié)緣,一兩銀子您拿走!”

徐量打眼一瞧,嚯!別說,這雞缸杯還真是有日子啦,上周的!

攤上金銀玉器瞧了一通,沒有一件老物件,全是新的,整個古董攤上,最老的是這老頭。

接著逛吧,走哪算哪。

石橋邊上,有一大爺擺下殘棋。象棋,馬炮殘局。

誰都能下,他持黑你持紅。輸了給他十個銅板,贏了給你一兩銀子。

江湖上擺的殘局多是死局,沒解。可你一把不輸,沒人玩了。所以這大爺精明,擺的是活局,能贏,難贏!

一招行錯,準(zhǔn)輸。大爺擺了一個月,就輸一回。

大爺抽袋煙,招呼徐量坐下,倆人一動馬炮,可較上勁啦!

橫馬跳卒,兵攻炮轟,棋布錯峙殺得那是難分難解。

徐量一招棄馬踩士,大爺冷汗刷可就下來了!

“大隱隱于市,今番棋逢對手也!”

又是一番點子如飛,徐量支上羊角士,眼瞅著要炮轟底象,一招斃命!

生死關(guān)頭,大爺靈機(jī)一動,嚯!往地上那么一躺。

“哎,大爺始終是大爺哪!”

銀子沒得著,可甭想啦,麻溜跑吧!

江湖市井,就是這樣。有好有歹,千奇百怪。

朝廷廟堂,那叫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的草臺班子。

街頭市井,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人生百味。

這過的,叫日子。

往南走,百十步,有人撂地畫鍋,說書哪!

江湖八大門:金皮彩掛評團(tuán)調(diào)柳。這說書一門,歸在評字行中。

撂地畫鍋,本是相聲的行話。拿白沙擱平地畫圈,人站圈里,圈像口大鍋,管這叫撂地畫鍋。

江湖八大門,有練家子,有鐵嘴子。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說書的全靠一張嘴皮子。

講古論今,市井街俗。有長篇,有短打,公案、袍帶、詭事……連批帶講。一張嘴道盡古往今來,兩排牙說盡人情冷暖。

街上說書的這位,江湖上有號,叫柳麻子,可人臉上沒麻子。

那咋得的號?您問我,我也迷糊。那皇上二大爺臉上有二嗎?

人有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這說書人也有高下。

頭一等的擱茶樓說。跟人掌柜的約好,說上一天,得了錢三七分成,七成是人家的。

次一等的弄個園子。書園子不像茶樓,來聽的都是平頭百姓,聽美了才扔些銅板。

最次的走街串巷,換地吆喝。今個城南,明個城北,說好了人掏倆閑錢,說差了人一哄而散。

京城說書的,柳麻子數(shù)頂兒尖!

可他一不去茶樓,二不去園子,專喜走街串巷,撂地畫鍋??扇死咸鞝斮p飯,就掙這個錢!

贊兒背的熟,氣兒使的順。張嘴一個綱鑒,閉嘴一個典故。不滾綱,不駁口,包袱是包袱,貫口是貫口。

尤其他那扣子,使的真叫一個嫻熟!

行話講:說書說扣兒。說到精彩處,全憑這扣兒吊人胃口。

扣兒壓著,拿出笸籮,開杵門子再往下說。

那位問了,啥叫開杵門子?藝人之間互相不稱錢,而說“杵”!求錢叫開杵門子。

說書你說再好,開杵門子也就一回,可他不!

柳麻子說書,不僅有頭道杵,還有二道杵,三道杵。他那扣兒使的吊人胃口,刺撓著你把錢交了。

您瞧,醒目一拍,紙扇一搖,這柳麻子他又說上了。

“孑然獨一身,刀劍論仇恩。閑云野鶴處,皆是江湖人。”

定場詩出了口,后頭更是字正腔圓。

“咱們今天說幾個江湖人!說那前朝黃梅戲絕柳如眉,入了皇帝眼,斬她夫君命,求她一夜歡。柳如眉慨然為夫送行,寫詞面圣:‘淫雨霏霏,河大水深,日出當(dāng)心’?;噬蠁柸撼己我??答:‘死志也’!柳如眉懸梁自縊,為夫殉情。這個江湖人,你比得了嗎?”

連說七個江湖奇人,柳麻子咽了口茶,頓了頓口。

“說過了前代,咱再說當(dāng)朝。論過了賢士,咱再說邪魔。十年前哪,江湖上有門子邪教,叫嘛?五鬼道。教主五鬼老祖,練一門僵尸功,刀槍不入,隨您可勁兒砍。攪得江湖腥風(fēng)血雨,后給六扇門拿住了。

拿了,殺吧!沒轍。刀剁不動,火燒不化。沒奈何,金針放了他一身尸血,用道符把那尸血哪,封在京城五處地界,這才了結(jié)他性命。

“可五鬼道教徒,奪了老祖干尸,擱養(yǎng)尸地挖坑埋啦!如今哪,養(yǎng)尸整十年,眼瞅要取回尸血,施邪術(shù)救活老祖。那尸血被封十年啦,早散了生氣兒。想有用,得把五處的百姓殺了,來養(yǎng)這血。

江湖上可有的說,五鬼老祖座下弟子三鬼二無常,近日可來了京城,要殺五處埋血之地的百姓啦!”

這一頓挫,柳麻子一清嗓子,壓著扣兒道:“諸位看官,您可知道是哪五處地界?”

拖著長音,柳麻子拿出笸籮,開杵門子。

得了一盆滿缽滿,柳麻子松了扣兒:“城西北咸山金礦,運河?xùn)|的排幫,城東南水泊涼山,藍(lán)靛廠的火器營……”

柳麻子說的玄乎,老百姓只當(dāng)熱鬧聽,可沒人當(dāng)真。

說書的嘴,唱戲的腿。醒木一拍,就是天南地北,嘴皮子一碰,就是古往今來。

那咸山金礦是朝廷經(jīng)營,開山采金的。排幫是沿河伐木換錢的民間法教。水泊涼山上都是造反的強(qiáng)人,火器營那是朝廷操練槍炮火器的兵營。

“柳麻子,這事兒你可說的玄乎!涼山和排幫咱先不嘮,咸山金礦和火器營可都是朝廷管著,五鬼道他吃了豹子膽???”

這話剛撂地兒,就聽城西北轟隆一聲,賽炸雷。

過一陣子,就瞧見衙門的差役魚貫而出。

“差爺,咋地了?”

“咋地了?咸山金礦……塌了!”

老百姓賽麻鴨般伸長脖子,西北望。再一琢磨柳麻子的話,個個寒毛倒豎。

柳麻子可沒完,醒木一拍:“這地界兒咱剛說四個。金礦屬金,排幫屬木,涼山屬水,火器營屬火,那最后五行屬土之地,您知道在哪兒么?”

笸籮一攤,這是要上二道杵了。

聽書的直迷糊,沒回過味兒,還齊刷刷瞧著咸山金礦。

開杵門子沒人應(yīng),柳麻子壓著扣,不往下順。

徐量吃瓜心切,嘎嘣扔了錠碎銀,趕他后面的話出來。

柳麻子一打眼,拿起那醒木,收了行當(dāng),老臉掛笑:“那最后一處地界,是京城棺材鋪!”

一拍衣襟,扭頭走了,笑的可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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