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曹操反間計,弄巧成拙!
- 三國第一毒士
- 飛躍云
- 4934字
- 2024-10-26 00:32:45
曹丕還劍入鞘道:“不過這次父親說可以帶你去,那我便可以少說兩句,但有荊州方面的問題,還是靠你好了!”
司馬懿頗感意外的“哦”了一聲,臉上也不免有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畢竟面見丞相,和面君無異。
伴君如伴虎,伴丞相也如此。稍有閃失,可能就會惹禍上身。
尤其丞相最是多疑,太過愚訥,是為廢物,必不會為丞相所用。
可是如果表現的太過強勢,又可能為丞相所不喜,同樣不會有好結果。
……
“德祖,你準備一下,稍后隨我入丞相府。”
曹植的府宅里,即便是早飯,也十分的豐盛。
曹植舉杯和楊修對飲一杯,不耐煩的說道:“今日約了幾個書友,談論先秦詞曲,不曾想父親召喚,又要失約了……”
楊修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桌上,哈哈大笑道:“丞相召集,不過是問詢一些征伐荊州和對付劉備諸葛臥龍的事情罷了,又有何難?”
“到時候隨機應變就好,諸葛臥龍在他們眼里是‘龍’,依我看來,不過‘拙蟲’一只罷了,不值一提!”
曹植欣喜道:“有楊德祖同行,我就無憂了!”
楊修嘆了口氣,斂去了笑容:“公子,諸子之中,你乃是丞相最喜歡的兒子。”
“當日攻伐袁術的時候,丞相只單獨找你問話。”
“可是前次攻伐袁紹,這次攻打荊州,丞相不單召喚你,還同樣召喚了你兄長曹丕。”
“你還不明白么?”
曹植從旁邊拿起一卷書,在手里搖了搖:“有兄長陪同,我們在父親的面前也能彼此呼應,互相幫襯。何況我本來就懶得管那些征伐之事,我還是喜歡詩詞歌賦!”
楊修強忍著胸中的怒火,作色道:“可天下共主,只能有一個!”
“你縱然把詩詞歌賦做到天下第一,千古無二,又有何用?”
“執掌乾坤,定人生死的,不是詩詞歌賦,而是‘權力’!”
楊修握起拳頭,在曹植的面前晃了晃:“沒有你父親的權力,你如何能天天悠哉悠哉,吟詩作賦?”
“可是百年之后,你父親故去了呢?”
“唯有把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還有那些追隨你的人的命運!”
曹植茫然無措,愕然半晌才勉強央求道:“好了!好了!”
“等過了父親這一關,我以后必定什么都聽你的安排,這總可以了吧!!”
楊修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嗟嘆不已。
……
丞相府里。
“前方斥候傳來密報,諸葛臥龍出山,輔佐劉備。宛城之敗,實則敗于諸葛之謀。”
曹操背著雙手,往來挪動著步子說道。
曹丕和曹植并肩垂手侍立在一旁,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荊州更有傳言,說‘鳳雛臥龍,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其中所謂‘臥龍’,便是輔佐劉備的臥龍諸葛了!”
曹操堅信擊敗夏侯惇的人是諸葛亮,不肯相信是陸錦,怎么可能會是他?
“對于臥龍其人,你們兄弟兩個,有何看法?”
曹操停下了腳步,目光從曹丕和曹植的臉上掠過,最后還是定格在了長子曹丕的身上:
“丕兒,你先說說!”
曹植暗暗松了口氣:“還是有兄長陪我一齊來的好,不然這時候受到質問的就是我了!”
曹丕低頭沉思了片刻,抬頭說道:“孩兒認為,臥龍能以微弱之師,果斷出擊,偷襲宛城,可見其頗有膽量。”
“而其借助連日大雨的天時之助,水淹七軍,足見他智謀甚高。”
“如此有勇有謀之人,不可小視,父親若征伐荊襄,還要步步為營,穩扎穩打,不可操之過急,也不可過于輕敵。”
曹操冷哼了一聲:“長篇大論,皆是虛妄之詞!”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你只告訴我需要怎么做就是了!”
曹丕被父親兩句話點中了要害,不由的面紅耳赤,低頭不敢再說話。
“植兒,你也說說!”
“對于諸葛村夫,你又如何看法?”
曹操目光一轉,來到曹植的面前。
“父親……”
曹植本就無心于爭斗之事。
尤其征伐冀州之后,他所迷戀的甄氏被兄長納為妻妾之后,他更是心灰意冷,醉心于詩詞歌賦,何曾研究過兵法戰策,天下時局?
但父親立等回答,又不容他不陳述一番。
“孩兒以為……”
“孩兒曾讀過臥龍的一篇《梁甫吟》,感覺此人才華淺淺,資質平庸,絕非傳言中所說的大才……”
曹操往地上啐了一口,冷冷的說道:“舞文弄墨,就是才華了么?你竟然以文章好壞判人優劣,也是迂腐至極了!”
“古來兵家,如齊之樂毅,漢朝韓信,又有什么經典佳作了?”
曹植被說的啞口無言,連連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曹操皺眉在二人的面前來回往復了幾趟,忽然一抬頭,看到了站在二子身后的人。
司馬懿垂手站立,低頭望著曹丕的腳后跟,宛若一副泥雕。
楊修則正好相反,仰首挺胸,目光精神的左顧右盼,仿佛是在欣賞著丞相府的宏偉風景,渾然沒有將眼前的事兒放在心上。
“你們二人,又如何看待臥龍諸葛?”
曹操身形一轉,繞過了曹丕和曹植,站在了司馬懿和楊修的面前。
楊修看了看司馬懿,仍舊一副傲然自得的樣子。
司馬懿眉頭動了動,但雙唇猶如上了鎖一般,一字不吐。
他在丞相府多年,也曾任丞相府的東曹椽和文學椽,深知丞相的性格和為人。
司馬家族乃是潁川望族,更是許昌的第一世家。
曹操對司馬家既要用之,又要防之。
既要打壓,又要拔擢。
所以司馬懿每行一步,每說一字,都要斟酌考慮,極度隱忍,從來不會輕率出口。
“丞相,臣試言之!”
楊修見司馬懿沉默不語,當下往前邁出半步,躬身說道。
“諸葛亮雖有臥龍之名,但不過是一個隱身山野的書生而已,井底之蛙,不可以語宇宙。”
“讀萬卷書,莫不如行萬里路。”
“此人既無帶兵布陣的經驗,也沒有攻城伐交的閱歷。但凡若有大才,荊州劉表早就啟用之了,又怎么會淪落到投在劉備的帳下聽其呼來喝去?”
曹操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可是宛城一戰,我軍潰敗如斯,劉備卻出盡了風頭!”
楊修仰首大笑道:“以某觀之,宛城之戰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絕非諸葛亮智謀的真正體現。”
“若說此人無才,或許太過。但諸葛只擅小謀,難成大器,不足為慮。”
“等丞相陳兵百萬南征之際,也就原形畢露,黔驢技窮了!”
曹操緩慢的渡著步子,似乎也在心中思忖著楊修的話。
過了許久,他才抬頭在此看著司馬懿:“仲達,還是不肯言說么?”
一直宛若入定般紋絲不動的司馬懿,聽到曹操叫他,忽然如靈魂歸體了一般,霍然抬頭,沉聲說道:
“丞相,以劉備軍師的種種行事來看,此人詭詐多謀,劍走偏鋒,不可以常理推斷。”
“劉備雖然兵少將寡,但卻是丞相的一大勁敵。反觀荊州……”
“荊州縱有數十萬兵馬,也不足為慮。”
司馬懿的看法認知,竟與楊修背道而馳,截然相反!
曹操也是沉吟半晌,微微點頭,既不贊賞,也不反駁。
司馬懿繼續說道:“不過,臣剛才冥思苦想,心中已有一計,或許可以離間之,讓荊州分崩,劉備孤立。”
“這軍師縱有通天之才,只要能令他無有根基,無有后援,則便無能為力了!”
司馬懿的嘴角泛起一閃即消逝的詭譎微笑,隨即又低下了頭,依舊是一副恭謹謙卑,宛如奴才般的樣子。
“哦?”
“不妨說來一聽。”
曹操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
他幾次三番的召集自己的四個兒子,又召集荀彧和五大謀士,這是第三次召集曹丕和曹植,但幾次問詢,卻從來不表達自己的意見。
司馬懿稍一停頓,開口說道:“劉備苦心經營新野小縣,六七年里才有了這幾千兵馬,可謂不易。”
“如今招來這個軍師,才智過人。但患得之,患失之,劉備難道便不擔心此人太過聰慧,喧賓奪主么?”
“若我們遣人在新野和宛城散布流言,說這名軍師又奪權之意,劉備聽了,自然起疑。”
“到時候即便不會罷黜此人,也會有意防之,從此言不聽,計不從。主仆離心離德,則此人縱有神鬼之才,也無用武之地了!”
曹操笑吟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碗笑著點頭,淺嘗一口說道:“仲達,你已不在程昱之下了!”
司馬懿不敢稱謝,繼續說道:
“雖然如此,仍舊不穩。臣還建議,主公派使者往襄陽,厚賞蔡瑁張允二將!”
曹丕在旁,愕然問道:“荊州是劉表的天下,劉表之下還有長子劉琦和次子劉琮,為何要厚賞蔡瑁?”
司馬懿微微咳嗽了一聲,曹丕會意,急忙掩口,不敢再多言。
楊修和曹植對望一言,二人冷眼旁觀,渾若局外人。
曹操依舊悠然的喝著碗中茶,不溫不火,不急不躁。
司馬懿繼續說著:“劉表年老血衰,子嗣又軟弱可欺,早晚荊州必歸他人。”
“而蔡瑁張允久經沙場,又有鐵腕,已經成為荊州的實際掌權者。若主公厚賞蔡瑁張允,勸其歸降,則二人為我所用,荊州不戰而得。”
“只要二人奉丞相為主公,便可令他們傾力攻劉備之后,丞相自統大軍往南進發,南北夾擊,天地雖大,卻沒有劉備的容身之地。”
“此驅虎吞狼之計也!”
司馬懿名義上是在陳述自己的計略,實際上已經向旁邊的曹丕闡明的極為清楚,答其所惑。
稍一停頓,司馬懿又補充道:“即便蔡瑁張允猶疑,不肯歸順主公,經此一事,也能讓荊州內亂陡生,劉表和蔡瑁張允彼此爭斗,自亂陣腳。”
“丞相便可輕松入住荊襄了!”
曹操哈哈大笑,放下茶碗撫掌說道:“仲達!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你已可以和賈詡并駕齊驅了!”
曹丕聽得膽戰心驚,心中暗暗慶幸:“好毒的毒計!”
“如司馬懿這般的厲害人物,幸好不是在曹植那邊!”
又抬頭看了看楊修,心中不免好笑:“楊德祖自負才華,可是臨機應變上還是差了仲達十萬八千里!”
“他說臥龍不過是小有才學,不足為慮。依我看來,他說的豈不是正是他自己么?”
……
出了丞相府,司馬懿和曹丕作別之后,獨自一人,緩步行走在通往司馬府的大街上。
“臥龍諸葛?”
“陸錦!!”
司馬懿的嘴角再次泛起那抹陰毒的笑容。
“荀令君曾說,劉備的幕后軍師,可能并非臥龍諸葛,而是陸錦。”
“陸錦假托諸葛之名,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迷惑眾人而已!”
司馬懿出府之前,他父親司馬防曾對他這樣說。
荀彧匯集五大謀士,商討征討劉備和荊州的謀略。
而潁川三大氏族中的鐘繇、陳群皆在其中。
“我三大士族與陸錦有不共戴天之仇,陸錦更是沒有一天不想將我們三族屠盡而后快!”
“你若有機會,一定要假借丞相之手,除掉陸錦,以解我三大士族心頭之大患!”
父親的諄諄告誡,言猶在耳。
“不管你真的是諸葛臥龍,還是陸錦。”
“我這條計,必要讓你和劉備萬劫不復,歸于塵土!!”
司馬懿邁開大步,仰首挺胸。
這一刻,他身板倍直,腳步迅捷,自信之處,猶勝楊修十倍!
……
新野的軍師府內,又增添了許多的花卉。
陸錦從宛城回到新野之后,就再次被趙云熱情的“照顧”起來。
簡直可以說無微不至,無處不至。
如果有,可能就是除了陸錦的臥榻和茅房了。
閑來無事,陸錦便在趙云親信兵丁的陪同下入西山,采集了許多的花卉移栽道軍師府的院落兩旁。
自到許昌,他便將滿腔的熱情和畢生的心血都澆灌到了許昌學堂上,何曾這樣閑暇過?
到頭來,許昌學堂和七十二學子灰飛煙滅,只剩下他形單影只。
看似遛鳥養花,無限愜意,實則陸錦內心憂憤。
許昌士族對他和許昌學堂的迫害,不共戴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但曹操的百萬大軍集結在即,不久整個荊州就將落入曹軍手中。
緊接著就是赤壁大戰,玉石俱焚……
陸錦在思考對敵之策,并且,暗中打探臥龍崗所在,曹操南下之前,他必須將荊州才俊,掌握于股掌之中!
“這些花兒,倒是無憂無慮!”
朝陽下,陸錦提著銅壺,水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落在花瓣上,又滑落進盆中的泥土。
花瓣茁壯蓬勃,縱然是被水珠壓的彎曲了,水珠滑落之后,又倔強的恢復了原樣。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還沒等陸錦放下銅壺轉過身來,劉備已跨步邁過門檻,急匆匆的到了陸錦的身后。
“軍師,當真要執掌兵權了么?”
陸錦回過身,便看到了劉備那張滿是期盼,卻又細汗隱隱的臉。
“什么?”
陸錦一臉的懵逼,完全不知道劉備這風風火火的跑來,問出這句不著邊際的話到底是什么用意。
“哎呀!太好了!”
劉備哈哈大笑,伸手在自己的打退上拍了一巴掌!
“軍師終于不走了!”
“真是劉備之幸,我新野之幸!!”
劉備站在院落中央,仰首望著晴空萬里的蒼天,眼中熱淚滾滾而出。
自從陸錦跟著劉備從渡口來到新野之后,便入住了這座小院。
劉備認定眼前的先生乃是當世大才,熱情款待,希望能長留新野,輔佐自己成就大業。
但陸錦心灰意冷,只想著逃脫是非之地,尋個幽靜的所在享享清福。
隨意的兩句話,說到許攸必死和曹操必平烏桓,讓劉備更加堅信軍師曠世之才。
宛城之戰,陸錦酩酊大醉之際,套用樊城水淹七軍的模板,斬殺李典,水淹曹操十萬精銳,威震華夏。
劉備傾慕,眾將拜伏,萬民敬仰!
新野對陸錦已經敬畏神明。
陸錦卻不以為意,返回新野之后依舊懶散松弛,每日只是在院落之中養花種草,完全沒有執掌新野,輔佐劉備的意思。
在劉備看來,陸錦越是無欲無求,淡泊名利,劉備便心里越慌,唯恐陸錦有朝一日拋下他離去。
但近日!
遠到宛城,近至新野,紛紛謠言四起,說軍師想要執掌兵權,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劉備聽聞,欣喜不已!
許昌反間毒計,弄巧成拙!
恨不得立刻把印綬,佩劍,將帥大印,一股腦的交給軍師!
他仿佛看到了漢室大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