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頓足捶胸,與大才失之交臂!
- 三國第一毒士
- 飛躍云
- 5010字
- 2024-10-23 17:37:24
陸錦設計取宛城。
襄陽,劉表病情稍可,聚眾議事。
“劉備以新野彈丸之地,微弱之眾,一戰而滅曹軍十萬兵馬,更不知有何高人相助,雖然曹軍暫退,我心難安。”
蔡瑁躬身說道:“主公,曹操威勢雖大,但遠在許都,鞭長莫及。”
“劉備虎狼之心,素有大志。如今滅了曹操宛城兵馬,聲勢浩大,聽說兵馬已有兩萬余眾!”
劉表面色一變,失驚道:“劉備如此雄壯了么?”
張允冷笑道:“劉備最善蠱惑百姓,邀買人心。之前不能擴軍者,因為受制于錢糧不足而已!”
“如今他滅了曹軍,得了錢糧馬匹,焉能不趁機擴充兵馬?”
“主公若不防之,恐怕我荊州不等曹操來攻,已經被劉備所滅了!”
劉表半信半疑,皺眉喃喃說道:“劉備是我同宗兄弟,當初流落天下,無處容身而投在我荊州,難道他真會不利于我,有吞我荊州之心?”
忽聽帳下一員武將出班稟道:“主公,劉備居新野,已是曹劉交界之地,若主公再防劉備,則是自毀長城,逼著劉備棄荊州而他往啊!”
“劉備誠不足懼,但今日之劉備,已得高人輔佐,飛龍在天矣!此人只可用為強援,不可得罪啊……”
眾視之,說話之人,正是荊州水軍大將文聘文鐘業!
文聘素來與蔡瑁張允不和,劉表病重的日子里,他也稱病不出,不肯和蔡瑁二人同流合污。
現在劉表復出,他才重新回到襄陽刺史府里。
“文鐘業!你欲賣荊州與劉備,以作覲見之禮么!”
蔡瑁怒聲呵斥道。
文聘冷笑一聲,低頭不語。
張允眼珠一轉,拱手向劉表行禮說道:“主公,宛城被劉備攻下已有數日,卻始終不見他來襄陽稟報此事。”
“可見劉備有不臣之心,早晚將不利于我荊州!”
張允的話音剛落,伊籍從袖中拿出一書,邁步上前,躬身說道:“主公,昨夜新野劉備派使者前來投書,誤入我府,今書信在此,請主公裁決。”
伊籍往前,將書信放在劉表的案頭。
蔡瑁對伊籍恨之入骨,正要發作,卻見張允連使眼色,這才收住脾氣,冷眼旁觀。
“劉備已經將宛城的城防和護城河修葺完畢,懇請我派兵前往駐扎!”
劉表將書信擲在蔡瑁張允的面前,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等還有什么話說?”
眾人一片沉寂,有人想要對劉備贊許,但在蔡瑁張允的淫威之下,也不敢輕易表態。
蔡瑁張允雖然詭詐,但沒想到劉備的書信來的正是時候,不偏不倚的當場大臉,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劉表見無人說話,從書案上拿起毛筆,作勢要寫軍令:“既然無人反對,那就依舊派遣蔡熏率兵五萬,前往宛城鎮守!”
蔡熏站在人群之中,嚇得面色蠟黃,作聲不得!
現在曹操大敗而回,豈能甘休?
不久必將以更猛烈的攻勢征伐荊州!
“這個時候讓我去守宛城?那跟送死有什么區別?”
“可是若不奉命,是違抗軍令,誅滅三族之罪……”
蔡熏的目光落在兄長蔡瑁的身上,心中抱定了主意:若你眼看著讓我去送死,我也顧不了許多,非要把你前次皆給宛城撥糧的由頭私吞府庫金銀的事抖出來不可!
蔡瑁忽然拱手說道:“主公,曹操勢大,不可不防!”
“臣以為若從襄陽調兵鎮守宛城,舍近求遠矣!”
“何不令劉備直接移兵宛城,屯扎于那里?也足見主公賞罰分明!”
劉表點了點頭。
他心中雖然對劉備有些微疑忌,但是更畏懼曹操。
如果把北方的大門宛城交托給別人,他還真不放心。
“只是劉備書信中說,他新野糧草有限,無暇顧及宛城,只能鎮守本地,以為宛城之策應啊!”
“主公,劉備忠勇之士,駐守北邊,阻擋曹操,其功莫大焉!”
“請主公允許我另外調撥糧草,發往宛城,以資軍前支用!”
“好!”
“若如此,我心可以稍安了!!”
劉表心情舒暢,拂袖而起,退入后堂去了。
“劉備!!”
蔡瑁看著劉表的背影,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你想要宛城,那便給你!”
“我要借曹操之手,斬你狗頭!!”
……
許昌,二公子曹丕的府宅里。
“仲達,前次我父親招我兄弟四人前往,問詢關于宛城之戰和南征荊襄的看法。”
“我因為胸中還沒思量好,所以當時并未獻策,反而讓二弟曹彰和小弟曹沖出盡了風頭。”
曹丕想起那天在丞相府里,小弟曹沖受到父親的寵愛和不凡的分析,心中是又羨慕又嫉妒,五味雜陳。
“宛城之戰,劉備似乎隨意為之,過于輕率。”
“但你若細思之,則極恐!”
司馬懿面色嚴峻的負著手,在曹丕的面前來回渡著步子。
“劉備昔日屢敗于曹丞相,如今卻突然大展神威,甚至敢主動出擊,只以五千兵馬,就敢碰一碰我宛城的十萬虎狼之師!”
“這份謀算,這份自信!”
司馬懿提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撫了兩把,讓自己的氣血平靜下來。
他私下之眾,也曾無數次推演這次的宛城之戰,但是每一次從劉備的角度去分析,都是心驚肉跳,敬服不已。
五千對十萬,毫發之失,就能導致全軍覆沒!
而劉備的家底就那么多,可以說一旦失敗,就是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可偏偏劉備就成功了,而且贏得那么徹底!
“仲達的意思是說,劉備的身邊真的如荀彧所說,有個智謀超凡的人在給他出謀劃策?”
曹丕見平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司馬懿,提到宛城之戰的時候竟然連氣息都為之凌亂停頓,心神也跟著緊張起來。
司馬懿點頭:“此人計略,深不可測。我每每思之,仿佛此人心開天門,窺破世間萬事萬物……”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似乎天地萬物,也在他的掌握之中,皆可為他所用,聽他之命……”
司馬懿長嘆一聲,搖頭皺眉道:“他日要是與他對敵,縱然如我,也沒有贏他的自信……”
曹丕醞釀已久,將手里的毛筆擲在平鋪在桌上的紙面上,煩躁的說道:“如此難題,連仲達你都沒有贏他的把握,父親竟然考教起我們來了!”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管尼姑要孩子么!!”
曹丕雖然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脾氣溫良恭順,孝子賢兄的好形象。
但私下之眾,也有自己的脾氣,只是掩蓋的極好,五人能窺破罷了。
司馬懿與他交往多年,知根知底,所以在自己的府邸里,當著司馬懿的面,他說話也可以毫無顧忌。
司馬懿振作精神,呲牙陰陰的一笑,擺手說道:“丞相南征荊襄,席卷天下,這是大勢所趨,不可阻擋。”
“劉備之事雖然棘手,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曹丕轉憂為喜,急忙上前扶住司馬懿,坐在自己的對面,躬身笑道:“還請仲達有以教我!”
司馬懿低聲笑道:“公子熟讀經史,你難道不知道昔日曾有一人智謀蓋壓古今,號為‘兵仙’!”
“此人用兵如神,天下無敵,最后卻死在了自己的主人手里么?”
曹丕興奮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漢初三杰之一的韓信?”
司馬懿微笑著點了點頭:“劉備雖然大勝,又有軍師輔佐,但也不足為懼。”
“只要用計離間其中,讓劉備主仆不和,與軍師之間產生嫌隙。”
“早晚彼此相殘,必有一傷!不論誰死,則劉備之患可以不戰而剪除了!!”
曹丕的眼中泛起凌然的霸氣:“仲達之計好毒!不過我喜歡!”
“走!”
曹丕扯住司馬懿的衣袖,往外就走!
“哪里去?”
司馬懿站立不穩,只好跟著曹丕前行,一臉的困惑問道。
“去見我父親,當面陳述此計!”
“我不過為公子謀劃而已,公子自己前往丞相處獻計,豈不是更好?”
曹丕淡淡一笑,回頭看了司馬懿一眼:“我記得仲達曾經對我說過,父親要選的是一個能繼他大統的繼承者!”
“我能獻計,只是我一人之智而已。”
“但若是我能任人唯賢,不拘一格,豈不是更好?”
司馬懿跟在曹丕的身后,慨然嘆息道:“早晚繼承丞相大統者,非公子莫屬!”
……
“父親,仲達有奇謀良策,可破劉備!”
丞相府里,曹丕拉著司馬懿的手,直接到了后堂,躬身拜于曹操面前。
“哦?”
曹操放下手里的竹簡,抬頭看了看曹丕,又盯著司馬懿看了數秒鐘,這才問道:“仲達有何良策?”
司馬懿從曹丕的身后轉出,躬身拜于曹操的面前。
“臣與丕公子商議討論宛城之戰。劉備大勝,兵力雄厚。更有軍師相助,雖然不知是何人,但見此人用計,亦可見一斑!”
“若重兵壓境,勠力強攻,以丞相之威勢,雖能取勝,傷損必多。”
曹操點頭說道:“自古上兵伐謀,你若有好的辦法,可不戰而勝,我當欣然從之。”
司馬懿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垂手說道:“臣有一計,姑妄言之。貽笑大方,還望丞相不要見怪。”
曹操擺了擺手,目光落在桌上的竹簡上,似乎對于司馬懿的過分謙遜甚為不悅,大有不想再談的意思。
司馬懿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主公何不向劉備行離間之計?”
“主公可派人持書前往新野,面見劉備,封其為南陽太守,封其軍師為宛城侯!”
“此人雖有大才,但不得其主。得到丞相的賜封,豈能不心懷感激?”
“縱然他沒有這個心思,確實忠心為劉備。可劉備見他的軍師受了丞相的冊封,豈能不見疑?”
“只要他們主仆互生猜疑,上下不能一心。則劉備還是以前那個逢主公就屢敗的劉備,不足為懼了!”
曹丕在旁補充說道:“父親,只要我們的使者進入新野,即便此計不能成功,也能探明新野的虛實。”
“至少可以弄清楚,輔佐劉備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曹操臉上逐漸露出滿意的笑容,淡淡的點了點頭:“此計大妙,仲達不虧為仲達!”
司馬懿見狀,一顆吊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丕兒!”
曹操忽然抬頭,凝視著面前的曹丕。
“你為何不直接獻計于我,卻將仲達推到了此間?”
曹丕叩拜于地:“孩兒沒有我三弟和沖弟的聰慧,又豈敢為了貪功而欺騙父親?”
“孩兒畢生之愿,就是效法父親,任人唯賢,量才委用,以利國家社稷。”
曹操沉默半晌,微微頷首。
“你們且退下吧!”
“一切等你們兄長回來再議!”
……
“主公,大都督命我持他的親筆書信前來。”
“請主公督促后方,從速整備錢糧軍械,運往鄱陽!”
柴桑,吳候宮內,呂蒙風塵仆仆的給孫權躬身行禮,隨即逃出一封周瑜的親筆書信,遞了過去。
“那批軍械物資,不是下月送到即刻么?為何變的如此緊急?”
孫權接過書信,一邊看著一邊問道。
“荊襄之戰,迫在眉睫!”
“大都督說情勢瞬息萬變,令人猝不及防。唯有嚴陣以待,做好戰備,以不變應萬變!”
呂蒙神態極為凝重的說道。
孫權拆開來書,果然是周瑜的筆跡。
“臥龍輔劉備,宛城敗曹操,名震九州華夏!”
“然劉備兵微將寡,終究難敵中原。等到曹操傾力南下之際,劉備、劉表等必難抵擋,荊州滅亡,只在一兩個月之內矣!”
“然荊州或降或亡,政必歸于曹氏,而曹操野心勃勃,必圖江東!”
“瑜以做率領江東水軍血戰長江,誓保江東,寧死不降的準備,請主公收到書信,盡快整備軍馬,多儲錢糧!”
“戰事一旦展開,糧草輜重便是我三軍八萬水軍將士之魂也!!”
“臣日夜操練,整備軍務,無暇拜望主公,但有不明之事,可問呂蒙。”
言辭懇切,斗志高昂!
周瑜素知呂蒙心細,所以才命他攜書信回歸柴桑,以解孫權之疑。
孫權看完書信,緩緩折疊放在桌上,抬頭凝眉道:“輔佐劉備,大敗曹軍奪取宛城的,真的是臥龍諸葛?”
呂蒙稍一遲疑,據實說道:“暫時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為劉備謀劃的就是臥龍諸葛,但大都督認為,天下除了臥龍鳳雛之外,又有何人有此等本事?”
“更何況南陽一帶,都在風傳臥龍先生已經出山,輔佐劉備經略北地,誓要與曹操血戰到底。”
孫權沉吟半晌,點頭說道:“鳳雛出自荊州士族,而荊州士族和劉備鬧的水火不容。顯然鳳雛出山輔佐劉備的可能性不大……”
呂蒙垂手站立在階下,畢恭畢敬的說道:“若夏侯惇十萬兵馬從宛城南侵荊州,縱然一路平順,也需三四個月,才能徹底的占領整個荊州,我們便有足夠的時間沿江布防,應對曹軍。”
“可是劉備突然襲擊,水淹七軍,這對曹操來說不但是一場慘敗,更是一次折辱。”
“曹操必然會起傾國之力,席卷而來,荊州的命運,已在垂死的邊緣。”
“所以大都督才讓我馳書來請主公盡快備足錢糧軍械,送往鄱陽。以免萬一戰事突起,倉促之間來不及。”
二人正議論的時候,忽然一名近侍急匆匆的跑進來,低聲稟報道:“主公,軍師魯肅回來了!要見主公!”
孫權一愣,轉頭看著呂蒙:“前次軍師不是和大都督一同去鄱陽湖的么?怎么你這前腳剛到,他后腳便也跟著回來了?”
“莫非鄱陽湖突發逆事不成?”
呂蒙也是一臉的困惑,愕然道:“軍師在鄱陽收到劉備宛城大敗曹軍的消息之后,便急匆匆辭別大都督回轉柴桑了啊?”
“難道他一直未曾回來?”
孫權心中一陣緊張,急忙傳令讓魯肅進來。
“子敬!”
“子敬這許多日,哪里去了?”
遠遠望見魯肅穿過宮門,孫權當先贏了上去。
呂蒙緊隨其后,也跟著邁出門檻,笑著說道:“軍師,沒想到你先我而離開鄱陽湖,反倒讓我搶先到了柴桑,見了主公。”
魯肅原本一臉的惶急,待看到呂蒙的時候,忽然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啪!”
魯肅突然繞過孫權,一斜身到了呂蒙的面前,舉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呂蒙的面頰上!
“軍師,你……”
呂蒙雖然身為武將,但魯肅這一巴掌拍的速度極快,又是出其不意,所以根本來不及躲閃,瞬間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
“啪啪!”
就在呂蒙慌亂之際,魯肅左右開弓,又給了呂蒙兩個嘴巴!
“軍師,何故如此震怒……”
孫權急忙伸手挽住魯肅的臂膀,輕輕將她拉在一旁。
只覺一向沉穩內斂,素有長者之風的魯肅,身子突突亂顫,臉上掛滿了憤怒。
“他!”
“他……他坑死我江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