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捂住耳朵，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才消失。

精神值只剩下了1點，系統提示至少需要半小時的恢復時間。

聽門外沒有了動靜，徐清這才打量著撿回來的紙條。

這張紙是一張很普通的紙，邊緣參差不齊，不知從哪撕下來的。

讓人注意的是上面寫的話。

角落上寫著：記住記住記住！！！

一：忘記身份是危險的，永遠記住自己是人，不是動物。（這句話被劃了很多遍，每一次都是重復劃去又寫上的內容）

二：在這里頭暈、頭疼都是正常的，當身體發癢的時候，千萬不要看鏡子，記住自己是人類，千萬要記著自己是人類。

三：人類是兩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張嘴的動物，耳朵不在頭頂上。

四：世界是不正常的，當你感覺一切正常的時候，不要懷疑，不正常的是你自己！

五：不要看鏡子，去看自己的照片，記住自己的長相，直到你感覺世界不正常為止！

六：人類是兩條粗腿、兩只長胳膊、渾身長滿了黑毛的生物（這句話被重復涂抹，最終被寫上）。

八：我是動物（這句話被劃去）。

徐清一愣，其他還好，第四條說的簡直就是他自己。

自從睡醒一覺之后，他感覺世界正常極了。

難道這其實是因為我開始不正常了？

徐清下意識檢查自己的精神值。

他記得清楚，系統剛出現的時候他精神值是8點，而現在是1點。

剛才被隱形人的嘶吼聲，震去了5點。

8-5等于……1！

這不對！

在不知不覺間，他消失了2點精神值！

“我就是睡了一覺而已，只不過睡的時間很長……莫非在房間里待的時間長了，也會扣精神值？”

“還是說只要人在小區，就會一直掉精神值？”

徐清握緊拳頭，被隱形人震去的精神值可以恢復，但莫名消失的精神值無法恢復！

因為消失的是他的精神值上限，系統面板上他的精神值最高只有六點了！

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天精神值就會清零！

“不行，必須想辦法阻止精神值掉落，或者完成系統任務，把精神值再提上去。”

徐清起身，無意間看到桌面，突然愣住。

只見餐桌上，原本炒好的肉片變成了藍色的、觸須一樣的東西，圓的像眼球，藍的像章魚觸手，這些怪異的東西即便被吃了一半，仍然保持著活力，不停蠕動，像是在湯里游泳。

簡直就是一鍋超級完美的克蘇魯風格濃湯，這玩意老八想吃都得掂量三天！

徐清想到自己剛吃下去的東西，忍不住吐了。

然而等他吐完抬頭，炒肉片還是炒肉片，剛才的一切好似幻覺。

不過徐清是不敢吃了，一想到肚子里有蠕蟲一樣的肉片游動，就想吐。

冰箱里的東西他都不打算再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了半碗奇怪的肉片之后，他感覺身體癢癢的。

像是有東西要從皮肉里鉆出來。

“哥哥，你臉上有臟東西啦！”

女孩的聲音傳來。

徐清扭頭，看到身邊站著一穿裙子的漂亮女孩，一臉憐惜地看著他。

“哥哥，你臉上有臟東西啦！”

不等徐清反應，女孩舉起一面鏡子。

鏡子上仍然是那張年輕的臉，但表情已經變了，一層黑色的絨毛迅速從皮膚的毛孔之中生長出來，搖搖擺擺好似活物。

徐清下意識摸臉，毛茸茸的觸感讓他意識到鏡子里的一切是真的，一時間思緒混亂。

這是我嗎？

一個人會長出這么多毛嗎？

只有動物才會有這么多毛吧？

我是人還是動物？

他下意識看向手中的規則。

而女孩用手蓋住了那張紙，纖細五指雪白。

“哥哥，看了會干擾認知的哦，就不能好好變化啦。”

女孩的聲音似在嬌嗔，又有些陌生，像是動物的吼叫。

徐清抬頭，又看到了那面鏡子。

上面的人臉上長著長而厚重的黑毛，遮住了五官。

根本不是一個人類應有的樣子。

“果然我是動物……”

“我是什么動物？應該是長毛狗吧……”

徐清的身體佝僂下去，不僅是臉上，身上也開始出現黑色毛發，皮膚開始像……一只黑狗。

女孩站在他面前，默默看著這一切，表情說不出是惋惜還是憐憫。

突然，徐清腦海中響起叮的一聲。

【生存已滿24小時，獎勵已到賬，全屬性+5，新手大禮包已發送】

【獲得污染的小丑面具*1，污染手套*1，污染斗篷*1】

姓名：徐清

力量：10

速度：9

精神：11（升級福利，精神值提前恢復）

體質：10

道具：污染的小丑面具（優秀等級：沾染了神秘氣息的面具，穿戴后精神-2，力量+2）

污染手套（優秀等級：浸透了某位祭司鮮血的手套、擁有囚禁、釋放精神的能力，穿戴后精神-1，力量+1）

污染斗篷（優秀等級：用不知名動物皮革制成，穿戴后精神-2，體質+2）

三件套效果：被它的淡淡氣息籠罩，穿戴時不會被感知出真實物種。

評價：雖然微不足道，但螻蟻終于有了仰望那無上存在的資格，你可以觸摸到偉大氣息，但請注意精神值降低。

當前任務（二階段）：存活24小時并探索本樓層，獎勵：全屬性+5，小區電梯卡*1。

一股力量如水般從體內漲起。

徐清的腦子好像被涼水泡過，清醒起來。

他按照撿來的規則上寫的，找到相冊打開。

上面和父母合影的人，就是他了。

深深看一眼照片，徐清閉上眼睛，心中默念。

“世界是不正常的，我是正常的。”

“醒來之后的我就已經被同化了，所以我才覺得一切是正常的。”

“我是人，不是動物！”

“我是人！我是人！”

等身體感覺恢復一點，再睜眼看照片，不斷加深認知，形成循環。

很快，他整個人被汗水浸透，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但臉上的絨毛已經消退了。

“如果不是精神值提高到11點，現在的我恐怕已經是動物了吧？”

徐清嘆了口氣，看向站在門口的女孩。

“接下來就是你了。”

即便精神值已經提高到11點，女孩的身影在他眼中依然存在，這證明女孩是一種級別更高的“污染”。

女孩歪著腦袋，靜靜看著他，沒說話。

她看起來真實無比，就像是一個漂亮的高中女孩，但徐清知道她外表下，絕對是非人的東西。

“哥哥，你碰不到我的。”女孩道。

“是么？”

徐清默默穿上污染三件套。

女孩皺起眉頭，她能感覺到，徐清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與這個小區類似但是又截然不同的氣息。

“接下來……到打孩子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