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想了想，同意了天沐雪的要求，但更換了條件。

他讓天沐雪和昏迷的女人躲在十三樓的衣柜里，而他自己在四樓的衣柜過夜。

選擇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女人本來就在昏迷，而且誰也不知道她之前的精神狀態如何，很難判斷她的精神變化。

天沐雪也不行，身為普通人，她的精神值本就不高，萬一被降低了上限更得不償失。

只有他不一樣，在系統的幫助下，即便損失幾點精神值，早晚也能補回來。

但讓徐清一個人在四樓衣柜里，天沐雪又不同意。

身為隊長，她不允許自己躲在隊友身后。

“還是讓我待在四樓的衣柜里吧，你和這個女人藏在十三樓搬下來的衣柜里?！?

徐清不同意。

“我是隊長，這是命令！”

徐清還是搖頭：“我是編外人員，沒必要絕對服從你的命令?！?

“你！”天沐雪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瞪著他。

徐清也看著天沐雪。

兩人僵持。

最終他倆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只能各退一步：把女人單獨放在十三樓衣柜，兩人一塊進四樓的衣柜?！?

“晚上你我輪流值班，一旦發現異常，就立刻把對方叫醒?！?

天沐雪對自己第一天在衣柜里的表現還心有余悸。

身為隊長，自制力卻不如隊友，讓她有點難以接受，但也意識到了在衣柜里也并非絕對安全。

她真摯道：“我希望我們一塊進柜，明天也能一塊出柜?！?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還是希望我們明天能一塊出柜?！?

徐清把手機拿出來，“在此之前，你先看一下這個，這是我在超市門口發現的告示?！?

徐清打開相冊，天沐雪的相冊里大都是調查案件地點的照片，偶爾有幾張自拍，雖然都是原相機拍的，但非常漂亮，跟模特一樣。

他把第一張照片打開，放大后把手機放在床上，同時從口袋取出五張紙，擺在一塊。

從左到右，分別是：父母留給他的紙條、像熊怪物身上掉下來的紙條、王奶奶的備忘錄、保安守則、女人身上的地圖，超市守則。

他把自己在超市的經歷說了一下，重點講了導購員、看不見的第二條路和收銀員。

天沐雪盯著超市守則，眉頭緊鎖。

半晌之后，她長長呼出一口氣：“跟我想的一樣！”

“有什么發現？”

“之前從保安守則上，我們從黑狗是外界人類，以及認知錯亂的人會變成動物推斷出小區內居民有問題，現在有了超市守則，現在，我可以肯定的說他們都不是人。”

“不是人？”

徐清下意識回想自己見過的居民，不管是行為舉止，還是樣貌，都跟正常人一模一樣。

“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看到的東西截然不同，當然這不代表我看到的就是真相，也許我們兩個看到的都是假象。”

天沐雪指著自己的眼睛：“所以在這里我不相信它，更相信推理出的規則?！?

她把超市守則和保安手冊放在一起，推到徐清面前。

“保安、超市都隸屬于業主委員會，從這一點上看，似乎業主委員會是整個安居小區的領導層，小區在他們的統治下運轉?！?

“你父母留下的紙條上提到過物業委員會會上門拜訪，但卻沒提過業主委員會，我一直懷疑它們兩個是不是一個組織，但現在沒有證據，暫且不提?！?

“不過超市守則倒是驗證了我幾個猜想，你看一下第三條?！?

天沐雪將超市守則往前推了推。

第三條：人類每天都會洗臉刷牙，但品牌不固定，如果不明白如何挑選，可咨詢導購員，她們經驗豐富。

“這一條蘊含著最重要的信息，如果像你看到的那樣，超市里都是一群人在購物，那超市為什么要提醒顧客，人類是每天都會洗臉刷牙的，莫非顧客不知道人類的行為？”

“身為人類卻不知道人類的行為，那是不是在超市里購物的，只是一群看上去像是人，但對人類一無所知的東西？它們想要模仿人類，但又完全不了解，所以超市才會安置那么多導購員，來幫助他們購物？”

“還有一點很重要，為什么導購員知道人類會使用什么品牌的牙刷，如果顧客的身份不是人，那她們是人，還是了解人類的怪物？”

天沐雪道：“還好有你親自去了一趟，否則這個問題光靠猜是猜不出來的。”

她這么一說，徐清就好像撥開云霧見青天，頓時了然。

不愧是專業人士，和他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徐清是試著從正面推導，但自相矛盾的規則就像一團亂麻。

而天沐雪總能從中亂麻一樣的線團中，找出最關鍵的線索，還能結合現有的情報，進行完美的分析推理。

“根據你的經歷我推斷，導購員應該是人類。”天沐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你聽一下?！?

“如果我的假設沒錯的話，超市里所有的人，除了導購員之外都不是人類，那它們之前應該是什么？我認為都是動物?！?

“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這些動物變成了人類的樣子，變成人類之后，它們便開始學做人類，但因為不熟悉，所以需要一部分人類做指導?！?

“而這部分人類，不出意外的話便是導購員了，那個女人曾經問你大錘八十，小錘多少，不是因為她發現了你身上藏著錘子，而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對她說謝謝的人！”

徐清愣住，當時他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想要給那個女人一錘來著。

“動物變成的人是不會對她說謝謝的，因為它們曾經是被壓迫者，如今顛倒了過來，自然不會對曾經的主人說謝謝?！?

“不讓導購員穿衣服也容易理解了，你見過有誰給家畜穿衣服的嗎？心情不好打一頓也是正常，所以她們身上會有很多傷口。”

徐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忍不住問道：“那休息區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