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看著女人的眼睛逐漸失去光芒，重新變成木偶般麻木、呆滯的模樣。

他眉頭微皺，意識到這個女人有問題。

莫非她是幸存者？

徐清不敢確認。

“還是把規則帶回去，讓天沐雪分析一下再說。”

他看了女人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但只邁出一步，他想到了什么。

“也許我可以試探她一下，萬一真是幸存者，還可以搜集一下情報。

來都來了，雖然他的觀察和判斷力比不上天沐雪，但只要用心，總能發現些不尋常的地方。

而且作為顧客身份，有些規則是他能利用的。

超市守則第八條：購物時感覺頭暈、頭疼都是正常現象，只需要聯系導購員就可以前往休息區。

徐清向前邁出一步，攔住準備離開的女人，道：“我有點頭暈，你能帶我去休息區休息一下嗎？”

徐清的想法是和這個女人單獨待一會，試探一下她的身份。

但女人顯然沒有親自帶徐清去休息區的打算，手往身后一指：“直走你會看到超市后門，推開之后有兩條路，走右邊的那一條就到了。”

“你自己去就可以了，我過不去的。”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后背頓時暴露在徐清面前。

“？”

徐清一看，差點被口水嗆到，原本想說的話也忘了，連忙轉移了視線。

女人除了工作服之外，什么都沒穿。

超市工作服更像是寬大的圍兜，后面是用繩子系住的，完全無法起到遮擋身體的作用。

她整片后背都暴露在外，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傷痕。

徐清一愣神的工夫，她已經消失在貨架后面。

徐清沒追，而是往后門走去，一路上也看到了另外幾位導購員，有的年輕，有的稍微大一點，但都不超過三十歲。

和之前的女人一樣，這些人也是赤身套著一件工作服。

如果不是徐清明白這個小區的詭異之處，恐怕都要將這里當成什么不正當的場所了。

“這些女人好像在這個超市里地位極低，如果不是需要顧客分辨導購員，恐怕超市連員工服都不會給她們。”

徐清搖搖頭。

雖然一直都知道這個小區很詭異。

但從他眼睛里看到的小區內部，一直都是一片祥和。

比如在天沐雪看來長著一張狗臉的保安，在他看來雖然表情有點僵硬，但像好大哥一樣熱情爽朗。

再比如在天沐雪看來如同僵尸般詭異的居民，在他眼里都熱情無比，熱情的氛圍像極了過年拜年。

這是他第一次在小區里，見到赤裸裸的欺凌現象。

這個超市的問題一定很嚴重。

這么想著，徐清推開了超市后門。

導購員說推門會看到兩條路，要走右邊的那一條。

然而徐清面前只有一條路。

路筆直通往前方，兩邊都是堅硬的水泥墻。

被騙了？

徐清皺眉，他沒看出導購員有撒謊的意思，而且作為地位最低的存在，她大概率不能欺騙顧客。

但為什么面前只有一條路？

腦海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徐清一愣。

他明白了。

條件沒滿足！

導購員認為他能看到兩條路，是因為把他當成了正在頭暈頭疼的顧客。

而他沒有頭暈頭疼。

“莫非第二條路，只有頭暈頭疼的人才能看到，而正常人不要說去了，就連通道都看不到？”

徐清檢查了一遍水泥墻，確定沒有暗道，便折返了回去。

既然沒辦法通往休息區，在這里亂逛時間長了，說不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而且系統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只需要弄到兩張購物小票，等明天下發獎勵就可以了。

等積累了足夠的道具，應對這個小區也就更從容一些。

整個超市只有一個收銀臺，后面站著一個男人，和導購員不同，他穿著正常居民的衣服。

徐清把購物車里的食品堆到一塊：“算賬。”

所有東西都是一元錢，徐清拿了滿滿一車，也不過才幾十元。

他把系統給的一百元遞給男人，后者看到一百元的大鈔，眼睛一亮，笑道：“這么大的鈔票可少見，您是業主委員會的人？”

徐清點了點頭。

“既然是領導，哪還能收您的錢呢。”男人笑得諂媚，“這么多東西，要不我等會派人給您送過去？”

徐清搖了搖頭：“別搞特殊，我給錢，你找錢，然后給小票，就這么簡單。”

他的聲音被污染三件套改變了些許，變得沙啞難聽，倒也不擔心被人聽出真實身份。

男人不敢再多說什么，當即找錢，用大購物袋給徐清打包。

“對了，我還差點東西，稍微等我一下。”

徐清又回去買了些紗布和酒精，正好湊夠兩張購物小票。

他拒絕了收銀員幫忙送貨的提議，提著兩個大袋子回到四樓。

天沐雪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正在臥室里給昏迷的女人用熱水擦臉。

“我回來了，她怎么樣了？”

天沐雪搖搖頭：“身上的傷口倒是不深，但數量極多，而且極度虛弱，她之前的生活環境一定很差，不僅經常受傷而且還沒飯吃。”

“正好我從超市里買了不少東西，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徐清把兩個大包遞過去。

女人主要是受傷感染加饑寒交迫，天沐雪讓她喝了熱水，算是給她延了口氣，又將徐清買來的火腿切下一塊，搗碎成泥，用水給她送服下去。

唯一的問題是感染，超市里沒有正規藥品，只有酒精和紗布。

如今只能用酒精給她擦拭全身，再用紗布將傷口較深的地方包裹起來，至于能不能熬過去，還得看運氣。

不過兩人已經做完了能做的一切，接下來就只能交給時間。

天沐雪坐在床邊，對徐清道：“正好，我有個想法對你說。”

“我也有件事要對你說，不過還是你先說吧。”

天沐雪點點頭：“我們從十三樓帶下來的衣柜只能裝下兩個人，四樓倒是也有衣柜，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一樣的效果，我想做一個實驗。”

“什么實驗？”

“把這個女人放在四樓的衣柜里，明天看她有沒有變化，這樣我們就能推斷出，是不是所有的衣柜都能阻止精神值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