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上的青鸞峰
- 仙劍四:從遇見月清疏開始
- 辰星羽落
- 4005字
- 2024-10-22 00:02:00
只見院落不遠處,桃樹旁的一座小亭中,一名少女手抱著箜篌,眉心一點朱砂,容顏極為美麗,頸中系著一塊翠玉,閃著晶瑩的光澤。
秀發如瀑,松松地挽了兩個發髻,身上一藍色長裙,衣間絲帶隨風微動,典雅的大袖、飄逸的霞披,華美之余,顯得端莊大氣。
“好漂亮……”
云天河半張著嘴,兩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一臉癡呆的樣子。
月清疏和韓菱紗也被她的容貌所驚,不過不想云天河那邊失態。
“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有這么好看?”
韓菱紗沒好氣的捶了一下云天河
“好……好看……真好看。”
“我叫柳夢璃。”少女輕輕按住顫抖的箜篌弦。
“柳夢璃……柳……哦,你是柳波波的女兒。”云天河這次的反應挺快,不愧是要做乘龍快婿的人了。
“是。”柳夢璃微微頷首。
“啊,原來你就是那個被柳大人急著招女婿的半老徐娘。”話剛出口,韓菱紗自知失語,連忙改口道,“不不不,我是說大小姐。”
“既是柳千金,那這周圍是?”月清疏指了指周圍還未全部散去的紫色霧氣。
“這千幻靈華陣對人是沒有傷害的。”柳夢璃說道,“我只是發現有人在窺伺柳府,這才展開了大陣,只是也沒有想到你們也花了這么久才走出來。”
“可進入柳府之人已被我們擊退許久,為何遲遲不解開大陣。”月清疏又問道。
柳夢里收起樂器,緩步向幾人走來:“我聽說他是云叔的兒子,也想試試他的功力。”
“云叔?哦,你是說我爹。”云天河想了一會兒才意識過來。
柳夢璃臉上露出了極為難過的表情:“當年云叔在禍亂中救我一命,我一直想再找到他,報答他,可……”
月清疏看了一眼江舟。
江舟心領神會。
“柳姑娘,你是才知道云前輩過世的消息嗎?”
柳夢璃有些疑惑:“是啊,還是云公子今日前來,與我爹說起。我爹這才告訴我的。莫非公子覺得我刻意隱瞞?”
江舟擺手道:“不?我只是有些好奇。
我與天河見面的那一日,我在山頂聞到了一股特別香的味道,這種香味我在別處沒有聞到過,我當初只是以為那是山頂的花香,直到我來到了壽陽,我又聞到了那種味道。不過,只是有些許相似。
隨后進了府內,我又在你的身旁聞到了這股特別的香氣。”
“香味?”云天河脖子微微向前伸了一下,吸了好幾口氣,“嗯,確實挺香的,有一股很特殊的香。”
這么說起來,好像我上山的時候似乎也聞到了,當時我也沒有留心。山上嘛,什么花香沒有啊。不過似乎確實沒在其他地方聞到過。韓菱紗也暗自琢磨著。
柳夢璃稍稍停頓了一下,抬起左手手遮住嘴鼻,用右手招氣入鼻,嗅了一下周圍的香氣。
隨即笑道:“我知道公子說的是什么味道了,這是離香草的味道。”
“離香草,這是什么?”
“那是壽陽城附近的女蘿巖上的一種香草。
當初,爹剛到壽陽城時,為此地民生煩惱,我私下查閱輔助書籍,又請教了府中女紅師傅,還托了人去請教外地的巧匠。我將離香草制成熏香,因為這制香之法雖然奇妙,但并不難學。制香之法,實乃天賜的富民之法。城中百姓得知其中好處,紛紛學習。這離香草的香囊也成了本地特產,引得各地商販爭相來購買。
想必這位公子,定然是聞到了離香草的香氣。”
“原來如此。”江舟點頭道,“那這離香草,壽陽附近遍地都是嗎?”月清疏問道。
柳夢璃卻搖頭:“并非如此,除了女蘿巖一帶以外,其他地方少有出現。而到了黃山地區應當是沒有離香草的。但也說不好,如果是有飛禽走獸帶上一些種子。千里迢迢運至黃山,那興許也有兩株也說不定。”
“那或許我當初在山峰上聞到的就是這野生離香草的味道吧。”江舟說道。
“這不可能。”柳夢璃卻否認了江舟的猜測。“離香草的香味極為特殊。野生的離香草的香氣,與制成熏香的香氣截然不同,柳府的香氣是制成香后的香氣。既然公子所聞到的香氣二者如出一轍,那想必公子當初所聞到的定是離香草的成品熏香。”
“江舟。”月清疏插話說道:“那黃山,靈氣異常充裕。若是有那么一兩株,發生了變化。能夠散發出類似的香氣也絕無非不可能。”
“江舟,我在山上從沒有見到過柳姑娘。”云天河這時候插話道。
“沒人說她上過山。”江舟卻說道。
月清疏偷偷打量了一下柳夢璃,柳夢璃面色如常。
“啊。”眾人說話間,柳世封出現在了院落門口。“賢侄啊,我本想讓你秉燭夜談,你怎么跑到璃兒這邊來了?莫非……莫非你和小女兒已經私定終身了?”
柳夢璃臉上微微一紅,搖頭道:“爹,你別胡思亂想,我看云公子幾位都無意在府上久留,不如打點打點讓他們自行離去吧。”
聽到柳夢璃這么說,柳世封有些著急,連忙說道:“女兒啊,那怎么行?天河是爹千挑萬選才幫你看中的夫婿,他可是你云叔叔的兒子。
話音未落,柳夢璃已柔聲截住了他的話頭:“爹,既然你知道云叔是女兒心中的大英雄、大恩人,那又怎么可能有人比得上他。更何況仰慕之情并非兒女之情。終身大事,女兒還是想要自己做主,還請爹爹成全。”
“你這……唉……好好好……爹都依你,璃兒高興就好。”柳世封見柳夢璃如此堅持,原本滿心歡喜不得落了空,語氣失落,大有遺憾之意。
“唉,這位姑娘是?”柳世封此時回過頭,看到了韓菱紗,先是有些疑惑,隨后恍然大悟。
“哦,他就是你們另一個同伴啊。
“正是。”
“那她尚未通傳,怎就在院子里了。”
柳世封一句話就將韓菱紗置于尷尬的境界。
所有人都知道韓菱紗是翻墻進來的,可柳府不比其他富豪的宅子,他是官員的官宅。
還是柳夢璃解的圍:“爹。這位姑娘之前察覺有人在柳府周圍鬼鬼祟祟,便跟著那人一起進來了,還聯手和云公子等人將那個盜人擊退,我們前面正在聊這件事呢。”
“是嗎?有人深夜闖入?”柳世封眉頭一皺,“明日一早我讓裴劍好好查一查。”
“至于你。”柳世封上下打量了一下韓菱紗,“韓家的風水堪輿之術,果然獨步天下,就你這么個小娃娃,竟也能有如此風采。”
柳世封一句話點破了韓菱紗的身份,讓韓菱紗腦海中警鈴大作。
他們混到這里全靠江舟下午的一頓胡編亂造。
她還想著,反正大家都不知她的身份,稍許放松點也沒什么。沒想到這縣令居然是個有見識的人。
可不對呀,既然縣令能認出她的身份,那為何衙役會放她走呢?
柳世封看得出眾人心中的震驚,他從容的說道:“不必擔憂。我既然遣人去了陳州消案,就不至于出爾反爾。”
“爹,既然韓姑娘有些擔憂,我倒有個主意。”柳夢璃突然說道。
“早些時候,我曾聽說近來壽陽附近的女蘿巖處有妖怪出沒,驚擾村民。您和裴大哥為了這件事都十分傷神不是嗎?
我看這幾位手段不凡,既如此,就讓他們和我一起去探查此事。即使這韓姑娘有罪,她也算為我們壽陽城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將功折罪,既往不咎。若是無罪,就當積攢功德,您看如何?”
“這,這怎么行?”柳世封連連擺手,“我已請了清風劍張玉太張大俠,神刀鐵胳臂胡得朔胡大俠一起來處理此事,他們即日就到。”
“清風劍?神刀鐵胳臂?你聽過這名字嗎?”
“呃,我從未聽過。”
月清疏和韓菱紗兩個人輕聲的討論讓江舟聽著了。
“哎,你別說,好像我還真有那么一絲印象。讓我想一想。”江舟稍稍思考了片刻,突然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是說江湖出了一個林姓少年,號稱劍指雙絕,他大敗天下好手,什么清風劍,鐵胳膊,奪命書生都是他手下敗將。”
柳夢璃輕輕掩笑道:“女兒也聽說了那個清風劍。近幾日新敗于江南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走了不到三招,就被輕松擊敗了。想來他恐怕名不副實居多。”
“不行,這也太危險了,就算什么清風劍不靠譜。那爹就去請那位劍指雙絕,他們幾個年紀也還小,怎能擔此重任。可那是妖怪!可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的。太危險了,太危險了,不行不行。”柳世封依然拒絕道。
柳夢璃聞言道:“爹你不用擔心,女兒自有分寸,我聽裴大哥說女蘿巖的妖怪并非十分兇殘。前些日子許多毫無武藝的農夫去采離香草時遇到那些妖怪。雖然被嚇得夠嗆,但大部分也毫發無傷的跑了出來,不是嗎?
女兒多少懂一些仙術,足以自保,而且這幾位可都是名門弟子呢。不至于有什么性命之憂,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女兒為爹爹分憂了。”
說到這里柳夢璃彎下腰去,深深的向父親行了一個萬福。
柳世封還想再勸,看到柳夢璃眼中期待之情,又決不忍,想來想去,總是一聲長嘆唉:“罷了罷了。就按璃兒所言,你們務必謹慎行事。璃兒你雖然天生具有靈力,擅長仙術,也萬不可疏忽大意呀。要不讓裴劍陪你一起去。”
“不,裴大哥還有更重要的事。”柳夢璃說道。
“哦?還有什么事?”柳世封有些奇怪。
“這位江公子之前說的有理.云公子所住的山峰,定然是有壽陽的百姓登上去了,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府中之人所為。爹,你讓裴大哥,仔細檢查一下府中近兩個月來,是否有人離開過壽陽城。”
“這……好吧,我會通知下面人去做的。”柳世封稍加思索,便點頭道。
“諸位天色已晚,不如就此回房歇息吧。”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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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剛剛轉亮不久,月清疏便推開房門,來到了院子里。
每天早上的晨練自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月清疏又看到了一個驚訝的身影
“江舟?你怎么也在?你也來練劍嗎?”
“哦,是。這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江舟撓了撓頭。
“對了,江舟,你對于他們這家怎么看?”月清疏問道。
“他們撒沒撒謊我不知道。至少沒說全,尤其是那個柳縣令。”江舟斬釘截鐵的說道。“昨晚好一出雙簧啊。”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昨晚柳夢璃的說法雖然有理有據,不過他們漏了最重要的一個細節。”
“香。”
“香。”
江舟和月清疏兩人同時說道。
月清疏示意江舟先說,江舟也沒有客氣。
“其實遇到云天河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山上定有其他人,定時往來。云天河這個個性的人,他是撒不來謊的。
他說他每日早晚三支清香雷打不動,他又從未下過山,可山上哪來有這么多香。平日里定是有人時常為其補給。天河反應較慢,他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但你要說云天河撒謊,我卻是不信。
至于是不是柳夢璃親自送上來的,我倒是不知,柳夢璃說她擅長仙術又會操縱那千幻靈華大陣,那破了青鸞峰上的陣法也絕非難事,至于想掩蓋自己的身形那就更是易如反掌了。
不過唯一奇怪的是,我昨天既然已經給臺階下了,可她為什么不順勢就下來呢?”
“不錯。”月清疏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而這柳縣令。似乎不怎么誠實。”
“我倒不覺得他說了謊。”江舟卻說道,“我只是覺得他大概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一句話他只說了那九分真的東西,把還有一分話給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