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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剪辮伐清

  • 伐清1744
  • 道士仗劍行
  • 4013字
  • 2024-11-06 08:00:00

潛山,一個無論在后世,還是在如今,都算是毫無名氣的地方,今天的人想起潛山,尤其是附近的人提起潛山,大多數(shù)都會來一句:

“山匪多著哩,離遠一點----”

而今日,也就是乾隆十年農(nóng)歷四月六日,也就是西歷五月十三日的這一天,潛山即將誕生一場改變?nèi)A夏,乃至整個世界的大事。

而這件大事來的卻是如此的“簡單”,并沒有后世史學(xué)家說的什么“深思熟慮”“殫精竭慮”“突發(fā)而至”。

完全就是一場隨機選定的日子,又或者說是某人翻黃歷隨意翻出來的。

畢竟對于他來說,哪一天不重要,甚至就連那位儲先生說的“六日不順不吉”,都被當(dāng)做了馬旁風(fēng),反而訓(xùn)斥了一聲:

“自古以來,真正吉利的日子,有幾回呢,難不成就因為卜卦不吉,就不做了??”

而今日的潛山,卻是正應(yīng)了儲誠杰的那句話:

“狂風(fēng)不斷,天色暗沉,似乎是要下大雨,但又給人一種下不出來的感覺,也不知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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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山縣衙內(nèi),此刻已經(jīng)擠滿了等候的人,這些人又圍繞著幾個核心人物,不時將目光放在中間這幾個人身上。

幾人當(dāng)中,楊立仁面色最是穩(wěn)健,從進來到現(xiàn)在,除了找丫鬟要了一碗茶,其余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僅次于他的便是許檳和儲誠杰,這兩人是最知情的,因此表現(xiàn)的格外穩(wěn)定,甚至許檳還大大咧咧的讓后廚做了碗面,正吃的香。

至于剩下的田耀西,以及那些有資格參加的百長們,可就表情各異了,有人期待,甚至眼神中都能看出“躍躍欲試”,而有的人則是能夠明顯能夠感受到一絲緊張,甚至是愁容。

畢竟今天的事情做下后,就再無回旋余地了,對于這群大多出身“小地主”家庭的中層軍官來說,沒有什么比造反更刺激了。

【這個時期想要找到識文斷字,而且還能夠和跟著后面干的,最好的便是這種脫離貧民,溫飽解決,讀了點書,知道些道理,但不算太多,且科考無門的地方中戶人家。】

而這些人當(dāng)中則是夾雜著一部分投機賭命者和科舉不利之人,畢竟這年頭想要成大事,就得用這等人。

童生出身,秀才無望的田耀西便是其中的典型。

“夫君,這雙靴子是妾身前陣子剛做的,你試試。”

接過章云若遞過來的黑色短靴,許浩摸了摸越來越大的肚子,蹲下身趴在上面輕輕低語:

“乖,別禍害你娘,爹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做。”

“夫君----”

章云若摸著許浩的腦袋,眼中閃爍著淚花,嘴唇發(fā)顫:

“夫君保重,萬事以大業(yè)為重,莫要掛念!!”

許浩勉強擠出些許笑容,上前抓著章云若的手:

“今天的事情很大,比天還大。”

“放心,我會回來,安全的回來!!”

說完,穿上那雙新靴子,走出了房門。

房內(nèi)的章云若在許浩離開后,擦了擦眼淚,隨后恢復(fù)了平時從容的表情,走出房門輕輕喊了一聲:

“飯做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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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的前堂內(nèi),許檳擦了擦嘴角的油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不時用牙簽往嘴里掏。

其他人要么站在一旁,要么老老實實坐著喝茶,等待那至關(guān)重要的一刻到來。

楊立仁坐在椅子上,身旁是一碗還未喝完,喝到一半的茶水,他對面的儲誠杰和蔡宇則是不時朝堂內(nèi)看去,好似準(zhǔn)備第一個相迎。

楊立仁將目光瞅向那個矮子,只見對方此刻卻是和桌上的花生做起了斗爭,只不過可能是怕惹人注意,剝花生的時候聲音都很小,輕輕柔柔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小姐。

楊立仁眼神微瞇,此刻的他可是從未小看這個矮子,畢竟這可是一個天生的炮兵天才,火炮在這小子,總能玩出新花樣。

就在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的時候,后堂突然傳來一陣輕緩但又能清晰聽到的腳步聲,一瞬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就連面色都凝重了許多。

只見許浩一身干練的戎裝,踩著未染染灰塵的新靴,眉宇間的英氣,幾乎是肉眼可見,而在許浩出來后,堂內(nèi)瞬間響起:

“許帥!!”

“許帥---”

是的,只有這個稱呼,以往的星南公,縣丞沒有一個人提及,此刻這個時候,只有一軍之統(tǒng)帥才能代表許浩的身份。

許浩面色如常,手微微抬起,隨后又放下,剛放下不到一秒,聲音便停止了,什么是威信,這就是。

感受著對面一道道殷切的目光,許浩的表情逐漸變的嚴(yán)肅,語氣蕭蕭道:

“諸君,自甲申陸沉,如今已然百年,若算虛數(shù),也有一百零一年了,若是按照南明滅亡來算,也有近八十三載,八十三,一百零一,于吾族何其恥辱!!”

“何等奇恥大辱!!”

前堂內(nèi)的眾人大多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許檳的目光更是好似要噴火一般。

“蠻清自入關(guān)以來,興文字獄,剃發(fā)易服,所謂的攤丁入畝,不過是以億萬百姓之民脂民膏,而供養(yǎng)幾十萬之小族,損大族,而肥小族,這就是清廷所說的仁義,所宣揚的太平盛世??”

“天下之大,未有聞有如此無恥之行徑,尚可高居廟堂之上,踩于萬民血汗而至天巔----”

“天不罰,則吾等代天討伐!!”

“討伐,討伐---”

前堂之上,隨著許浩說完這幾句話,到處都彌漫著一種情緒,這股情緒之激烈,是從未有過的,它叫:

“種族!!”

感受著空氣中都彌漫的戰(zhàn)意,許浩拔出腰間寶劍,寒芒凌厲的閃耀在面龐,語氣低沉有力,如虎豹低吼:

“剪了這等豬尾巴,重做漢家郎!!”

說完,一道寒光落下,陪伴此身十六七載的長辮落地。

周圍人隨后也跟著剪辮。

當(dāng)看到那一個個光禿禿的腦袋后,許檳突然大笑出來:

“全是光頭了,干脆改為和尚軍算了!!”

“哈哈----”

肆意的笑聲響徹在前堂,一部分有些因為剛剛剪辮子,還有些后怕的人,此刻也徹底放心下來。

畢竟都這樣了,不反也得反了,總不能和那個乾隆老兒說,以后再長回來吧??

你看他信不信??

待笑聲結(jié)束,許浩再次開口:

“做了漢家郎,就不可再做長辮鬼,若是日后誰有反復(fù),如吳三桂者,別說我了,就是天下的有志之士,也不會放過他!!”

許浩冷酷的眼神掃的人心慌,儲誠杰帶頭大喊:

“寧為漢家衣冠死,不為韃虜紅頂生……”

“寧為漢家衣冠死,不為韃虜紅頂生……”

所有人跟在儲誠杰齊聲大喊,正對面的許浩面容逐年紅潤,胸膛起伏,似有積雷。

“刷”的一聲,剛剛收鞘的寶劍再次拔出,立于所有人面前:

“諸君,全軍剪辮,發(fā)兵安慶……”

“誓討清妖!!”

“誓討清妖……”

當(dāng)一聲聲的起戰(zhàn)聲響起的時候,外面陰沉了許久的天突然晴了,明媚的太陽光照射在潛山的大地上,好似又回到了剛剛開春,萬物復(fù)蘇的時節(jié)。

甚至有出門的農(nóng)人看到這樣奇怪的天氣,還疑惑的嘟囔了一聲:

“這天比戲班子變臉還快啊!!”

而在潛山縣衙內(nèi),隨著眾人散去,一道道軍令也隨即下達。

命令只有一個,集合!!

…………

潛山縣郊的一處可以容納至少五千人的巨大校場上,此刻已經(jīng)站滿了穿戴整齊,未拿武器的士兵。

士兵戴著黑金色的斗笠,身上穿著改良的號衣,個個神情凝重,因為來的時候上官說了,有大事要召開。

消息永遠都是越傳越扯,傳來傳去,最后成了大別山的山匪下山包圍了縣城,此刻正等著攻城。

他們這些人一會就要去打仗。

一時間,人心變的格外復(fù)雜。

“咚咚咚!!”

點兵臺上的兩面大鼓敲響,鼓聲急促而有力,好似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頭。

臺下所有的士兵都將目光投射到了高臺上,只見高臺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面甲的男人,男人沒有戴頭盔,離的近的,可以清晰看到他的面容。

“許縣丞……”

“許縣丞……”

隨著前排人一聲高呼,整個校場到處都是呼聲。

兩千多人組成的呼聲有多大,看看臺上稍稍變色的許浩就知道了。

許浩身著略微沉重的甲胄,左手握著腰間的佩劍,眼神犀利的開口:

“諸位將士,可知今日之事??”

臺下鴉雀無聲,除了少數(shù)知情者,大多數(shù)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許浩嘴角露笑:

“剪辮!!”

“轟隆”一聲,好似一道天雷在所有人的心中炸響。

高臺上的許浩微微偏了偏腦袋,露出光滑的后腦勺,最前方看的真切的士兵,更是驚訝的呼出了聲。

“滿清殘烈,欺壓我等炎黃貴胄子孫,讓我等為其一族之家奴……”

“你們,你們的兄弟姐妹,父母親長,都是他們的奴隸!!”

許浩伸出手指向臺下不斷掃動。

“你們愿意做奴隸嗎??”

許浩聲調(diào)增大,格外的洪亮,哪怕最后頭的人都能稍稍聽到。

“不愿意!!”

立馬就有人帶頭高喊,隨著那人的高喊,周圍立馬響起一片“不愿意”的附和。

許浩下意識看了看臺下那幾個帶頭高喊的人,隨后不著痕跡的看了看最下方的儲誠杰,后者稍稍點頭,許浩眼神觸動了一下后大聲開口:

“伐清討賊,當(dāng)由剪辮始!!”

“我先剪……”

剛說完沒多久,就有人接過旁人遞來的快刀,咔嚓一聲,辮子落地,周圍人皆是大驚失色。

“賞!!”

許浩眉頭松動,立馬就有人拿著五十兩重重的銀錠塞進了那個帶頭之人的手里。

周圍本來害怕的人,在看到那么大的銀錠后也松動了不少。

“我也來!!”

又有人拿起刀,割掉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陪伴自己多年的辮子。

那個人和剛剛?cè)艘粯樱昧宋迨畠伞?

只不過當(dāng)?shù)谌齻€人出現(xiàn)后,到了第四個人的時候,就變成了二十兩。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楊立仁跳出來開口:

“前三剪辮者,重賞五十兩,十內(nèi)剪辮者,賞銀二十兩,十名開外,百名以內(nèi)者十兩,其余者五兩!!”

話音剛落,一片剪辮聲響起,校場之內(nèi),到處都是一片“爭論聲”。

都在爭辯誰先剪的,好拿個靠前的名次。

當(dāng)然,這部分只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還是裹足不前,畢竟剪辮子意味著什么,他們哪怕是農(nóng)戶出身,也是十分清楚的。

更別提某些讀過書的,尤其是上軍中學(xué)堂積極的。

(軍中開設(shè)學(xué)堂,夜里授課,教授文字,基礎(chǔ)的軍事常識)

而在剛剛剪辮之人中,很多都是在學(xué)堂學(xué)的好的,畢竟這幫人學(xué)了文化,開了智,太清楚此時在干什么了。

更何況都到了這個時候,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愿意”,那位許帥和那些大人就會放過你吧!!

當(dāng)看到還有人不愿意剪辮,楊立仁直接拔出腰間寶刀,遙指軍陣:

“我等漢室子孫,怎可受蠻夷之辱而不抗,今日如還有人不愿剪辮伐清,形同蔑視祖宗,蔑視天道!!”

“亦乃蔑視天下人!!!”

好似配合一般,高臺之上,鼓聲再起,聲音傳到耳邊,仿佛老天真的在發(fā)怒一般。

隨著鼓聲的漸進,慢慢的,那些試圖抵擋的人也開始剪掉腦后的豬尾巴,試著做一回人!!

許浩在高臺之上看著這一切,眉頭舒展開來,握著寶劍的手興奮的顫抖,身后等待的許濱見到這一幕,直接跳出對著底下人大喊:

“是爺們的,應(yīng)一聲,伐還是不伐??”

“伐不伐??”

許濱的聲音真的好像雷聲,甚至比鼓聲還要純粹,好像要將所有人都罵醒過來一樣。

“伐清!!”

“伐清……”

當(dāng)?shù)谝粋€聲音出現(xiàn)后,慢慢的,整個校場都彌漫著一股強大到讓人畏懼的意愿。

高臺之上,許浩拔劍指著前方的虛空大喝:

“討伐清妖,誓復(fù)漢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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