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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許家學堂

  • 伐清1744
  • 道士仗劍行
  • 3112字
  • 2024-10-20 00:00:00

夜幕下的宋家村,雖然按照西方時間算,才夜里八點,按照如今的時辰來算,也才只是戌時。

在后世,這個時間對于很多“牛馬”來說,可能只是剛剛開始干活的時候。

但在這個沒有“工廠”,沒有“大機器”,更沒有“打卡”“工位”的時代,這個點正是絕大多數農家,入睡的時候,也只有村里的狗,這個時候還在站崗放哨,偶爾發出幾聲恰到好處的“嚎叫”。

村里大多數人家的屋子,大多數都是用土墻糊的,而在這其中,有一家的院子格外顯眼。

院子倒是沒有什么稀奇,籬笆還是那個籬笆,無非就是院子里多了兩棵棗樹。

真正讓這家和周圍其他家拉開差距的是他們家的房子,雖說宋家村在當地也算是“中戶村”,但那也只是說說而已,大多數靠天吃飯的土鄉民,能有幾個錢。

而這家卻是能住上“白墻瓦房”,這在村里,除了村頭的“宋太公”,還真找不到第三家。

“當家的,你說許家真的給你漲了八兩年俸,不會是騙人的吧??”

油燈還留著細微火苗的屋內,一張打的還算精巧的“老木床”上,頭發散開,長相普通,一看就是個農婦的女人看著側躺著的自家男人,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甚至還伸出那只曬的有些“黝黑”的手推了推;

“說話呢,別裝死??!”

“說什么,不就是八兩銀子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啥,八兩銀子,我看你是喝了點馬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就你這樣的人,一年要是能多八兩銀子,咱們家就能再買幾畝地,你知不知道,這兩年咱們這收成好,地價都漲了??!”

農婦的嘴里喋喋不休,不斷的談論“地價”“八兩銀子”。

“好了好了,我又不種地,管那么多干嘛??!”

男人翻了翻身,露出曬黑的“臂膀”。

“好啊,你是不是再城里逛窯子了,我說呢,一回家倒頭就睡,十來天才回來一次,誰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了?。 ?

“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娘死得早,?。?!”

屋外的“大黃狗”抬起耳朵,隨后又把頭茍下,畢竟這事它管不了。

“好了好了,說正經事?。 ?

男人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嚇住了農婦,隨后爬起身找煙管。

“啪”的一聲,短煙槍點燃,男人吐出煙霧,借著油燈細微的燈光轉過頭開口:

“許家要開學堂,讓咱們家孩子送過去。”

“啥,學堂,許家開的??”

農婦楞了一下,隨后又來了一句:

“多少錢??”

“要啥錢,不要錢?。 ?

“啥,不要錢,不要錢開它干嗎??”

男人抖了抖煙槍,不耐煩的罵了句:

“許家是大戶,一年多給咱八兩銀子,上個學,能費幾兩銀子??”

“再說了,人家叫咱們去,又不是逼咱去,怕啥??”

“可是,他們家圖啥啊??”

農婦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要免費給他們家孩子上學,這年頭有“好人”嗎,反正她沒見過。

“管他的,反正據說已經請了幾個先生了,沒準真的在做好事??!”

男人用力吸了吸,隨后放下掐滅煙槍,鉆進被子里。

“可是-----”

“他們家到底圖什么,又給加銀子,又讓娃去上學,這,太好了吧??”

農婦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而在被窩里的男人此時卻是出了聲:

“進來---”

“咋了??”

“你說咋了,十幾天了?。 ?

農婦捶了幾下被子,隨后“罵罵咧咧”的吹滅了油燈。

屋外,狗吠聲不時響起,而在這座只有二十來戶人家的宋家村內,有關人生的“序幕曲”在每家每戶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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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涂紅一點,這么點,誰看的清楚。”

許岸民背著手,走在這座以許家別院改過來的“書院”內,書院上方掛著一張“許氏學堂”的黑金牌匾。

而在門頭的兩側,還刻著一段“勸學詩”,只不過從上面未干的紅色漆料就可以看出,顏色還是稍稍有些平淡。

“許三爺,前面這塊許少爺說是做成校場,只是小的不明白,學堂為什么要校場這種地方,不應該多建個書堂嗎??”

手上拿著圖紙的“工頭”,看著這位氣派十足的許三爺,說出了他從一開始就奇怪的問題。

“叫你修你就修,管那么多干嗎??”

許岸洲眉頭上挑,嚇了工頭一大跳:

“再說了,這學生娃在學堂坐了這么久,不得出來活動活動,這孔夫子都說要寓教于樂,你懂啥??”

許岸洲背著手,要過圖紙,指著上面學堂的位置說:

“學堂一定要大,不能小了,還有,里面要一個臺子,方便老師講課,對了,后面的墻也得光滑,方便掛點東西?!?

“掛啥??”

工頭好奇的追問。

“掛啥,掛你的頭?。 ?

“啊---”

工頭嚇的手上的毛筆都掉了。

許岸洲隨后又道:

“記住,給我許家干活,要老實,別偷工減料,要不然長江里也有你小子的姓名。”

“知道,知道,一定老實,一定老實,三爺!!”

工頭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隨后跟在后面不斷“點頭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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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克,他們兩個還好吧??”

許家后院涼亭內,許浩端著茶壺給一身“長衫”的弗朗克,后者接過茶杯后低眉回道:

“你弟弟倒是沒有什么,那個楊卻是很聰明,賽里爾說他說的那些,這家伙幾遍就懂了,有的甚至只需要一遍?!?

“還夸他是個天生的軍人,是一個真正能在戰場活下來的男人!!”

許浩挑眉道:

“我弟弟他其實不笨的,我聽說,他已經可以看懂那些軍陣了。”

“是的,可是那又怎么樣,他不是楊,他沒有那種天生的感覺,你懂我的意思,他最多只是個衛兵長----”

弗朗克說到這里,看了一下許浩的神態,見他沒有任何反應,隨后又用懷疑的語氣詢問:

“你只是一個商人,為什么要對軍隊這種事情如此感興趣,甚至花費這么多錢,將賽里爾從馬六甲請了過來,許,我希望你對著它說話,不是對我---”

看著弗朗克手中的“銀十字”,許浩笑了,手中的茶杯都有些“抖動”:

“弗朗克,你問我為什么,那么我問你,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為什么要來這片本就已經很擁擠的土地上,傳播所謂主的仁慈,不要和我說,你真的是為了它?!?

許浩伸手挑起弗朗克脖子上的銀十字,隨后又道:

“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他們迷茫,他們困惑,他們失敗,他們甚至什么都沒有,連這個都沒有。”

許浩捏了捏自己的衣領:

“那么你告訴我,主給了他們什么??”

“這個---”

弗朗克語塞了,一直沒有完整回答出來。

而在對面的許浩卻是輕輕的放下剛剛喝到一半的茶杯,眼神執著的望著對面這個自己花大力氣養在府中的“洋和尚”: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片土地曾經被蒙古人征服,對,就是那個時期的蒙古人?!?

“這片土地從未被外族完整的征服過,但那次卻成功了,蒙古人統治了近百年,但是就在快一百年的時候,這片土地覺醒了,就像是一場被壓抑許久的情緒,一場場的起義摧毀了蒙古人的統治。”

“然后呢??”

弗朗克突然來了興趣,目光咄咄的看著對面的許浩。

“然后這片土地進入到了以往歷史都會出現的情況,群雄割據,紛亂不休,最后一個人贏了,一個乞丐出身的人贏得了一切,他成功驅逐了蒙古人的統治,將這片土地重新納入了文明的懷抱。”

許浩的目光中閃爍著“激蕩”,好似在他的眼前,浮現出了當年元末時群雄并起的“波瀾”場面。

“上帝,乞丐,你是說一個乞丐??!”

“上帝??!”

弗朗克連續叫了好幾聲上帝來緩解自己內心的驚懼。

是的,他是驚訝中帶著恐懼,要知道這在歐洲,是絕對不可能的,別說一個乞丐,就是他這樣的男爵,都絕無可能有這樣的機會,絕對不可能??!

而在對面的許浩此時卻站起身,眼神犀利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現在,這里再次被韃靼人征服,幸運的是,現在還沒有過百年??!”

“弗朗克,這就是我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弗朗克此時已經震撼到說不出來話了,嘴唇都在發抖。

此時的許浩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個歐洲富家少爺站出來告訴自己:

“我要率領歐洲人,奪回君士坦丁堡,奪回圣城,奪回屬于羅馬的一切,讓雙頭鷹旗幟再次飄揚在索菲亞大教堂上空??!”

對了,此時的斯拉夫野蠻人,正在做這樣的美夢??!

“許,我最多只能為你找到荷蘭工匠,而且不能太多,太多的話,東印度公司會懷疑的??!”

弗朗克抬起頭,用“顫抖”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他實在想不明白,作為一個“大清上流”,為什么要做這種傻事,就為了所謂的“尊嚴”??

許浩的臉上露出看不出喜惡的“表情”,伸手舉起茶杯:

“禮贊,偉大的東印度公司??!”

弗朗克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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