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不是對手啊……先手優勢一過就被納勒尼爾拿回主動權了……萊利不停摩挲著改裝左輪的銅質槍柄，眉頭緊皺。

視覺上的直觀沖擊，納勒尼爾遠不如哈森虬結凸露的強壯肌肉。

戰斗中顯露的敏銳危險直覺與近乎猛獸的身體素質證明他確實是二次進階的序列者，牢牢占據上風。

砰！

納勒尼爾空手接下裹著火焰赤紅拳套的一拳，擰拳直出，硬撼在哈森的赤裸胸膛。

月光映射出納勒尼爾食指中指拳峰夾持的薄薄刀片，哈森連連后退兩步，胸膛上快速茵出殷紅血液。

萊利反射性地舉槍，注意到兩人相隔不遠的距離，松開繃緊的食指肌肉。

冷清的月光突然變得黯淡，潮水一樣的幽暗從四周涌現。

夢境……老于勒來了……萊利精神一松，右手握改裝左輪，左手持‘銀白獵手’，沖向追擊哈森的納勒尼爾。

敏銳直覺察覺到危險，納勒尼爾轉身側退。

萊利有意從背后發起攻擊，與哈森制造的夾擊之勢，立即轉變為納勒尼爾以一對二，正面兩人。

經驗真豐富啊……一個轉身，就把劣勢扭轉了……

萊利舉起右手，砰！

鋼珠擊中身體的剎那，納勒尼爾的身體蒙上一層陰暗，身體蕩起水紋般的波動，他的身體因此滯澀。

哈森披著‘陰影披風’，猛地沖上去，從萊利身旁經過時，刮起一陣風。

萊利從側方跟上，伺機用‘銀白獵手’給納勒尼爾添上一道血痕，或者用改裝左輪暫時攔阻擴大優勢的納勒尼爾。

現在的身體狀態，正適合服食‘鐵拳’……萊利躲過直拳接上勾再接側踢的組合攻擊，轟出一槍，惋惜地想道。

納勒尼爾后倒平摔閃躲，再起來時，萊利看見他蔓延著猙獰傷疤的嘴角邪異地勾起，笑容瘋狂。

不好……

不等補上一槍，四周幽暗寸寸破裂，支離破碎，夢境碎裂！

萊利發現自己和哈森與納勒尼爾呈三角站位，納勒尼爾身上血淋淋的傷痕依舊存在，自己和哈森只是精神疲憊。

左輪手槍彈巢中五枚粗型子彈一發未失。

“他有抵御夢境和精神類攻擊的序列物品。”哈森劇烈起伏的胸膛如同風箱，喘著粗氣，濃密的胡須像獅子鬃毛一樣張開。

不能入夢……他是在跟老于勒說話……老于勒在哪兒……萊利克制住左右尋找的沖動，抬高改裝左輪的槍口。

深邃紅藍視野中，兩枚石子無聲滾至納勒尼爾腳下。

石子上附著的魔藥力量驟然引爆，原地升起兩株粗大猙獰帶有尖刺的植物，緊緊裹繞納勒尼爾。

不是石子，是‘鐵刺荊棘’……萊利認出那株序列生物，迅速取出左側外兜的小瓶。

拔開瓶塞，‘研究員’魔藥力量包裹著3枚‘鐵刺荊棘’的種子，扔向納勒尼爾。

五株‘鐵刺荊棘’緊裹纏繞，將納勒尼爾包成人偶，粗大的尖刺不停地向內蠕動，扎進納勒尼爾體內，濺出一朵朵血花。

一旁突然出現老于勒臉色蒼白的干瘦身影，拋扔‘半銀鎖鏈’，語氣虛弱：

“小心他的反撲。”

哈森接住手杖，用力一甩，間雜銀色的鎖鏈嵌進‘鐵刺荊棘’的縫隙，勒住納勒尼爾。

‘鐵刺荊棘’包裹人偶內激烈的掙扎和魔藥波動平靜下來，萊利聽見老于勒和哈森同時舒了一口氣。

收起‘銀白獵手’和改裝左輪，萊利走到納勒尼爾面前，笑瞇瞇地說：

“納勒尼爾先生，看來你是個蠢貨。”

納勒尼爾一言不發，幽綠的瞳孔透出‘鐵刺荊棘’的縫隙，不含一絲感情的淡漠下藏有瘋狂與殘忍，說出萊利的名字：

“萊利·格雷斯。”

萊利隱隱感覺不妙，內兜的磨紋圓鏡沒有給出任何警示。

他掏出改裝左輪，粗大的槍管扒開‘鐵刺荊棘’的縫隙擠進去，對準那只幽綠的眼睛，食指用力。

砰——槍響的剎那，‘鐵刺荊棘’包裹成的木偶里突然爆發一陣深黑的光芒。

‘鐵刺荊棘’的植株陡然變得枯萎、萎縮。

萊利快速眨了眨眼，深邃紅藍線條出現，壓住身體的本能躲避反應，食指連續扣發五下。

虎口震裂，改裝左輪無力墜地。

深黑光芒爆發到極點，突然消失，原地只剩下萎縮、枯爛的‘鐵刺荊棘’。

“他有一件傳送序列物。”老于勒與哈森圍上來，默默注視了一會兒道。

真難殺啊……都被抓住了還能跑……萊利的右手顫抖著，虎口滲滴血液，呲了呲牙。

乓！

簡陋房居背后，高壓蒸汽步槍獨特的炸裂槍聲猛然響起，三人霍然抬頭。

伊爾德揉著耳朵從房居后繞出來：

“這東西的聲音真大，萊利，你打了那么多發耳朵還好嗎？”

“為什么開槍？”萊利知道伊爾德此時耳中嗡鳴，刻意放大聲音。

“我驅散了周圍的人群，走到這兒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在我面前出現，被他嚇住，走火了。”

萊利立即問：

“人在哪兒？”

“打中他的膝蓋，嚇跑了。”

納勒尼爾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能在極短距離內傳送，被他騙了……實力強大……經驗豐富……狡猾、殘忍……

萊利狠狠撓了撓頭，有點后悔招惹上納勒尼爾。

“你們不會想跟我說，那個人就是納勒尼爾吧？”伊爾德拎著‘禿鷲’走近。

“這就是我們想跟你說的。”老于勒嘆口氣，深深感到棘手。

一陣夜風呼嘯，腐朽枯爛的‘鐵刺荊棘’隨風而散，露出下方掩蓋的物品。

一件帶有兜帽的黑色風衣、一個黃金顏色的圓環、還有一枚鐵哨。

“明天把這件事告訴警長，她不會不管的。”

伊爾德是天生的樂觀派，蹲下身將三件物品撿起來。

“這是讓納勒尼爾抵御攻擊，隱藏身體的序列物品。”

哈森和老于勒對三件物品進行鑒定，猜測出那件帶兜帽的風衣的能力。

“這個是讓納勒尼爾脫離夢境的。”老于勒擺弄著圓環道，然后他指著那枚銅哨，“這是納勒尼爾控制老鼠的哨子，應該還能控制其他動物。”

控制老鼠……我正為上哪兒找解剖材料發愁……萊利的眼眸亮了一下。

“萊利，你要這個哨子嗎？”伊爾德拿起哨子問。

“要！”

“很好。”伊爾德滿意點頭，“雖然我沒有直接參與戰斗，但是我驅散了周圍的群眾。

按照規定應該有我一份。

風衣20鎊，金環30鎊，哨子5鎊。”

“非常合理。”哈森從褲兜里掏出錢夾，數出價值20鎊的紙鈔交給伊爾德。

老于勒也從錢夾中數出30鎊。

萊利毫不猶豫地搶走伊爾德手里的哨子：

“沒錢，先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