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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和談

  • 何處有香丘
  • 伊人初見
  • 5710字
  • 2015-02-12 17:16:44

絮屏原本每日早晚都會親自去勤政殿外找劉公公了解邊疆的戰況,打聽關于墨涵和劍棠的消息。可今日因白天在梅林中遇見柯察木,知道柯察木是要去勤政殿和皇帝談判,怕再撞見了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鬧出事來。她于己一身已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但若是激怒了柯察木,墨涵怕是性命堪憂??扇羰遣蝗?,柯察木前來談判必定會有墨涵的消息,只怕要錯過了。于是傍晚時分便派了銀箋去找劉公公。

銀箋去了一頓飯的功夫,回來時絮屏已在廣平宮門口等得焦急。銀箋一進門,絮屏便上去拉住她問:“談判有結果了嗎?北國什么時候放人?可有郭將軍的消息嗎?”

銀箋來不及喘勻氣,撫著胸口答道:“劉公公說今日談得并不順利,有不少條件都談不妥。這會兒北國王子已經回館驛去了,明日還要繼續?!?

絮屏緊緊握著銀箋的手,追問道:“是什么條件沒有談妥?關于戰俘的條件談得怎么樣了?”

雖是數九寒天,絮屏冰冷的指尖卻微微沁出汗來,手指因為緊張而用力捏緊,指甲深深陷進銀箋的手腕里。銀箋吃痛,卻不敢吭聲,只能使勁搖頭,為難道:“劉公公說事關軍機,不能再說了?!?

絮屏的眉頭不覺地蹙了起來,失望地松開銀箋,默默地向屋里走去。一步一步,都沉重得仿佛灌滿了鉛。

接連三天,銀箋從勤政殿打聽來的消息都是“尚未談妥”。絮屏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巨石,透不過氣來。第三天傍晚,再難按捺,決定親自前往勤政殿。如果劉公公仍然不能告訴她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她便去求見皇上,即使被怪罪,被再次禁足,甚至是其他更重的懲罰,也要去試一試。不管怎樣,似乎離勤政殿近一些,就是離希望近一些。

天色將晚,絮屏披了暗色的披風,不讓銀箋等人跟隨,獨自前往勤政殿。殿外除了待命的太監和侍衛,還有幾名北國打扮的人,應該是柯察木的隨從。隨從們還在殿外,可知柯察木還在里面談判。絮屏裹緊披風往暗處躲了躲,目不轉睛地盯著勤政殿的大門。

夜色漸漸垂落,暮色四合的天空如同濃墨般暈染開來,天地間隨著黑暗的降臨而愈發寒冷。絮屏也不知道在暗處站了多久,站在雪中的雙腳先是冷得刺骨的痛,后來漸漸地冷和痛的感覺都淡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柯察木從勤政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雖然有燈光透過窗紙照出來,但因為離得遠,絮屏無法辨認出柯察木臉上的表情??虏炷編缀跏翘铝伺_基,對著殿外等候的幾個隨從大聲說了幾句北國話后便大步離開。絮屏聽不懂,但卻可以感覺到柯察木語氣中極大的不耐煩和不滿。跟著從殿里出來的劉公公甚至小跑了幾步,才跟上柯察木一行人,引著柯察木出宮去了。

看來又是商談未果,絮屏無聲地嘆息,俯下身子搓了搓已經麻木的雙腿,勉強提步,趔趔趄趄地向勤政殿走去。她笨拙的動作很快引起了殿外守衛的侍衛的注意,幾名侍衛噌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喝問:“誰?”

絮屏站在光與影的交接處,張口要答,卻發現連口舌都已經凍得不聽使喚,上下牙咯咯抖了一陣,一個完整的句子也沒有說出來。

沖上前的侍衛首領認出是絮屏,略放松了些警惕,將手里的刀往下按了按。殿里傳出皇帝的聲音,問道:“是誰在外面?”

侍衛首領連忙回身到檐下,答道:“回稟皇上,是廣平宮的歆陽公主?!?

殿里的聲音停住,過了一會兒,門簾挑起,三個高官打扮的人從里面出來,從絮屏身邊走過時,都甚有意味地迅速掃了一眼,又立刻看向前方,快得絮屏都懷疑是自己被凍得有些神志恍惚的錯覺。

絮屏還在琢磨三位大臣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殿里傳出一個疲憊的聲音:“歆陽,你進來。”

絮屏忙收回心神,跌跌撞撞地上了臺基,門口伺候著的小太監小跑上前扶住絮屏,把她送進殿里。

皇帝坐在書案后,以手支額,顯然是為談判之事甚是煩心。聽見絮屏進來,方才抬頭??匆娦跗帘闶且汇丁P跗恋哪橆a紫紅一片,嘴唇卻是青白,發梢上白花花的一片霜華,在溫暖的殿內慢慢地融化,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一身狼狽,眼睛里神情復雜。

皇帝微微皺眉,問道:“怎么這般模樣,是在殿外站了很久?”

殿中攏著炭盆,溫暖如春,絮屏凍僵的身子慢慢開始緩和,腿腳一點點地恢復了知覺,腳上刺癢腿骨疼痛,反而讓她比在寒地里更覺得痛楚。一時間還說不出話,腳底發軟,直直地跪倒在地上,一個禮行得艱難窘迫。

皇帝嘆了口氣,伸手扶起絮屏,又命殿里伺候的宮女道:“扶公主去坐;把炭盆移開一點,不要緊貼著公主;再去攏一個溫的手爐來?!?

絮屏口不能言,只能深深福了一福以謝恩。又抱著手爐坐了一會兒,臉色才漸漸趨于正常。

皇帝似乎看出絮屏的心思,不等絮屏開口,直接說道:“送還戰俘的事,還沒有談妥?!?

絮屏眼中溢出痛苦,問道:“北國要什么條件?”話剛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正如劉公公所說,事關軍機,她不過是個外姓公主,有什么資格問這些朝堂大事?忙掩了嘴,卻又不甘心地等著皇帝的回答。

皇帝不以為忤,沉默地盯著絮屏看了半晌,轉身走到窗前,沉聲說道:“柯察木要求和親。”

“和親?”絮屏有些意外,從前都是南朝兵力不如北國時為求茍安而主動送上公主和親,名為結親,其實是送個公主去做人質。這一次兩軍在雁門關相持,南朝兵力雖然略顯弱勢,但憑借雁門山天險,北國想要破關也不是容易的事。此次和談應該是一次勢均力敵的談判,聽皇帝的意思,其它的條件均已談妥,只是在歸還戰俘一事上還在糾結。北國手里握著南朝數位重臣,便是要求換邊界上幾個城池都夠了,可柯察木卻要求和親,以一個無用的女子換幾位文武大臣,實在有些于理不合。

皇帝無言地站在窗前,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絮屏身子暖了心思也漸漸清楚起來,皇帝的欲言又止,前幾日在梅園中柯察木放肆的眼光……一個念頭從心里閃過,讓她心驚不已。她走到皇帝身后,聲音因為緊張而打顫:“柯察木想要……”

皇帝轉過身看向絮屏,很快卻又像是不敢看絮屏的眼睛似的移開目光,說道:“柯察木指名要你去和親,做他的王妃?!?

仿佛一個響雷在頭頂炸開,絮屏雖然已經隱約猜到是這個條件,可在聽到皇帝說出這句話時,腳下還是一虛險些站不穩。

皇帝伸手扶住絮屏,急急補道:“朕沒有答應他!”頓了一頓,道:“朕自繼位,勵精圖治,富國強兵,只為我朝能以國力與北國分庭抗禮,而不需要以和親和歲幣來偷得朝夕的安穩。而且……郭將軍出征前,朕曾許諾他為國盡力,朕替他照顧你,等他凱旋朕便為你們主婚……”

皇帝還未說完,絮屏已是淚眼婆娑。

“皇上,他究竟是生是死?”

皇帝搖頭,語氣中帶了十分的歉意:“歆陽,朕也希望郭將軍能夠平安無事,但……”

絮屏倔強地抬起頭,問道:“可有人找到他的尸體?”

皇帝長嘆一口氣,道:“北國重兵臨于雁門關外,形勢危急,既然有人親眼看見郭將軍墜落懸崖,便不會再派人力去群山之中尋找……”

絮屏眼中有淚卻突然輕笑出聲,道:“既然沒有人看見他的尸體,我絕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他的確已經死了?!币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絮屏回身,只見有內侍挑起門簾,太后扶著麗妃的手從外面走了進來。

絮屏俯身行禮,皇帝上前扶著太后坐下。有宮女端了茶上來,太后端著茶盞,拿茶蓋徐徐撇著浮沫,卻不看絮屏,任由她跪著,只問皇帝:“皇兒,哀家聽說這次的和談進行得不太順利,到底是什么條件談不妥?”

皇帝答道:“別的都談妥了,只是在歸還戰俘的事情上有些麻煩?!?

“哦?”太后蛾眉一挑,“這有什么問題?”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絮屏,道:“北國的三王子要求和親,而且指名要歆陽?!?

太后不解地看向皇帝,問道:“這個條件對咱們很有利?。∠鹊墼谖粫r,幽州太守被俘,我朝割讓了兩座城池才換回來。如今被俘虜的有四五名將官,哀家本以為總要十來座城池才夠,沒想到北國只要了一個歆陽?;蕛河惺裁粗档脼殡y的?”

皇帝嘆道:“朕自繼位,休養生息,勵兵秣馬,不敢說能在朕在位期間掃盡胡虜,但至少能讓北國不敢小覷我朝,能以國力兵力保障加境的長久太平,無需倚靠弱女子遠嫁番邦才能偷得幾日安寧?!?

太后搖頭道:“皇兒錯了!這個天下并非那些弱女子才是皇兒的子民,那些征戰在疆場的軍士們同樣是皇兒的子民。他們家中亦有妻兒老小?;实墼蹩珊翊吮”耍炕实鄱鳚商煜?,并非只有男子才應該保家衛國,女子同樣責無旁貸!若一個女子的犧牲能換回千萬將士不用戰死沙場,能讓他們解甲歸田回到家中。從此老有所養幼有所依,皇帝以為這樣不好嗎?況且女子并不需要犧牲性命,不過是遠離故土。非但無傷性命,還能身居高位,養尊處優,也算是對她離鄉的補償了!再說這次的和親并非我們為求茍安而屈辱地提出,這是我朝和北國平等談判時北國提出的條件,皇帝切不可太過固執而置千萬將士的生命于不顧!”

皇帝為難道:“母后有所不知,歆陽是許了人家的!”

太后冷冷一笑,道:“不就是那個走江湖的嗎?還是皇兒親口許下的。哀家聽說了!哀家正想說皇兒這門親許得太草率了,歆陽雖非國姓,但也是御封的公主,是皇兒的義妹,哀家的義女,歆陽的婚事那是朝廷的大事,事關皇家的顏面,怎么能隨隨便便許給一個來路不明的江湖人士?不過算了,聽說他已經為國捐軀,哀家也就不計較了。人既然已經死了,這婚約自然也就失效了?!?

“他沒有死!”絮屏聲音不大,但卻異常的堅定。

太后臉色一沉,蹙眉道:“哀家和皇上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看來真是哀家太寵你,連規矩都不懂了!”

皇帝忙打圓場,勸道:“母后別生氣,歆陽也是關心則亂,郭將軍犧牲得突然,歆陽一時難以接受,母后就別再怪她了?!?

“他沒有死!”絮屏昂起頭看著皇帝,固執地說道。

太后怒極反笑,詰問道:“即使他真的沒有死,那又怎樣?你身為御封的公主,深受朝廷恩典,難道不應為國盡一份力嗎?皇上為了保你,將和談的進度一拖再拖。哀家聽說今天柯察木已是極不耐煩了!和談若因你而破裂,后果你能承擔得起嗎?況且被俘虜的將官里還有你的親弟弟,你不去和親,難道讓其他無辜的姑娘去嗎?”

絮屏愣住,太后說得沒錯。需要換回的俘虜中還有墨涵,即使劍棠還活著,她又怎么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弟弟的生死于不顧?

上天是何等的殘酷!十年前她在劇痛下選擇了家族舍棄了自己的幸福,就好像親手把心割掉了一半。傷口遲遲不肯愈合,一不小心就會再次鮮血淋漓。十年來她承受了無數次的心痛,每一次都痛不欲生??删驮谒男臐u漸死去,將將要對心痛開始麻木的時候,上天突然給了她一次重逢,把被她割棄的那一半心又送了回來,傷口完美地愈合,她重新又活了過來。她無數次地感謝上天的仁慈,卻沒想到這一切竟是上天對她無情的戲弄。她的那一半心又被生生割走,不僅割走,還被切得粉碎,再也無法拼湊起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寧愿當初讓自己的心就那樣死去了,便不必再從頭痛一次。

可是劍棠此時究竟身在何處?絮屏抬頭望向皇帝,懇求道:“如果我同意去和親,可否請皇上派人去尋找郭將軍?務必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皇帝心懷憐憫,正要答應,太后忽然冷笑起來:“你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哀家原本不想讓你痛上加痛,沒想到你竟然這樣頑執。既然這樣,麗妃!”太后向麗妃使了個顏色,麗妃走到絮屏面前,蹲下身子,一手在袖子里一抹,按在絮屏手里,說:“人死不能復生,妹妹不要太傷心了!”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惋惜和同情,甚至帶了幾分哽咽,可看向絮屏的目光里卻沒有半絲的哀傷,反而嘴角翹起的一點弧度里全是幸災樂禍的笑。她背對著皇帝和太后,在皇帝和太后看來,麗妃宛然是一個疼惜小姑的好皇嫂。

絮屏滿心疑惑地盯著麗妃,麗妃假意長嘆了一聲,道:“那日本宮多嘴,冒然告訴妹妹郭將軍墜崖的事,害得妹妹急火攻心,病了那許多時候?;噬蠟檫@件事嚴厲地責備了本宮,本宮也深悔自己當時太欠考慮,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總想著能幫妹妹做些什么可以讓妹妹好受一些。本宮想了好幾日,突然記起從前弟弟在世的時候認識不少身手不凡的俠客,只是近些年來一直沒有聯系。本宮便托人輾轉找到了一位熟悉雁門山地勢的鏢師,請他悄悄地潛出雁門關,去山里好好找找郭將軍?!?

絮屏原本不愿和麗妃多有糾葛,麗妃說話,她也留了幾分防備??甥愬f派人去找劍棠,她原已荒蕪的眼底萌出了一絲生機。

麗妃得意地盯著絮屏,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昨日那位鏢師從雁門關回京,一到京城就急著求見本宮。本宮還以為他找到了郭大俠,特地帶了太醫同去。誰知他只帶回這個……”麗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握住絮屏的手卻緊了一緊。絮屏這才覺察到麗妃把一個東西按在自己手掌里。麗妃的手慢慢挪開,絮屏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只覺得后背一涼,掌心濕濕地膩起一陣寒意。一個被血和塵土污染的荷包赫然躺在掌中,血漬和泥塵混合,蓋住了荷包本身的顏色,荷包上的繡工也已難分辨,但血污卻掩蓋不住荷包上熟悉得氣息。絮屏冰冷的手指顫抖著解開荷包,傾倒在手心里的是一個同樣冰冷的泥團。

麗妃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眼里毫不掩飾地漏出了厭棄。只是從背后看來,只讓人以為她是在啜泣。

絮屏的臉色蒼白一如窗外的積雪,眼中卻沒有一滴淚,干涸得仿若久旱的田地,一片荒蕪死寂。

這個荷包和里面裝著的她的小像是他視如生命的東西,小像顯然是在劇烈的撞擊后破碎了,再被大量的鮮血浸泡后凝結成一個黑褐色的泥團。荷包是被血水浸透后又被風干了的僵硬,荷包上同心結的穗子早已被血水凝合在一起,解不開,理不順。

如果他還有一絲氣息,又怎么會允許一個陌生人拿走它?

絮屏捧著荷包徐徐站起身來,也不向皇帝和太后行禮告辭,轉身踉踉蹌蹌地走出殿去。

皇帝看著絮屏離去,不解地問太后:“郭將軍的死對歆陽的打擊甚大,朕便答應她日后兵退了去幫她尋尸也不算難事,母后又何必傷她如此?”

太后的目光掃過絮屏離開的方向,淡漠地說:“比起邊疆的安寧,她一個弧兒的心情又怎么值得我們多費心考慮?咱們要顧慮的事情太多,先不提和北國的關系,就說邱釗,他如今手握重兵,軍功蓋世,不得不留心防備。哀家原想過用歆陽來替皇帝嘉獎邱釗,招邱釗為駙馬,一為安撫,二來將來把他的孩子接進宮里來撫養,便可對他有所牽制??蓻]想到歆陽竟已委身于他人,白費了哀家的一番心意。不過哀家此刻想想,幸虧當時沒有把她許配給小邱。這個林絮屏,看起來溫良賢德,其實卻是生性放蕩,是個禍害。一個身居深宮之中的公主,若非她主動挑逗,柯察木又怎么會指名只要她去和親?既然她繼續留在宮中已無益處,又難得柯察木竟看上了她,皇帝便做了這個順水人情,豈不好?皇兒替林家人保存骨殖,又賞了那么一片風水寶地做了寢園,對林家已算是恩同再造。林絮屏也唯有下嫁蠻夷之邦為國分憂,方才不負皇恩。皇兒和柯察木的和談不能再拖,哀家若不對她下這劑猛藥,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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