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生感覺到三道目光投向自己。

張耀武目光中帶著詫異，寫滿吃瓜的表情，劉茂林欣喜中露出了一種‘竟然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的恍然表情。

王福生唇角微翹，目光迎向眼神熱辣的張學英，彼此隔空對視一眼，張學英羞澀地低下了頭。

王福生的視線停在充滿青春氣息的胸脯，好吧，我承認，學英這姑娘好顏值，確實漂亮。

只是，我當你是哥們，你卻饞我的身子。

“標會，那得有保會。”張耀武看他倆眉來眼去的，笑了笑打破尷尬的氣氛。

“嗯，我可以做保，我姨是介紹人她也算保人之一。”張學英仰著白凈細膩的臉蛋，一雙丹鳳眼驟放光彩。

王福生沒想到這小妮子，對自己的事情這么上心，一副全力支持的樣子。

“你就沒想過這么一大筆錢要干什么用？你就沒想過萬一還不上了怎么辦？你就……”

“不用想啊，你頭腦聰明，膽大心細，做事歷來有章法。我，我相信你。”

張學英眨巴著眼睛，翹起的嘴角暴露她內心的小得意：“就算還不上了，我這不是還有工資嘛”

哎，真沒眼看，劉茂林扭過頭，看天。

張耀武將王福生拉到天井沒人的地方，私下悄悄問了些問題，隨后跟著進到客堂。

“學英，你姨如果問起保人，就和她說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來全保！”

劉茂林茫然地看著他們熱切談論著標會，也搞不明白王福生為什么要這么多錢，干啥用。

埋頭對付著肉丸子，忽然冒出一句：“這年頭不讓做買賣，要不然生哥這肉丸子得火爆整個魔都！”

張學英開心地提著一袋肉丸，準備回去“賄賂”她大姨。

張耀武和王福生約好街道考核時會面，化工原料的事他會用心跟蹤。

送走這幫哥們，王福生靠在椅子上，看天空飛翔的鴿群，心里盤算著。

他對現在的物價了解不多，于是預算5000塊。這筆錢主要用來購買化工原料和實驗器材，另外就是想自己制作肉丸機，實現半機械化生產，從而提高產量。

魔都上千萬人口，工廠林立，一個廠工人少的數百人、上千人，多的幾萬人。

不管你賣什么，只要到廠家屬區，烏泱泱的一下子就被搶光。這手工200斤丸子真不夠他們塞牙縫呢。

賺錢還是要在大城市，人口多。換作到小縣城，哪有這樣的發展速度和錢景。

……

時間很快就到了星期三，街道現場考核的日子。

東方紅小學操場，用課桌擺了幾個長條，作為揉面的案板。邊上十個用汽油桶制成的，簡易柴火灶。

飄揚的紅旗，高亢的廣播，墻壁上紅紙黑字的考核規則，無不顯出街道對這場考核的重視。

王福生和劉茂林到學校的時候，已是人山人海，熱鬧異常。

這里不單有參加考核的知青和陪考的親友團，更多的是附近的居民，前來圍觀。

主席臺上街道主任陳光宗端坐中央，面無表情，神色頗具威嚴。

在他兩旁則是飲食服務公司借用過來，擔任評審考官的一二級廚師，他們全都穿著白色廚師服，頭戴白帽。

知青到操場一側進行登記，與報名表核對無誤，然后在邊上的紅色紙箱進行摸號。

為防止作弊，摸號可以將知青全都打亂，避免會包餃子餛飩的知青，替相熟的包制。

回頭煮好的水餃或者餛飩，要夾上號碼送到專業大廚、店長和部分領導組成的考官，進行打分。

王福生和劉茂林分別是73和94號，張耀武來的早，摸到55號。

隨著領導慷慨激昂的講話結束，考核正式開始。

第一批1-10號，到課桌組成的案板那，拿出各自攜帶的面粉，肉菜。現場和面、剁陷……

圍觀的人群被民兵用繩子圍堵在外，離考試現場兩米左右。

大家遠遠的圍觀，有相熟的還大聲朝里面的人喊：“彭小紅，不要急，慢慢來。”

還真別說，提前公布考核的事項，不少知青下了功夫在家練習。

王福生就看到一些知青包的水餃，月牙型、元寶型、麥穗型，每種款型無不精致完美，賞心悅目。

自己的手藝倒是不用過多擔心，張耀武更不用說了，肯定會有人助他過關。唯有劉茂林這小子的手藝欠缺了些。

“阿木林，回頭我們不要分開，想辦法湊在一起。”

王福生見還沒那么快輪到自己，拿了劉茂林的號，在人群里悄悄詢問換號。和他一樣想法的大有人在，沒多久便順利換到75號。

劉茂林拿了75號，捶了王福生一拳，“還是你腦瓜子靈光，有辦法。”

街道為了體現公平公正，每個知青包20個水餃或者餛飩，一碗十個，分成兩碗。

現場評審考官一人一個餃子試吃后評分，另一碗邊沿用夾子夾著號碼備用。

很快第一輪評審結束，工作人員當場抄錄一份，到公布欄進行張貼。

許多知青緊跟著到公布欄看1-10的分數。

評審速度其實都很快，一些知青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料，餃子包的爆開，或者下鍋一煮全都成糊糊。

輪到張耀武的時候，他按照王福生教的方法，和面時添加改良劑，有監考的廚師問他：“你這加的是什么東西？”

“味精，我想餃子更加好吃些。”

廚師聞言扶額離去，這知青太不靠譜，面皮加味精。

肉餡添加了王福生給的高彈素這些添加劑，攪拌均勻。

幸好劉艷師傅手把手教的認真，張耀武也學的不錯，他包的餃子外觀不錯，每個大小都差不多，也不會有爆開的現象。

“55號”

在場的評審考官都私下接到通知，要讓55順利通過。

盡管如此，表面試吃的工作還是需要做。

“咦，這餃子……”

評審考官中的店長，試吃了一口，再仔細看碗上的號碼：55號。

沒錯！

“這餃子皮口感嫩滑有筋道，肉餡飽滿汁水濃郁，這倒像是專業廚師的手藝。”

一位二級廚師，品嘗后，正準備打分，一看碗上的號碼：55號。

想起先前街道領導私下的交代，讓55號順利通過。

這？這水平哪還需要托人來說項。

其他幾位評審的也都面露異色，彼此拿著筆相互對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評分。

陳光宗主任看現場卡殼的樣子，趕緊上前詢問。

結果，聽說是這么個情況，也打了個水餃試吃一口。

這么好吃的水餃，哪還需要讓他開后門呢。

朝評審們揮揮手：你們盡管給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