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七十五兩，藥材等一百兩，縣衙預支了三個月的俸祿一百七十七兩，今日本來凈賺二兩銀子的。哼！這個可惡的老庸醫，居然敲詐了我三百兩銀子，實在是太過份了。”

顧了凡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無奈，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數錢的陳法然，氣得牙癢癢：“我說，道長！這么多年了，你家老祖的神像錢還沒攢夠嗎？”

他知道陳法然這道士，一直想在玉泉院前為“陳摶老祖”修筑一座巨大的神像，雖然攢了好多年的錢，但陳法然心太善，平時有窮苦的病人上門救醫，他免費醫治，不問癥費，所以手頭非常拮據。

聞言，陳法然搖頭嘆道：“唉，現在只夠修三丈大小，但我想修十丈，還遠遠不夠??！你華山派家大業大，要不再贊助我一點？”

顧了凡無語至極，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別打我主意，我現在都快窮得叮當響了，還是說正事吧！”

陳法然冷哼道：“哼，就知道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老道有何事？先說好，老道一心向道，不會武功，江湖上的事別來找我，我玉泉院小門小戶的，可惹不起。”

“當然！”顧了凡淡淡的說道，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你是神醫，我找你自然是為了治??！”

治病？

陳法然微微皺眉，目光上下打量了顧了凡幾眼，才緩緩說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你這成婚不過兩個多月，怎么就虛成這樣了？唉，年輕人，要懂得節制?。〔贿^沒關系，我開幾副藥給你補補就好了?！?

“不是我！”

顧了凡急忙解釋道。

一旁的寧中則也羞紅了臉，她低下頭，不敢直視陳法然的眼睛。

陳法然好奇地問道：“不是你，還能是誰？”

顧了凡伸出右指，向上指了指，才默默地吐出兩個字：“山上?！?

陳法然突然默不作聲，良久才緩緩說道：“我治不了，你師父的身體，我比你們清楚，早已油盡燈枯，不過是靠一口紫霞真氣撐著，這話三個月前我就說過了……”

說到這里，他敏銳地察覺到顧了凡和寧中則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特別是寧中則，眼眶都泛紅了。

陳法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他輕嘆一聲：“唉，生死由命，節哀！”他頓了頓，朝顧了凡問道：“既是如此，你還要我治什么??？”

顧了凡道：“就是以前那個病，藥材我已經買回來了，你只需要負責煎藥就行了，我會讓王伯將藥送到山上去?！?

以前那個??？

陳法然疑惑地看著他，帶著一絲不確定地問：“瘟疫？你在想什么？”

“做戲而已！”

顧了凡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還透著幾分苦澀。

戲，是給人看的。

而看的人，自然是院中的那位“貴客”。

陳法然頓時恍然大悟，他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這不是長久之計，既然選擇了走，還是要盡快?！?

顧了凡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們要走？”

陳法然頓了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哼，很難猜么？你們兩個守不住華山，與其在此坐以待斃，還不如歸隱山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顧了凡搖頭道：“暫時走不了了，那貴客是嵩山派的人，我們一下山就被盯上了。現在已陷入進退兩難之地，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是麻煩！”陳法然嘆了口氣，隨即問道：“對了，你今天去了一趟縣城，是有什么想法？”

顧了凡回道：“我在明，敵在暗。所以特意將自己擺在明處，就是想看看到底來了多少人？”

陳法然問：“查出來了么？”

顧了凡道：“應該有兩個。我們進了城后，我特意和王伯他們分開走，一個明面上跟著我去縣衙，另一個在暗地里監視王伯他們買東西?！?

陳法然搖頭道：“不，就我的觀察，至少三個，你們小心。”

顧了凡拱手道：“多謝道長提醒。”

陳法然突然好奇地問道：“你們去縣衙做什么？”

“掛職！”

顧了凡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用意，就在衙門掛個捕頭的職位，平地幫縣衙處理一樣江湖上的事。

陳法然聞言，眼睛一亮，問道：“你把他賣了多少錢？”

顧了凡笑道：“不愧是陳道長，連這都猜到了。不多，也二十兩銀子。”

“這還不多？”陳法然沉默了一下，才道：“見面分一半?！?

顧了凡翻了個白眼：“道長，過分了啊?！?

陳法然笑了笑，難得沒有再敲詐，好奇道：“楊之禮這人，貪財好色，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不怕你是騙他的么？”

顧了凡從懷里摸出一物，笑道：“因為我把這個東西直接拍在了他的眼前，他不想給都不行。”

陳法然定睛一看，赫然是——華山派掌門令牌！”

……

……

與陳法然談完，顧了凡和寧中則便回自己的房間了。

剛回來。

便見梅劍、竹劍帶著令狐沖在房間里，早已等候多時。

這時的令狐沖顯然已沐浴更衣，身著整潔的衣衫，立于房間中央，神色略顯拘謹，但那雙眸子里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快跪下，磕頭！”

梅劍輕聲提醒，語氣中帶著幾分莊重，“以后，小姐與少爺便是你的師父師娘了?！?

令狐沖聞言，連忙跪倒在地。

可正準備磕頭時，卻被顧了凡輕輕扶起，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想成為我的徒弟，可沒那么容易……”

寧中則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解。

在她的心中，既然決定將令狐沖帶回來，那便是要收其為徒，何以又有此一變？

顧了凡笑了笑，道：“先帶他下去休息吧，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先調養一段時間再說。收徒之事，我自有安排?！?

“好的，少爺！”

梅劍與竹劍應聲點頭，隨即帶著令狐沖退出了房間。

寧中則問道：“師弟，你想好怎么安排他了么？”

顧了凡微微一笑，目光中閃爍著神秘：“我不只想好了怎么安排他，就連師姐你，我也已經有了最好的安排。”

“我？”寧中則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對！”顧了凡點了點頭，笑容更加燦爛：“師姐，天色已晚，我們該上床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