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且柔和的光芒如海洋般淹沒戰(zhàn)場,阿基爾鎮(zhèn),方圓十里內(nèi)陡然亮如白晝。充盈著天界能量的光輝所過之處,不死生物煙消云散,受傷的人類快速痊愈。
約瑟夫和葛文頓被眼前的景象驚駭?shù)綗o與倫比:背生潔白羽翅的男人雙手舉著遍體鱗傷的青銅龍緩緩降落。
男人身高十尺,散發(fā)出凜然崇高的天界之威,哪怕身材都是完美無缺,健美剛毅,宛若古典雕塑所刻畫的天神。
“啊啊啊啊!——”阿爾多林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全身的血肉在圣光中化為飛煙。
當(dāng)約瑟夫和葛文頓轉(zhuǎn)過身時,只看見一堆滋滋作響的骨架,只是一呼吸,連灰也不剩。
“希拉里恩大人……”龍裔圣武士也有些傻眼,但還是先鞠躬向熾天之壁的創(chuàng)建者,熾天神侍,希拉里恩。
高大的天使穩(wěn)穩(wěn)落地,放下青銅龍,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似在鼓勵他的所作所為。
只抬手一揮,灰都不剩的阿爾多林又復(fù)蘇。
九環(huán)法術(shù),完全復(fù)生術(shù)。
在熾天神侍的刻意庇護下,吸血鬼暫時免疫了圣光,出于畏懼之情,撲通聲朝天使跪下。搞得約瑟夫和葛文頓面面相覷,旋即也單膝跪下。
希拉里恩并未在意幾名凡人對祂的態(tài)度,他也從不在意這些。
高大的天使看向龍裔圣武士,嗓音醇厚宏亮,帶有鼓舞人心的氣質(zhì):“蓋什,你做的好。剩下的交由我來處理?!?
龍裔圣武士惶恐地鞠躬:他什么都沒干啊。
另一邊,伊姆拍了拍翅膀,身上的傷口都已被希拉里恩治愈,但痛覺仍在刺激大腦,令他不斷倒吸冷氣。
青銅龍規(guī)矩地坐好,看向希拉里恩。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非龍族的傳奇存在,還是傳奇強者中位格極高的熾天神侍。
據(jù)傳,現(xiàn)存的熾天神侍只有二十四位。
祂們強大到足以擔(dān)任神祇的副手,只憑散發(fā)出的光輝與力量,就能消滅邪惡。只有九獄之主,與一手可數(shù)的惡魔大君,能與其匹敵。
希拉里恩遙望埃利隆,死懼大君周身的蟲群和魔法靈光,在光輝中不斷爆燃,化為混亂的原初魔力逸散。
埃利隆身上的鎧甲也被光耀侵蝕地坑坑洼洼,但是它的身影依舊堅定,無懼且蔑視的回望希拉里恩,從盔甲的縫隙射出憎恨輕蔑的目光。
死懼刑徒遭受了永恒不死的詛咒。無論它們以何種形式消亡,都會重新回到衰朽花園——它們的大本營。
哪怕一位熾天神侍,也只能驅(qū)散它們,而非殺死它們。
充盈著光耀力量的巨劍浮現(xiàn)在希拉里恩手中,他無需和埃利隆交談。他們已經(jīng)爆發(fā)過無數(shù)次戰(zhàn)斗,這次并沒有什么不同。
死懼大君驅(qū)使骷髏戰(zhàn)馬沖向熾天神侍,連綿不絕的熾焰爆填滿它的前路,當(dāng)它沖至希拉里恩的身前時,身上的重甲已被魔法轟碎,露出死青色的軀體。
和以往一樣,希拉里恩高高舉起巨劍,重重斬下,干脆利落地結(jié)束戰(zhàn)斗。
三名死懼大君中,災(zāi)疫是最弱的,只是準(zhǔn)傳奇階;而最強的寂滅大君,甚至能斬殺強大的古龍。
抬手散去巨劍,熾天神侍充盈著光輝的雙目掃過周圍,虛手一探,手中赫然多出道人影。
那人被希拉里恩舉起,剛好與青銅龍四目相對。
啊!尖叫的斑貓人奮力揮舞雙爪,在伊姆的鱗片上撓出一串火花。
“小貓,注意禮儀?!毕@锒鞣畔驴寺逡粒瑏淼交癁閺U墟的普拉利姆宅旁。
克洛伊被放下后,看見周圍不僅有龍,還有熟悉的約瑟夫、葛文頓和阿爾多林,還有龍裔,以及一位天使!
爸爸媽媽,你女兒出息啦!不僅見過活的龍,還見到活的天使啦!
斑貓人的大腦空白片刻后瘋狂運轉(zhuǎn),但也無法理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來到自由地后的冒險經(jīng)歷,不斷開拓著她的眼界,以往她碰上精靈和矮人都要上躥下跳,現(xiàn)在連龍和天使都近距離接觸過。
希拉里恩從廢墟中拾起一片彩色玻璃,那上面播放著斑貓人從紅龍寶庫中竊取頭骨牌的一幕。
他將彩色玻璃交給克洛伊,斑貓人需要雙手才能托起碩大的玻璃,上面的圖景嚇了她一跳。
“克洛伊,這是你的命運之景?!?
希拉里恩凝聲道,他的超凡特質(zhì)能夠獲得善良陣營生物的信任。
“凡是持有‘頭骨’的生物,都會遭受死懼刑徒無止境的獵殺——直到一方徹底覆滅為止?!?
“但是也有例外。如果一個人將頭骨牌轉(zhuǎn)交給其他人,并抵擋住死懼刑徒的一次獵殺,他就能抽身事外?!?
希拉里恩甚少吐露此條秘辛。
一來在頭骨牌被發(fā)現(xiàn)的瞬間,死懼刑徒就會發(fā)動襲擊,不給持牌者掙扎的機會。
二來,此條求生之道實為嫁禍之道,又被天使的信念。
但克洛伊的情況過于特殊。
“那就是說我以后就沒事了……”克洛伊剛吐出一口氣,熾天神侍就用平靜的語氣砸碎她的慶幸。
“不,你有事。”
“從你手中奪走牌的人,用一種我也無法理解的魔法,隱匿了他的命運,并將死懼刑徒的烙印固定在你身上?!?
“在殺死你之前,死懼刑徒無法追蹤這個宇宙中的‘頭骨’牌?!?
熾天神侍用憐憫的目光撫慰著克洛伊。從某種角度上講,斑貓人通過“犧牲”自己,暫時封印了一件殺人無數(shù)的神器。
克洛伊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呼吸困難,若非約瑟夫及時上來扶住她,非得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呵——嘶——呵——”克洛伊用力喘著氣,帶著絲僥幸道,“可您剛剛不是消滅了它們嗎?”
“死懼刑徒不死不滅,只有完整的萬象無常牌才有可能消滅它們?!?
熾天神侍悵然道,這也是為何災(zāi)疫明知不敵他,依舊無懼無畏地沖來。
克洛伊的眼神逐漸黯淡:“我是不是沒救了喵?”因為恐懼,每個字都在發(fā)飄。
“神靈會編織你的命運,但只有自己能決定它如何結(jié)束。”
希拉里恩語氣縹緲,抬眼凝望星空。他所創(chuàng)建的熾天之壁在整個多元宇宙中抗擊死懼刑徒,現(xiàn)在又有一處戰(zhàn)場呼喚他。
“蓋什會告訴你熾天之壁能提供的幫助。如果你想戰(zhàn)斗,歡迎加入熾天之壁。”
希拉里恩收攏羽翼,沐浴在一道白光中消失不見。
斑貓人抱著七彩玻璃,呆坐在地上,思緒紛雜。
她是一名吟游詩人,歌頌傳唱史詩、傳奇還有悲劇,但是從今往后,她的命運也將添上一筆難以消除的悲劇色彩,被一團無法抹除的厄運籠罩。
“嘿,回去睡一覺吧。至少今晚一切都將安然無恙。”一只手輕輕搭在啜泣的斑貓人肩膀上。
“嗚嗚嗚……欸,老板,你怎么在這兒?”克洛伊拭去眼淚,驚訝地看向伊姆。
伊姆指了指地上的四只龍爪印,在斑貓人驚訝開口前,拍手吸引附近幾人的注意:
“好了,為了大家好,今晚現(xiàn)身的青銅龍是薩杜琳雯,這點沒人有異議吧?”
幾人超凡者會心地點頭。
“還有,走之前把地上的龍鱗都給我撿起來!”
伊姆心疼地看著滿地的龍鱗——這些都可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