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劉備軍營內尚有夜露未散。李墨站在藥房外,手中握著一株剛采摘的草藥,正細細端詳其葉脈走向。昨夜刺客之事雖已落幕,但他心知,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李先生。”一名親兵快步走來,“曹操使者再次抵達,主公請您前去議事。”
李墨眉頭微挑,心中已有猜測。那日他讓刺客帶著“假死”的消息回曹營,如今曹操必是震怒,但此人素來狡詐,此次派使者前來,恐怕不止是為了試探。
議事帳中,劉備神色凝重,簡雍與關羽已落座兩側。帳外侍衛林立,氣氛比往常更顯肅殺。
“曹操又遣使者?”李墨步入帳中,語氣淡然。
“正是。”劉備點頭,“此次不僅送來和解書,還帶來了大量金銀珠寶,言明要你親自接待。”
關羽冷哼一聲:“此等小人伎倆,何須多費唇舌?”
李墨微微一笑,并未回應,只是朝劉備拱手道:“既如此,不如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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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時分,李墨在軍營偏帳接見了那位熟悉的使者。此人正是上回被他羞辱得狼狽而歸的老熟人,此刻卻滿臉堆笑,身后隨從抬著幾箱金珠玉器,熠熠生輝。
“李大夫別來無恙啊!”使者拱手作揖,笑容可掬,“我家主公對上次誤會深感遺憾,特命我攜重禮前來,以表誠意。”
李墨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那些箱子,隨即輕笑道:“曹丞相倒是大方,可惜我不過一介醫者,受不起這等厚禮。”
使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壓低聲音道:“李大夫何必自謙?您這一手醫術,既能救人,亦能殺人。若肯投靠我家主公,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李墨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半晌才緩緩開口:“聽聞曹丞相近日又要出兵?不知此番目標為何?”
使者神色一滯,旋即恢復如常:“此等軍機大事,豈是我等下人所能知曉。”
“哦?”李墨不以為意,反而命人取來美酒佳肴,“既然如此,不妨先飲一杯,待我考慮一二。”
使者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坐了下來。李墨親自斟酒,言語間談笑風生,仿佛真有意投誠。幾杯酒下肚,使者漸漸放松警惕,話也多了起來。
“實不相瞞……”使者醉眼朦朧地低聲說道,“此番出兵,除正面戰場外,還有暗線布置,只待時機成熟,便可里應外合。”
李墨心中一動,面上卻依舊從容:“哦?竟有此事?”
使者瞇著眼,壓低嗓音:“聽說你們軍中有人早已答應效忠丞相,只待大軍壓境,便可在內部策應。”
李墨心中已然明白幾分,臉上卻露出驚訝之色:“竟有此等事?看來貴主果然深謀遠慮。”
二人推杯換盞,直至夜幕降臨。使者醉醺醺地告辭離去,李墨目送其背影消失于夜色之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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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李墨將昨夜記錄下的對話內容整理成冊,徑直前往議事帳。
帳中眾人皆已到齊,唯獨關羽坐在角落,神情冷淡。
“主公。”李墨入帳,將那份密信呈上,“這是昨日使者酒后失言所透露的內容,其中提及曹操已在軍中安插內應,且將在大軍壓境之際策應。”
劉備接過密信細看,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簡雍皺眉道:“若屬實,那內應身份必須盡快查明。”
“不僅如此。”李墨繼續說道,“曹操此番出兵,目標便是徐州。呂布襲兗州,曹操必急于收復,故欲借戰亂之機逼迫主公退兵。”
此言一出,帳中眾將皆驚。
“你是說,曹操打算兩面夾擊?”簡雍問道。
“正是。”李墨點頭,“若我們貿然迎戰,兵力分散,恐難抵擋。但若能利用內應信息反將一軍,或許可令敵軍自亂陣腳。”
關羽終于抬起頭,目光落在李墨身上,眼神復雜了幾分。他原以為這位“醫者”不過是仗著些許小聰明得寵,如今看來,此人竟有如此深遠布局。
“你有何良策?”劉備沉聲問道。
“首先,我們需穩住使者,讓他誤以為我已動搖,愿為曹操效力。”李墨緩緩道,“其次,設法取得他身上的密令,揪出內應。最后,在戰場上利用草藥調配增強士兵體力,輔以火攻戰術,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劉備聽完,沉默片刻,終是點頭:“好,便依你所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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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李墨再度設宴款待使者。對方顯然對昨日談話頗為滿意,態度更加熱情。
“李大夫果然是識時務之人。”使者舉杯笑道,“待你投靠我家主公,必有重用。”
李墨含笑舉杯,與他對飲。然而就在使者準備起身告辭之時,帳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數名親兵魚貫而入,將整座營帳團團圍住。
使者臉色驟變:“李墨!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墨緩緩放下酒杯,目光平靜:“多謝你昨晚吐露的秘密,讓我得以向主公獻上大禮。”
使者猛然站起,怒喝道:“你敢!”
話音未落,兩名親兵已上前將其制服,搜出身上的密令。李墨接過那封密信,展開一看,果然列出了幾名可疑將領的名字。
“看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李墨淡淡一笑,“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使者面色慘白,嘴唇顫抖,卻再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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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曹操大軍壓境,劉備率軍迎戰。李墨親自調配草藥,增強士兵體能,同時在戰場上巧妙布陣,誘敵深入。
戰斗進行至第三日,天降大雨,李墨趁機點燃事先埋伏好的特殊植物,烈焰騰空而起,敵軍陣腳大亂。
“撤兵!”曹操在遠處望見此景,臉色鐵青。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曾被他輕視的醫者,竟能在戰場上與他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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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結束,劉備軍士氣高漲,關羽亦不再冷眼相對。
“李先生,”他在校場邊攔住李墨,語氣難得溫和,“我先前對你有所誤解,今日一戰,方知你不僅是醫者,更是謀士。”
李墨微微一笑:“將軍謬贊,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關羽看著他許久,終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遠處,夕陽灑落,映照著戰場殘跡。李墨站在高處,望著遠方,心中卻清楚,這場權謀交鋒,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