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為奪人注目的,還是在這片無上法陣籠罩的天地間,一輪耀眼的昊日,懸掛于蒼穹之下。
相比于外界那輪浩大無比的烈陽,這輪昊日明顯小了無數倍。
盡管如此,在蘇道的眼中,仍舊大如山丘。
即便隔著萬丈的距離,依然感覺到一股浩瀚磅礴的極陽之力,撲面而來。
那熊熊燃燒的赤紅色火焰,蘊含著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力,可焚天煮海,毀天滅地!
蘇道隱約感覺,或許只需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縷昊日火焰,便可讓他毫無抵抗之力,整個人被焚為灰燼,魂飛魄散。
見他一臉震撼的表情,孟原野頗有幾分引以為傲地開口解釋道。
“此乃護宗法陣的壓陣之物,名為大羅烈日,乃是歷代宗門老祖坐化后,昊日法相遺脫凝煉而成。”
“若是配合這座九極鎖天大陣,甚至可鎮壓元嬰老怪!”
蘇道聽罷,不由心神激蕩,看向那輪昊日的目光之中,增添了些許敬畏。
就在這時,一道英姿挺拔的紫袍男子身影,沖天而起,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著那輪昊日而去。
下方無數道視線望了過來,一時間萬眾矚目。
“快看,大師兄又要借助大羅烈日來磨煉神通法相了!”
“上次梁師兄差點突破了真傳弟子的記錄,不知這一回能否成功。”
“以大師兄千年難得一見的無上靈根資質,自然是有十足把握,毋庸置疑!”
……
“這是……?”
蘇道見此,略微有些疑惑不解。
齊平山抬手撫須,在一旁緩緩開口道。
“吾等修行的功法昊日真經,筑基之時需要凝聚一道神通法相虛影。借助這大羅烈日,便可加快錘煉,提升法相真種的品質。”
說著,他望著半空之中那道步步飛升的身影,臉上涌現出唏噓之色。
“梁堯此子,恐怕是千余年來,宗門內最有望凝結元嬰之輩。當年同等境界,老夫也遠不如他!”
莫說是齊平山感慨不已,便連一旁的孟原野和蕭幽璇等人,也一個個神情恍惚,心情復雜難明。
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光環奪目,一人便鎮壓得整個幽南之域同輩修士喘不過氣來,讓人不由自慚形穢。
“唉,梁師兄太過妖孽,筑基中期便可鎮殺假丹修士,我們哪能跟他比啊……”
孟原野無奈地摸了摸鼻子,面泛苦笑。
蘇道也目露驚異,遠遠打量著那紫袍男子的身影。
只見對方不斷飛升,離那輪巨大昊日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八千丈,七千丈,六千丈……
最后到了五千丈時,這名為梁堯的紫袍修士,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不得不抵御著愈發強大的極陽之力。
在他身后,一輪磨盤大小的烈日虛影,顯化而出。
“四千五百丈,四千三百丈……”
當紫袍男子艱難地踏出宛如天塹般的最后一步時,整個宗門之內響起一陣歡聲驚呼,沸反盈天。
“四千一百丈!”
“梁師兄做到了,我等太昊門真傳之中,可稱萬古唯一!”
“能見證這等千載難逢之事,吾道不孤!”
“啊……大師兄,我要跟你生猴子!”
蘇道面色古怪。
貌似下方傳來的這眾多驚嘆之中,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剛才那嗓音粗獷洪亮,分明就是出自男性弟子之口。
他轉過頭看向孟原野二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們能到哪個位置?”
孟原野面皮一抽,神色頗有些不自然。
“四千……八百五十丈。”
蕭幽璇輕聲一嘆:“我只能止步于五千丈。”
“好了好了,你們帶蘇道前往宗門執事殿一趟吧,老夫尚還有要事。”
齊平山干咳一聲,一揮袖袍,將紫星靈舟收起,隨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沒好意思說,當年筑基圓滿之時,自己能最接近大羅烈日的距離,也不過四千八百丈。
再聊下去,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
宗門執事殿位于一座山谷之中。
踏入其中,一位筑基后期的干瘦老頭,正在里面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他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樣,隨后眼皮翻動了一下,暼了他們一眼。
“何事?”
這太昊門的執事長老,都這么有個性嗎……
蘇道暗暗吐槽。
誰知,身為宗門真傳弟子的孟原野,卻是畢恭畢敬,對著那干瘦老頭溫聲細語地回道。
“李長老,這位是玄陽師叔新收的弟子,前來領取入宗之物。”
說著,他便示意蘇道取出那枚金色令牌。
干瘦老頭接過太昊令牌,伸手打入了幾道印訣。
隨后,他便頭也不抬地將之隨手一拋,連帶丟出一只繡著金絲的儲物袋。
“你帶他去玄陽峰吧。”
說罷,又開始恢復了那百無聊賴的神態,半瞇著眼睛,一陣神游天外。
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多說半句話。
“走吧走吧。”
孟原野帶著蘇道,急匆匆地離開了執事殿,然后向著遠處飛去。
“這宗門之中,共計有大靈峰十五座,小靈峰百余座。”
“太昊門九位結丹真君,一人一座大靈峰,我等真傳弟子,也可入其內修煉。”
“日后若是有人突破至結丹,那便也可成為太上長老,超脫于外,占據一座大靈峰,立下道統廣收弟子……”
一路上,他對著蘇道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宗門之事。
大半個時辰后,玄陽峰便映入眼簾。
那是一座將近千丈高的巨大山脈。
只見峰巒疊嶂,云霧繚繞,一派山清水秀。
一股股濃郁的天地元靈之氣,從地底龍脈中噴涌而出,遠勝蘇道當初修煉之地。
“大靈峰皆設有禁空法陣,除非玄陽師叔親自許可,否則我們只能步行而上。”
說著,孟原野帶著蘇道收斂遁光,從山腳下的一條青石小路,一步步往著山頂而去。
然而,當他們來到半山腰處時,卻見一位身穿員外袍的中年胖子,正摟著幾名嬌媚動人的女修,在一處熱氣騰騰的溫泉邊飲酒作樂。
不遠處,幾名筑基初期的修士,宛若下人護衛般,把守在四周。
“接著奏樂,接著舞!”
“王老爺……討厭!”
“哈哈哈,吾兒王騰有元嬰之姿,父憑子貴,也合該讓老夫享受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