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芊芊美目一閃,剛想問怎么個不客氣法,突然一只腳朝著肚子毫不留情地踹了過來。
她一個蜻蜓點水翻身而起,整個人好似飛燕,身姿輕柔,衣裙飄飄,眨眼間已然穿上繡鞋掠至門口。
“小冤家,你可真狠心啊!”
適才那一腳明顯力道十足,真要是被踢中了,即便她有武道內力護身,滋味怕也是不好受。
不知為何,葉芊芊完全生氣不起來,反而芳心亂顫,一種異樣的漣漪泛遍全身,粉腮微微坨紅,居然頗有幾分刺激享受的快感。
從小到大,無人膽敢忤逆自己,見了她哪個不是百般討好,小心伺候著。
如今遇到個對自己不假顏色的蘇道,反倒是更讓她為之著迷。
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蘇道半晌無語。
“哼,不解風情的呆子!”
葉芊芊翻了個白眼,似嗔似怒。
“罷了,既然如此,奴家便告辭了。”
臨走前,她沖蘇道拋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小郎君,莫要忘了,一年之期過去大半嘍,到時候要是還不上那借貸……”
說罷,她嘻嘻一笑,轉身掩門而去,宛若幽魂,消失不見。
蘇道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取出一只木盒,看著其內只剩下半株的五百年元參,輕嘆了一聲。
為了拿下這株寶藥,不得已和對方打了一個借條,八百兩銀子,一年為期。
眼瞅著還有五個月就到了,銀子還沒有頭緒。
借貸一時爽,還錢火葬場。
也是他著急于提升境界實力,舍不得上好的天材地寶在眼前錯過,這才頭一熱立下了借條字據。
自己還是太年輕啊,不知不覺上了那壞女人的套,偏偏又無可奈何,畢竟他也沒有其他門路去搜尋大藥補足精元。
實在不行,就只能去‘劫富濟貧’了。
一道短須老者的身影浮現心頭。
叼著一桿旱煙,雙眼瞇起,吞云吐霧的模樣,那袖褡內鼓鼓囊囊,金燦燦的元寶仿佛在向他招手。
這吳長老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刮地三尺,富得流油,不義之財,可取!
蘇道眼神微閃,心底有了主意,鎮定了幾分。
……
第二日,他便開始打聽消息。
“吳扒皮?”
“他是譎嶺谷的后勤主事長老,這礦上咱們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歸他管。”
鄭老三不愧是老油子,消息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
只不過,在提起這位吳長老時,滿臉厭惡嫌棄。
“這個吳扒皮,那是出了名的貪財吝嗇,不會放過一個銅板,路過的他家門口的糞車都要嘗嘗咸淡,就算谷主家的狗都得被薅下一撮毛才能走……”
鄭老三情緒激動,忍不住破口大罵,歷數這老頭的諸多罪行。
當年這位吳長老上下其手,貪下了撥給礦丁的救命冬衣,糧食全部換成最下等的米糠,結果那年冬天凍死餓死數十人。
得虧他老鄭身子骨硬朗,福大命大,這才茍活了下來。
類似的行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直到那次事情鬧大,谷主大人訓斥一番,自此之后才稍微收斂了幾分。
“這老東西在咱們身上吸髓抽血,估計地窖里藏的金銀,夠他花幾輩子了!”
鄭老三說著,很恨不已,氣得在地上猛地啐了一口。
“呸!老子真想搶了他娘的,讓這老貨哭暈在茅廁……”
蘇道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英雄所見略同,咱倆想一塊去了。
鄭老三只是過過嘴癮,但他可是真想搶,誰讓自己真的缺銀子呢。
時間一轉,又過去了三個月。
一輪殘月掛在夜空,晚風習習,吹動林間的樹葉沙沙作響,夾雜著蟲鳴之聲,顯得靜謐幽森。
一道身影忽然飄過,仿若踏雪無痕,在這陡峭的山林間如履平地。
時而腳尖一點,時而從樹稍一躍而過,動靜細微,速度頗快,在夜色的掩飾下毫不起眼,幾乎融為一體。
蘇道一個鷂子翻身,從丈許高的山石上跳落在地,輕如鴻毛,飄逸出塵。
他收住腳步,眉眼間帶著笑意。
這幾個月里,每隔幾日入夜之后,他都會來此僻靜的山林間,練習輕功身法。
他雖沒有什么武功秘籍參照,全憑前世那點跑酷的經驗,自己瞎琢磨,一邊摸索。
如今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先天之炁加持下,他已經可以一步彈起一兩丈遠,輕輕一躍三四丈高,簡直堪比傳說中的武林輕功高手,飛檐走壁不在話下。
如此一來,劫富濟貧的大計便又近了一步,便更穩妥了幾成。
只可惜,他空有一身修為,奈何缺乏攻伐手段,唯一一門所知的神通引雷訣,卻要到了筑基境界方才能施展。
說到底,還是前世地球道法凋零,流傳下來的修道傳承百不存一。
這種感覺,就好像坐擁寶山,卻只能望而興嘆。
好在,先天之炁玄妙非凡,哪怕是最粗淺的運用法門,也足以讓人脫胎換骨,堪比凡人武道間的絕世高手。
抬手打出千斤之力,試問什么血肉之軀能扛得住一擊,至少同等碳基生物范疇內,應當是無敵了。
唯一可慮的,就只有那位讓蘇道忌憚不已的仙師大人了。
……
甲字九號礦洞內。
蘇道眉頭微皺,手里的鐵鎬揮動著,腦子里思索著該如何悄無聲息地潛入吳長老的住宅。
這老頭膽小怕死得很,居所附近戒備森嚴,想必定然還有不少武道高手把守。
一個不慎,引來那名修煉者,那就得不償失了。
此事得小心謹慎,絲毫馬虎不得。
幾名身著礦監司統一勁裝的黑衣漢子,突然來到了此處。
“誰是蘇道?”
鄭老三等人聽著動靜,都聞聲趕來,看到那幾名漢子都是不由心頭一凜。
“我就是。”
蘇道站了出來,鎮定自如。
打頭那男子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沒有多解釋什么,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道。
“跟我們走。”
“蘇大哥……”
一旁的王慶生焦急萬分,連他都知道被帶進了礦監司的人,沒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蘇道卻只是沖他微微一笑,示意讓其不用擔心。
待他隨那幾名黑衣漢子離去后,鄭老三拍了拍憂心忡忡的王慶生,安慰道。
“蘇老弟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話雖如此,他自己心里也沒底,萬一那藥堂老板娘不愿意出手撈人,那蘇道可就真兇多吉少了。
“你們去找李頭兒說一下這事,我出去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