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狼煙散后
- 呂布:請別叫我三姓家奴
- 長河的陰陽魚
- 2229字
- 2024-11-06 08:10:00
塞內議事廳。
“奉先,此番大勝,我五原漢兒可謂揚眉吐氣,我就從來沒打過這么痛快的仗!”
魏越激動的手舞足蹈,不慎牽動手臂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這副憨樣,把眾人逗得捧腹大笑。
自前些年,夏育等北擊鮮卑大敗,將幽并兩州精銳損失殆盡后,漢軍在抵御鮮卑侵掠這方面就越發力不從心,北境漢兒也被鮮卑胡騎打得抱頭鼠竄,不斷南遷。
今日一戰,對他們來說,真可謂是一雪前恥!
“這就把你樂成這樣了?你們要是知道此戰繳獲如何了,不笑得飛起來。”呂布高興大笑,他很想看看這憨貨待會會是什么表情,于是說道,
“阿廉,你來給大家說說繳獲如何!”
成廉激動的咳了兩聲,自豪地大聲念道:“此戰殺敵四百八十七人,俘虜百五十人,繳獲物資堪稱豐厚,各種刀槍箭矢數不勝數,戰馬數百匹,最重要的是全套鐵甲就有……三十八領?!?
在念及鐵甲時,他微不可察的朝呂布眨了下眼睛。
呂布心領神會,隨即嘴角笑的更高了。
發達了!
這一眨眼,絕不意味著他多了一副鐵甲,十副鐵甲那么簡單……而是一半!
整整三十八副鐵甲被他私吞了!
貪污是不對滴!可值此風云亂世,手中刀劍便是至理名言,唯有武力才是蕩平一切不服的真理啊。
要知道,前世麾下那支所向披靡的強軍——陷陣營,可給了他很大的驚喜。
那今生為何不再組建一支類似的鐵騎強軍呢?
這也點醒了呂布,他手下如今都是如魏越成廉這樣的驍將,讓他們帶頭沖鋒倒是綽綽有余,但練兵嘛,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看來還是得吸納一些有一技之長的人才,比如說張揚、張遼、高順這些,張遼應該還穿犢鼻褲瘋玩吧,高順這家伙與世家大族多有牽連怕是要多費心思,張揚這位老兄弟倒是可以接觸接觸。
對了,還要找些謀士來給他出謀劃策。可這年代能讀書的基本跟世家大族有牽扯,怕是沒多少人真正看得上他。
長路漫漫吶!
至于說如何承擔貪污的后果?
他卻是不甚擔心,不說眼前列位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僅憑他跟督家女曖昧不清的關系,就沒人有這個膽子檢舉他。
眾人可沒注意到呂布的沉思,紛紛高聲呼喊,要將心中喜悅完全釋放。
但大喜之后難免大悲。
這不,魏越忽然喜極而泣,哽咽嘆息:“要是戰死的兄弟們還活著該多好,就能跟著我們一起享福了!”
成廉趕緊給他肘了肘。
你個不懂事的魏胡子,凈說些壞氛圍話,掃了大家的興。
詭異的氣氛就這樣在大堂彌漫開來,方還群情激昂的隊率什長們,頓時啞火,有人低頭惋嘆、有人轉身不語、有人攥緊拳頭……
戰爭么,總是要死人的,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不然,哪來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只有活下來的,才能享受勝利果實,而他們就是活下來的!
此次鮮卑單于和連率西部鮮卑南侵并涼二州,說是聲勢浩大,其實只是各部精銳齊出,旨在深入漢地搶完就走,而將大部分兵力留守在草原,防止其余鮮卑的偷襲。
而其南侵主力基本在涼州北地武威二郡,并州只不過是順帶的,所以呂布等人遭遇的不過是支“偏師”罷了。
可僅是這支偏師,卻也讓雞鹿塞一眾兵卒損失慘重。出擊時一共一百九十五人,戰死者三十九人、重傷身殘者六十七人,剩下的幾乎人人帶傷……
不可謂不慘烈!
呂布沉默半響,倏然挺身直立,舉杯朗聲道:
“我五原男兒與敵死戰、為國捐軀,皆是鐵骨錚錚的大丈夫,如今斯人已逝,我們卻不能忘記他們。”
“請諸君與我共舉此杯,以祭亡者之靈!”
眾人應聲,共同舉杯,高喝:“祭亡靈,愿逝者安!”
舉杯,祭酒,一場悲壯的儀式就此結束。
“但愿那些戰死的同袍,在天之靈會有所感應吧?!?
心頭哀嘆之余,呂布更是明白,此時正是他收買人心的關鍵時刻,于是趕緊趁熱打鐵連發數言:
“阿越,收斂好戰死袍澤的遺體,事后運回家鄉,絕不可讓他們埋尸離地!”
“阿廉,為死者遺孤下發的撫恤金你給我盯死了,若有人貪墨半分,我拿你試問!其中若有孤苦伶仃的孤兒,全交由我來撫養!”
“諸君旦請放心,但你們的功勞我都會一一如實上報給府君,不會有半點差池,我呂奉先雖不是什么好人,但絕不會虧待手下之人!”
魏成二人跪地應諾,其余眾人也是目光灼熱,看向慷慨激昂的呂布。
這年頭當兵,不就求一個生前死后的保障么?
而兵卒一旦有了保障,軍隊便會有最起碼的秩序;團體有了秩序,自然如指臂使,所向披靡!
呂布雙手虛抬,眾人噤聲。
這才道:“塞中糧草不足,雖俘獲馬匹甚多,可將傷馬殘馬充作軍糧,但也僅夠我們食用,那些鮮卑俘虜又該如何處理?”
“不如一刀殺了了事,養著這些狗奴,受氣不成?”性情憨直的魏越,氣憤不已。
魏越的激憤迅速感染了其他人,于是便有不少人表示贊同。
“對,殺了他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能讓他們浪費我們的糧食!”
就連呂布一向看重的成廉也是低頭不語。
偏偏這時候縮在角落的魏續語出驚人:“不能殺,后勤糧草遲遲不至,恐怕其中大有問題,何不留下這些鮮卑人,去給我們多尋些吃食?”
呂布示意他繼續說。
“比如說屠申澤!”
“那是一方大湖,足有上百頃之遼闊,我問過塞內老卒,澤中鮮魚品類繁多、數量驚人,他們以前便多次下河捕撈過,所以此澤必可極大緩解我們的糧草問題!”
魏續說的很快,但又字字清晰,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重拾呂布信任。
他突然語氣一厲,“何不將鮮卑狗奴分成五人一隊,整隊以麻繩牽引,再擇一隊長,一人逃亡殺隊長,隊長逃亡誅全隊,由此逼他們專職為我們捕魚,再由漢卒在他們身后看守警戒!”
這聽得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真狠吶!
依照天時,過不了幾日恐怕就開始下雪了,如此天氣出去捕魚,豈不是比一刀砍了還折磨人!
“善!”
呂布撫掌而笑,此計雖是毒辣,卻也正合他意。
對于敵人,就不必講什么客氣了。留他一條狗命就已是萬分開恩,至于冬日下河捕魚會不會死?
那就要看這人今生是否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