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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噩夢

秋水雪月在拿到筆記本和照片后,向老維道了一聲謝就離開了。

老維緊緊皺著眉頭。

湯毅問道:“怎么了老維?又治好了一個患者,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啊。”

“那只是暫時的情況而已,孩子。”

“什么意思?”

“你自己來看看吧。”

屏幕上出現(xiàn)的改造項(xiàng)目,多到讓湯毅倒吸了一口涼氣。

“骨骼,血液循環(huán),人造肌肉……她到底改了多少東西?”

“你應(yīng)該問她沒改多少東西才對。”

V插嘴說道:“這么說,他已經(jīng)把自己弄得和亞當(dāng)·重錘一樣了?”

老維嘆了口氣,“還沒有到那種程度,但是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絕大多數(shù)的賽博改造人了,也真虧她能扛到現(xiàn)在……挨千刀的荒坂。”

“對了老維。你能詳細(xì)說一說拉斐爾先生失蹤的原因嗎?”

“我只能說我找到的情報(bào)很有限。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失蹤有很大可能是公司的手筆。”

V感覺有些說不通:“那不對啊。如果拉斐爾先生是因?yàn)楣静攀й櫟模撬譃槭裁匆ギ?dāng)公司狗呢?”

“很簡單,咱們?nèi)枂栔赖娜司托小!?

V看著湯毅,“行了,咱們在談?wù)履兀隳懿荒懿灰_玩笑?”

湯毅已經(jīng)接通了電話,老船長的聲音響起:“呦,小哥,難道打電話來。是想念老船長了,還是想要找活干呀?”

“這不是遇到了些麻煩嗎?想要借老船長的‘驚世智慧’一用。”

“我就當(dāng)你是在夸我嘍。說吧,是什么事?”

“老船長,你有聽說過‘秋水’這個姓氏嗎?”

“秋水?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聽出來了。老船長,你肯定知道點(diǎn)兒什么。”

“我知道的‘秋水’只有一個。和荒坂有關(guān)?”

“對,和荒坂有關(guān)。”

“好吧。給你個忠告小哥。離名字里帶‘秋水’的荒坂遠(yuǎn)一點(diǎn)。”

“能詳細(xì)說說嗎?”

“當(dāng)然,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至少對于那些混過公司情報(bào)圈子的人來說是這樣。”

湯毅聽到了打火機(jī)的聲音。

“嘶~呼~。小哥,我給你說過,我曾經(jīng)幫公司干過一段時間的臟活,記得嗎?”

“記得。”

“不瞞你說,我和很多不同公司的情報(bào)部門打成過一片——物理層面上的。在這幫人里最難對付的之一就是荒坂的人。

荒坂是個日本企業(yè)。他們的管理方式跟咱們有很大的不同。特別是他們還牽扯到什么‘武士道’、‘主公’之類的東西。不是他們?nèi)ψ永锏娜耍苡锌赡苓B他們在說什么都聽不懂。

荒坂的忍者部隊(duì)就是這一套莫名其妙體質(zhì)的產(chǎn)物。這群人雖然也在替荒坂搞情報(bào),但是他們直接聽命于荒坂三郎那個老東西。這和普通的荒坂特工不同,同樣這幫忍者也比普通的荒坂特工要難對付的多。

你說的‘秋水’就是這幫忍者里相當(dāng)出名的一群人。據(jù)說這個家族在幾百年前就已經(jīng)在為荒坂效命了。”

湯毅提問道:“那老船長你說要遠(yuǎn)離他們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你是收到委托,要去對付秋水家的人。相信我,趁早推了這門差事。不然你會發(fā)現(xiàn)賠進(jìn)去的,一定比賺到的要多。

如果你是想替他們辦事,那你更得小心一點(diǎn)。秋水家現(xiàn)在可是荒坂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為什么秋水雪月會和荒坂賴宣有關(guān)系?”這是湯毅、V、維娜三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湯毅問道:“老船長。你是不是搞錯了,秋水家為荒坂家服務(wù)了幾百年,怎么還服務(wù)出仇恨來了?”

“這跟第四次公司戰(zhàn)爭有關(guān)。當(dāng)年秋水確實(shí)是荒坂最忠心也是最寵愛的一條狗。出于對他們的信任,荒坂三郎把秋水交給了自己的大兒子荒坂敬,要求他們保護(hù)自己繼承人的安全。

結(jié)果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第四次公司戰(zhàn)爭,荒坂塔吃了一發(fā)核彈。荒坂敬也在秋水家忍者的保護(hù)下被人弄死。說白了,荒坂三郎交給他們的任務(wù),他們一項(xiàng)都沒有做到。

知道自己最受寵的大兒子已死的荒坂三郎勃然大怒。秋水家的人也自然一起吃了個瓜落。至少在我辭職之前,得到的消息是秋水家和荒坂家的關(guān)系十分緊張。”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行的話,小哥你去問問來生的女王?”

“你是說羅格?”

“沒錯。羅格。那個老女人就是當(dāng)年那群給荒坂點(diǎn)了個大炮仗的人中的一個。你要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問她準(zhǔn)沒錯。”

“那你能安排一下嗎?”

“這恐怕不行,小哥。羅格不太喜歡和別人談?wù)撈渌^去的事。老船長我還有不少吃飯的生意掛在她身上呢。不過你們也不是沒有機(jī)會,好好做委托吧。說不定等你們大名鼎鼎之后,就可以找羅格好好請教一下當(dāng)年的事了。”

“謝了,老船長。這些情報(bào)要收多少錢?”

“錢?談錢就太見外了。你們有空過來幫老船長我清理幾個委托就行。”

湯毅和老船長告別后掛斷了電話。

V摸著下巴說道:“這就能說得通了。秋水家不甘心被荒坂家的人一直針對,就決定幫有反骨的小兒子上位。這樣自己還能再混個‘從龍之功’。”

“成語用的不錯,但是我不覺得事情這么簡單。”

V看向湯毅,“你覺得還有別的可能?”

“直覺而已。”

“實(shí)在不行我們可以問問本人。”

“V,你真覺得她會告訴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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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雪月夢見了自己的母親。她夢見自己的母親抱著自己,自己的父親正在給她們拍照。

“為什么要用膠卷,老公?”

“當(dāng)然是為了更好的保存下來。數(shù)據(jù)會損壞,但是保存得當(dāng)?shù)哪z卷永遠(yuǎn)不會。”

她夢見自己一家三口正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那是她心中最快樂的時光。

“維姬(Vicky)?”

“爸爸?”

“等會兒想去吃什么?”

“塔可!”

“不如咱們?nèi)コ匀樟显趺礃樱繈寢屢呀?jīng)很久沒有吃過日料了。”

“好!”

突然,木馬的速度越來越快。自己的父親不見了。母親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了淚水,自責(zé)與悔恨。

“媽媽,爸爸呢。”

“抱歉,維姬……”

母親泣不成聲。

一個穿著和服,面容冷酷的老人出現(xiàn)在維姬的面前。“你就是明日奈的女兒?”

母親在旁邊哭著說著什么,但是像隔著一層后墻,什么都聽不清。

老人打量著她,就像在打量著一件工藝品。

“我是你的外公。以后你就叫秋水雪月。”

“可是我的名字是維多利亞……”

話還沒說完,她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她覺得自己腦袋發(fā)沉。

“記住!你是秋水雪月!”

“我是維……”

又是重重的一耳光。

“你是秋水雪月!”

“我不是……”

啪!

“你是秋水雪月!”

“爸爸……”

啪!

……

她已經(jīng)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一直對自己百般寵愛的父親和母親也不知去向。只有那個冷酷老者的聲音一直回蕩在自己耳邊。

“記住!你是秋水雪月!你是秋水家的孩子!”

她遍體鱗傷,已經(jīng)沒有力氣哭喊。雙眼無神的她只能木訥的跟著老者的聲音喃喃道:“我是秋水雪月,我是秋水家的孩子。我是秋水雪月,我是秋水家的孩子……”

她身上只穿著單衣,來到了一處森林,安靜又冰冷。天空中下起了大雪,在雪中她終于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已經(jīng)瘦的脫了像,一臉憔悴,雙眼無神。

她想撲進(jìn)母親的懷里嚎啕大哭,想要發(fā)泄自己心里的所有委屈。

可是母親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拼盡全力奔跑,卻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

“對不起,維姬。以后媽媽可能不能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好好活下去。”

“媽媽!你要去哪里?爸爸呢?等等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里!”

母親像壞掉了的人偶,一直重復(fù)著那幾句話,消失在大雪里。

她累了,想要停下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揮舞著棍棒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

“你就是秋水家的小崽子?”

她沒有來得及說話,棍子就立刻招呼到了她的身上。

“跑起來,小崽子!我沒說停下,你就不能停!”

為了躲避男人的棍棒,她只能拖著沉重的雙腿再次跑了起來。

但是男人的棍棒如影隨形。

最終她跑不動了,她只能倒在地上,蜷縮的身體任由棍子在自己身上留下淤青和血痕。

“哈哈,這就不行了?”

“廢物!秋水家的人都是廢物!”

她想起了那個游樂園,想起了那個自己一家人經(jīng)常做的旋轉(zhuǎn)木馬。她想起了爸爸的笑容,想起了媽媽溫暖的懷抱。

“媽媽……”

“喲,她還在想媽媽呢。”

周圍一群看不清臉,穿著和自己相同的衣服,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人嘲笑著蜷縮在地上的她。

媽媽來信了,信上字十分潦草,還被淚水模糊了字跡。是她能看得出來,媽媽在信上說自己對不起她和她爸爸,希望她能勇敢堅(jiān)強(qiáng)的活下去。

突然有一天,信變了。

信上的字工整,內(nèi)容也變成了“你是秋水家的孩子,你要讓秋水家以你為傲”。

這不是媽媽的信。但是她太痛太累了,已經(jīng)沒有辦法繼續(xù)思考。

嘲笑聲又響了起來。

揮舞著棍棒的男人又叫了起來,“你還打算趴多久!”

那個穿著和服的老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記住!你是秋水雪月!你是秋水家的孩子!”

“秋水雪月!給我站起來!”

“秋水雪月!秋水家的大廢物!”

“秋水雪月!你要讓秋水家為你驕傲!”

她捂著耳朵,想把聲音拒之門外。但是那些聲音好像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叫著自己最不喜歡的名字。

“秋水雪月!”

“秋水雪月!”

……

“秋水雪月!”

她猛然將自己從噩夢中拽離出來。她眼前是亞瑟·詹金斯有些不滿的眼光。

她彎下了腰,“對不起,詹金斯部長。”

亞瑟·詹金斯揮了揮手:“秋水小姐注意休息才是。”

詹金斯部長對著在看笑話的其他反情報(bào)部員工說道:“看看你們自己,還有臉笑嗎?秋水小姐進(jìn)入反情報(bào)部不久,能力可比你們當(dāng)中絕大多數(shù)人要強(qiáng)。不然我也不會認(rèn)命她來當(dāng)三科的新科長。

現(xiàn)在我們繼續(xù)。秋水小姐,向你未來的部下說幾句?”

秋水雪月看著那些同事們或嫉妒,或懷疑,或嘲笑的目光,強(qiáng)行壓下了心里的煩躁與憤怒。

“首先我很感謝大家的支持……”

十幾分鐘的講話,在秋水雪月心中比幾個世紀(jì)還要漫長。

會議結(jié)束后,詹金斯說到:“好好干,不要讓我失望。你可是肩負(fù)著秋水家的榮耀。”

秋水雪月悄悄攥緊了拳頭,“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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