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他在大馬路上撿了個先生？
“老人家，你再幫我看看這些舊物？”
被打擊了一番，高瑞這回老實了，指著箱子里面的東西說道。
“除了這些，還有嗎？”
“嗯！還有！”
順著高瑞手指的方向，墻角還有幾口箱子！
“咦，這木箱子有點來頭！”
看到幾口古樸的木箱，老頭頓時來了興致。
“這個是楠木的，這個是樟木的，這個，應該是黃花梨……”
老人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觸摸辨別，渾濁的雙眼瞬間閃耀出神采！
高瑞也滿臉興奮，上前把箱子一一打開。
里面放滿了古董、玉器，還有字畫文玩！
耿浩還真是給力，短短數日，就收了這么多！
高瑞有些得意地看向老頭，這總得讓他琢磨上一陣子吧！
正好可以看看這老頭到底有幾分本事！
意外的是，老人并沒有高瑞期待中的興奮，反而捶胸頓足，破口大罵。
“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這么多好東西，堆在一個箱子里！真是暴殄天物啊！敗家子，敗家子！”
“這是字畫，怎么能和瓷器放在一起？”
“這明朝的宣爐，怎么就這么扔進去？要是刮花了怎么辦？”
“還有一套紫砂壺！就這么擱著？你的人怎么辦事的？敗家啊……”
“這么些好東西，應該各自分開，單獨存放。你們這個搞法？不行！不行！真是氣死我了……”
老人邊看邊罵，情緒很是激動，偶爾看高瑞一眼，高瑞都感到脊背發涼……
耿浩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非得被老頭子滅了不可。
高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出聲：“呃，我也不知道他會把所有東西放在一起，明天我把他叫過來，您盡管狠狠地批評他。”
“哼！”
老人甩手冷哼。原本畏畏縮縮的他，此刻已是怒氣沖天。
這些古董讓他重新煥發了“生機”！
只見他用那雙枯枝一般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撫上木箱，從箱子里輕輕地拿出一幅字畫，
如對待心愛的女人一般，鄭重地捧起來，再緩緩打開。
那是一幅以竹子為主題的古畫。
老頭仔細檢查過全畫，確認沒有損壞，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又低頭盯著古畫觀摩了良久。
待抬起頭來，他的眼神中綻放出奇異的光芒！
高瑞立刻意識到這幅畫不簡單！
只見那圖上，竹子畫的很是纖瘦，形態栩栩如生。竹節和竹葉的細節，都完美地呈現了出來。
“你小子，運氣是真不錯。”
老頭滿意地笑出了聲。
“這是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真跡。”
“真跡！”
鄭板橋的真跡！
料是高瑞兩世為人見識再廣，此刻也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要知道上一世，幾十年后，鄭板橋一幅畫可以拍出幾千萬的天價。
這幅竹圖雖然沒有那幅畫那么大，但是七八百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小伙子，給我五十塊一個月，包吃包住，以后你收回來的舊東西，老頭子我全包了，給你掌眼！”
老頭毫不客氣，伸手講價。
高瑞也不小氣，當場同意！
他笑著就從兜里掏出五十塊，塞到老人手上。
這回，老人才是真的驚到了！
“你就這么相信我？”
“您老是個懂行的人。我早就看出來了！五十塊一個月，能請到您這樣的掌眼，值了。”
“哈哈！”
老頭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你小子有魄力，我喜歡。想當年，燕京城里想請我李長虎去當掌眼的典當行不在少數，沒五十塊大洋起步，我看都不看一眼。”
李長虎！
典當行！
看來真遇到高人了！
“你叫我李老頭就行了。”
“我叫高瑞。”
一老一小，相視而笑。
“李老頭，要不你先去休息，這些東西明天再弄。”
“你這里面好東西不少！歇了這么些年，看到你這些寶貝，我心癢癢啊！今晚我就要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
“呃，李老頭！”
“放心，我這把老骨頭，硬朗的很。”
“那我留下，陪你看。”
“也行，我正好需要一個幫手！”
李老頭說著，就開始整理箱子里的東西。
“這是一尊宣爐。”
他從箱子里拿出一尊銅爐。
銅爐上布滿了紋路，看上去很是精細。
“宣德爐？”
高瑞記得，這是個國寶級的古董！
前世的拍賣會上，一尊宣德爐價值過億！
只見李老頭雙手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銅爐，那愛不釋手的樣子真是情真意切。
高瑞忍不住又去翻了耿浩的小筆記本。
那上面赫然寫著：
古法銅爐，十塊錢！
有沒有搞錯！
耿浩竟然用十塊錢回收了價值過億的宣德爐！
將來會漲多少倍？
一千萬倍！
高瑞自己也嚇到了！
“你知道宣德爐？”
李老頭詫異地看著高瑞，沒想到這個小友懂的還不少。
“知道一點點而已。懂還真的談不上。”
高瑞笑著說道。
李老頭整個嘴都沒合攏過。
他也笑道：“這的確就是宣德爐。而且保存完好。你看，這漆面，完整沒有破損的痕跡。這漆面看似黯淡，實則另有光芒。這爐面，品質細膩，堪稱完美！”
“高瑞，你是撿到寶了。這種品質的宣德爐，老頭子幾十年只聽過沒見過，想不到今天在這里遇到，死而無憾了！”
李老頭恭敬地把宣德爐端放在桌上，虔誠的樣子如同一個信徒。
“這尊宣德爐，保存是比較完好的？”
“宣德爐產量極少，經過了這么多年，存世的更少。更不用說保存完好，我可以保證，你的這尊宣德爐，在當世存貨中價值能排前五！”
高瑞一聽，不由得心花怒放！
李老頭這個行家，給了這么高的評價，那這尊宣德爐的售價可能比他記憶中的更高！
無價之寶？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你小子，運氣真好！”
李老頭羨慕地看向高瑞。
“收廢品能收到古董，是運氣好嘛。”
高瑞立馬變得謙虛起來。
是高瑞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讓更耿浩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到舊物就收。
把老物件，甚至是古董字畫當廢品賣的人，根本不需要開高價買。
高瑞一筆錢花出去，買一批古董保存起來。
再過數年，這些東西的估值就可以高達幾十億上百億，甚至還不止。
“李老頭，你再幫我看看別的！”
高瑞指了指剩下的一些物件。
“幫我把這些都擺在桌子上，或者地上。注意不要互相碰撞，免得出了什么紕漏。”
李老頭直截了當，高瑞也不多說，兩人忙活起來。
“這要紫砂壺，清代名家制作！”
“這是宋代的瓷器，非常好！”
“這兩塊玉是民國仿品，但是玉石本身的品質還不錯，價格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