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下飛機，就感覺京城天氣變暖和了，他們去柏林時，京城白天還零下幾度，過完春節后，白天氣溫零上4、5度。

原本以為會受到熱烈歡迎，結果就是只有朱霖丈夫一個人迎接他們。

“小顧，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確實。”顧長青輕點一下頭。

“《紅高粱》主創幾天前就回京城，他們還在酒店開了一場慶功宴，反而你這位拿金熊獎的導演，不被人們重視，這就是你不在電影制片廠待遇。”

顧長青不會在乎這些，銀行卡里的美元才是實實在在，《紅高粱》賺再多錢也是西影廠的，老謀子獲得利益很少。

不然他以后也不會和張衛平合作開新畫面影視公司。

坐車回大石作胡同路上，朱霖丈夫告訴他：“我聽聞有人到廣播電影電視局舉報你，你在京城得罪什么人沒有？”

“姐夫，你了解我，在京城這段時間我雖說不上八面玲瓏，也不會得罪什么人，恐怕是遇到同行了。”

“哦，那我就明白了。”他知道顧長青在說誰。

汽車停在四合院門口，老朱面帶笑容開門，待白色拉達汽車走遠，他笑著問：“這次在柏林買不少好東西吧？”

“呦！”顧長青一拍大腿：“看我這記性，忘記給朱大叔帶禮物，下次一定給你帶。”

老朱表演一個川劇變臉，剛才還熱情洋溢，聽到顧長青沒給自己帶禮物，臉立刻就耷拉下來。

回到東廂房屋里的顧長青，坐在椅子上偷笑。

他就是故意不給老朱帶禮物，想看看這位愛占小便宜之人的反應。

……

正在睡夢中的顧長青聽到老朱大喊聲：“小顧！你的電話。”

聽到喊聲，他披上衣服，把桌子上《十面埋伏》劇本放進抽屜里，隨手鎖上。

老謀子玩陰招舉報他，顧長青就抄襲他后世拍的電影，《十面埋伏》投資不多，票房還挺高的，特別是在日本、韓國、北美。

這部電影印象最深就是國際章怎么死都死不掉。

剛走進正房客廳就聽老朱嘮叨：“這一個月電話費要多少錢，我打不了多少電話，這部電話都快成你專線了。”

“多少錢一分鐘，我給你錢。”說罷，顧長青接起電話。

對方的嗓音尖銳，立刻問著：“請問是顧長青嗎？”

“我是。”

“這里是廣播電影電視局，請你下午過來一趟，有事找你。”

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知道要經歷這一關。

“好的，我下午過去。”

放下電話，顧長青從錢包里拿出10塊錢，放在茶幾上：“朱大叔，這是電話費。”

老朱明顯感覺到小顧要疏遠自己，這次從柏林回來沒帶禮物，昨晚人家自己買的燒雞吃，也沒有叫他。

人不會承認自己錯誤的。

老朱也是一樣。

他只會認為顧長青獲獎后，整個人都變了。

……

吃過午飯后，顧長青騎著摩托車出門，他先在食雜店買兩包煙，在店里給何冰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

“何冰，我顧長青啊，你聯系一下胡君、趙喨、陳老、還有劇組其他人，晚上我在豐澤園請大家吃飯。”

“導演，你回來了？”何冰在電話里問。

“昨天就回來了。”

“好吧，那我通知他們。”

出門后一路向西，在真武廟四條北巷停好摩托車。

廣播電影電視局這個地方，電影人們又愛又恨，拍電影的都不想有審查，導演們也知道這不現實。

剛走到大門口，顧長青就被攔住。

“你想要找誰？”

顧長青心里想著：“這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

“我接到李衛囯電話，叫我到這里。”

開門的人讓顧長青填寫個人信息，隨后他打電話給辦公大樓。

過了幾分鐘……

一位中年男人來到門口，他先看了一眼顧長青，帶著他走進廣播電影電視局大院。

走進辦公大樓后，來到一間會議室，這里有許多領導。

核心就是一件事，明天廣播電影電視局、文化篰、宣傳篰等人，一起去看海。

這個海，不是指大海。

顧長青也沒想到會有這事，他高興的同時，又不知所措。

回到家后，久久不能平靜。

晚上聚餐時，原本想著給大家發獎金，他都把這個事忘了。

……

翌日，下午。

他們坐車去看海，到這里時，顧長青感覺一切都很新奇。

領導和他握手，詢問著：“你需要什么支持嗎？”

顧長青笑著回道：“國家經濟蒸蒸日上，以后經濟會越來越好，人們娛樂生活也會增多，我想建一個影視城，把港澳臺、韓國、日本、東南亞等電影行業人員吸引過來，他們在影視城拍電影，可以增加當地就業人口，還能擴大中國文化影響力。”

領導笑著說：“你這個想法很好啊，需要什么幫助，他們會配合你的。”

顧長青笑著回道：“謝謝國家支持！”

昨天從廣播電影電視局回來，他就在想這個事，顧長青見領導機會不多，趁機把建影視城的事說出來，以他對領導了解，肯定會說支持的。

想要在國內站穩腳，還要把MK2電影公司、環球影業吸收進來，國企和外資成立影視城集團，顧長青才好在其中謀取利益。

他的想法是在青島和魔都這兩地，選一處建影視城。

魔都的優勢，有戲劇學院，可以吸納人才，還可以拿地搞商業地產，以及游樂城項目。

影視城和游樂城賺不到錢，房地產能賺到大筆錢，房子周圍有影視城和娛樂城，房價自然會上漲。

現在是1988年，國內房地產市場有30年黃金時期，國企拿地容易，外資提升逼格，顧長青在中間躺著賺錢。

在魔都建影視基地壞處，就是魔都用地緊張，不會有太多空地建影視城、游樂城、房地產。

青島建影視基地好處，可以拿大面積土地，這些地就像李嘉誠一樣，先屯著不開發，十幾年后國內房價上漲，再開發房地產項目。

在青島建影視城不好地方，相比于魔都，青島不容易吸引人才，國際知名度不如魔都，房價也趕不上魔都。

……

汽車行駛在府右街，廣播領導問他：“小顧，你剛才放什么大炮？你才多大，就建影視城？”

“領導，咱們國內缺什么？”

“缺錢，你有錢建影視城嗎？”

“我認識MK2電影公司老板馬林-卡密茲，還認識環球影業的人，他們或許可以出資。”

“那你說，影視城建在什么地方？”

“魔都和青島都可以。”

“怎么不是京城？”

“我想在影視城復刻1：1故宮，以后港澳臺、日本、韓國電影人到國內拍戲，就在影視城拍戲就好了，不用再到故宮拍戲。”

“領導，咱們國內馬上突破11億人口，以后電影票30塊錢一張，一人一年看一場電影，票房都有330億，我把這個數據告訴國外投資商，他們愿意出資建影視城。”

“地方拿出土地，做好三通一平，可以在影視城公司里占股，我們要開創一種全新模式，國企、民企、外資三家合作成立一家股份制公司。”

還可以這么搞？

領導有些懵。

回到廣播電影電視局，領導把舉報信給顧長青。

“有些人見你獲獎眼紅，小顧你以后拍電影先送劇本到局里審核，要加強紀律性。”

“謝謝領導關心。”

他拿著舉報信走出辦公大樓，剛出大門就拆開看。

信里內容把顧長青寫成十惡不赦之人，違規參加西柏林國際電影節，有意抹黑國內人，給西方遞刀子……等等。

原本抄老謀子后世拍的《十面埋伏》有些愧疚，此刻他心里沒一絲愧疚，還有些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