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刺殺失敗,林出奇氣的掀了整個林氏祠堂。
正打算派出青冥城最后的底章,卻見一個行為鬼鬼祟祟的人從不遠處走了出來,一聲呵斥,那人便嚇得掉了手中的盒子,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極為迅速的離開了這座守衛森嚴的城主府。
見到歹人如此的猖狂,林出奇終是恨的發紅了雙眼,用斧頭劈開了那只并不是很堅固的盒子,卻不見盒子里有任何東西,便跨進祠堂,朝著祖先的排位深深鞠上幾躬。
“林家的列祖列宗,你們別怪出奇太狠,實在是那群人太可恨!”
撣了撣身上的香灰,林出奇起身,走近祠堂的暗室,取出一個泛著黑光的盒子,“展賽仙,即刻傳令下去,就說酋寸圖在極樂河中,若是想要知道極樂河的所在之處,便人均二百兩銀子。”
既然你們想死,那我就送你們一程,這二百兩銀,就當是為你們準備的棺材錢。
“極樂河?”
聽到這樣一個地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情,有很驚訝的,有害怕的,有淺笑的,還有部分沉思的。
“感謝城主告知我們寶圖所在之處,不過,獅子大開口可不是什么好習慣。”一只匕首沒入侍衛的后心,頌涵微微一笑,她這輩子,最討厭威脅。
夜間,一個黑影閃過,玉蘭婷隨即追了上去,奈何對方跑的太快,實在是無力招架,只得藏在一個很是隱蔽的洞口,等待著那人的再次出現。腳步聲漸漸逼近,玉蘭婷握緊手中的劍,朝著那人的胸口刺去。
兩柄武器交碰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當雙雙看清對方時,都愣住了。
“是你?”
“怎么是你?”二人同時發出聲音。
玉蘭婷望著一襲白衣有如謙謙君子的李金琪,一時間卸下了防備,稍稍平靜了一下自己不安的心情,很奇怪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為了追一個黑衣人,結果遇到了你。”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有些憂慮的人,才意識到他們皆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不好,得趕緊回去。”李金琪很擔心林金奕會受到攻擊。
玉蘭婷一把揪住他,“你先別管他們了,還是想想怎么離開這里吧。”李金琪有些不理解玉蘭婷的話,轉過身一看,頓時傻了眼,望著那四不像的怪物,在心里默哀著這是個啥?
另一邊客棧的其他人也一臉恐懼的望著那不同奇丑無比的變異怪物。
今夜注定不平凡。
林金奕望著眼前那一群長相奇丑,滿是血污的不明物體,突然有些畏寒,論單打獨斗,他們這群人絕對不是這群怪物的對手,唯一的方法便是聯手。
“在場的朋友們,也許在以后的某個時間段里我們是敵對,但是現在我們須得團結起來,共同抗擊這些怪物。”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今夜務必要除掉這些勢力強大的江湖人士,不然,后患無窮。”林出奇仰望著夜空中那約莫染著淡淡紅色的圓盤,目光深遠而狠毒。
“老爺,這催動禁術可是會遭天譴的啊,為了這么一群人和那個昏君,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展賽仙的表情略有不安。
有了血的祭祀,那群變異怪物戰斗力也愈加強大,在場眾高手的結盟實力也漸漸弱了下來,重傷在身,敵人的強大,讓一切都朝著一個不太好方向發展。
變故突生,原本帶有血色的月光突然明亮了起來。
一線生機。
寒光四起,白影翻轉。神路。
刀劍無情,血濺大地。人路。
烈油焦注,火光沖天。魔路。
意念凝結,飛沙走石。佛路。
草木無情,窮盡相引。妖路。
抽尸碎骨,魂魄飄散。鬼路。
天地遂變,永不復見。
風云幻變,何謂極樂?
狂風卷起,凄凄月光,清明夜空,雙腳踏空的那一瞬,眼前一片漆黑,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血紅,似江水在這個世界洶涌奔騰,無邊無際,不現天地,地獄惡鬼,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冥帝鬼王。
“看來這里應該就是酋寸圖的所在地,極樂河下的極樂世界,那個怪物估計是個入口。”玉蘭婷睜開眼,漫天血光中,那一抹白影格外醒目,盡管身染血跡,依舊擋不住那幅俊容。
不知該說些什么,玉蘭婷就那樣看著不遠處鬼門前的李金琪,相對無言。
突然,一個東西攻擊著李金琪。
“小心!”快速的撲倒李金琪,一簇綠色的火焰便拍打在了紅色的石子上,
霎時間,石子化作了塵埃。
不等他們緩過來,一群鬼火便像是追蹤般對二人不相離去。
“這是個,什么情況?”
“別管那么多了,快找出路,我們去前邊那座石橋看一眼。”
“生生相息,萬世輪回,游增煉獄,不得超生。”
紅煙四起,鬼魂游竄,一團猛而急的火焰毫無預兆的撲向玉蘭婷,李金琪快速攬住她,將她護在懷中。
“不要!”
無間之下,被血衣包裹著的林金奕懸掛于搖搖欲墜的鐵鏈之上,無數的鮮血拍擊在地上發著異樣的聲音,低垂的額頭,破碎的身軀依舊擋不住地獄之戰無休止的進行。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原本飄逸靚麗的秀發此刻已經被鮮血化作了數股發結,唇齒間的血液和著身體里仿佛散不盡的靈魂,無可奈何的在那無間煉獄里苦苦掙扎,徒做枉然。
“生命相續,生在了這個虛與實的亂世,你別無選擇,既然已經踏進了無間這個煉獄,那就只能不顧一切痛苦而絕望的活下去。”
“可我并不想這樣活著。”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十六年的點點滴滴重新在眼前浮現,最后握緊了雙拳,震得鐵鏈晃動的更為厲害,被穿刺的雙肩也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卻依舊留不住那些年的父慈子孝,留不住那些年的兄友弟恭。
無力的雙臂終是垂了下去,那充滿恨意的雙眸緩緩闔上,只是那一滴一滴的鮮血還在分秒中流淌。
“罷了罷了,萬世輪回,不過宿命,可悲,可嘆,可惜啊!”
有了他,我這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才有了那唯一一點可利用的價值,都說精
誠所至,金石為開,為什么我那樣盡心盡力的為他們付出,他們終究拿我當一粒棋子?
走在迷宮似的地獄里,頌涵不停地在原地徘徊,究竟何為東?何為西?何為南?何為北?
一排排血紅色的花草樹木,化作了無數飛滾的人頭,化作了無數因變異而成的食人植物,都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撕咬和恐嚇著這數千年以來第一個闖到此地的人類。
緊握手中長劍,頌涵砍出一條路后不停向前跑去。
一串又一串的血腳印不停的穿梭在那一片火紅之中,卻始終都在最初的地方旋轉,“怎么又是這里?”
“何苦繞進這樣一盤不知結局的生死局,即是命中注定,逆天而行就是枉論天道,回不得頭。”
“有本事現身我們打一場,裝神弄鬼算什么英雄?”頌涵看著這一條走不出的血路,不由得心中發秫,難不成是那幾個怪物?
“裝神弄鬼?可笑,在這極樂地獄里,有必要裝神弄鬼?”
萬年古樹,地獄生靈,開啟了的極樂地獄化作了無數鎖鏈,緊緊地勒著頌涵的頸脖,“永生永世在這地獄里煎熬吧。”
“救命啊!”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無數的鮮血也濺落在向映月身上,那原本印著蘭花的淡青衣衫此刻已成緋色,火紅色狐貍面具悄然落地。
許久之后,向映月起身環視著所處的環境,涼意漸漸涌上心頭,如此沸騰的血色世界,除了那個地方還能是什么?自己又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拾起腳邊的一塊石子,完美的拋入不遠處的血海之中,還未看清是何情況,一縷白煙便淹沒在了血色之間。
雖然有想過這血海的不一般,但看到這種情況的向映月依然很是震驚,不由得后退了兩步,卻意外的開啟了十八泥黎的血池地獄。
“薄命有悔,香魂飛逐至天地,溫涅不易,得知死生皆無渺。”空靈的聲音響徹在這一片血色之中,腳下的土地也隨之分離,無數的地獄惡鬼帶著令人做嘔的血腥朝著他的臉猛的撲去。“帶著無盡的悔恨和莫須有的悲哀去踏這永無止境的血池之路吧!”
“爹爹,孩兒若是死在了這里,你可千萬不能忘了我!”
向映月同這群惡鬼死死地糾纏著,在腳下的土地即將灰飛煙滅時甩開那群惹人厭的鬼,跨上了下一階石階,悲愴的聲音沖刺著向映月的整個耳膜。
“噗。”
替流星排除了體內的瘀血,南宮明月才收回手掌內的真氣,“你姐姐傷的不輕,我不懂醫術,只是替她做這些了。”
“謝謝你南宮大哥,要不是你替我們擋了那一下,姐姐可能已經。”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冷月還有些心驚,從來沒見過那樣龐大丑陋的怪物。
“這附近什么情況?有沒有危險?”常年習武之人對周圍的環境極其敏感,南宮明月有一種直覺,一定會發生什么。
“剛才我大致走了一下,這里全是一些血紅色的通透石子,而且,有點像傳聞中的地獄。”
“小姑娘眼光一步錯啊,看來今日這游戲好像有點玩了。”
“誰,誰在說話?”
“漫漫長路,抵不過一抷黃土;三世悲落,澆不滅燎原星火;千年紛紜,別不住依依長夢;恨兮禍兮,剪不斷來世哀愁;殘愛情殤,度不完半系靈劫;幻境地獄,永無止境,帶著未知的恐懼同不同的自己纏綿下去吧。”
空靈音逐漸消失,血紅色的世界也不斷模糊了起來,一個位于夢魘的地獄開啟在公元三六零零年。
極度的恐懼和莫須有的疼痛讓身處幻境的三人進入到難以恢復的休克狀態,一場虛幻的夢終歸讓他們的一生走到了這里。
可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我怎么甘心就這樣沒緣沒由的死去,死在這只有痛苦的地獄里。
我要活著!
我只能活著!
無數的極靈愿從地獄之中朝著地面擴散,血紅的世界漸漸呈現出強烈的光線,隨著林出奇一口鮮血在那只泛黑氣的盒子上噴涌,霎時間,一束白光上入云霄下侵地獄,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