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1300年
思考可以機械化嗎？

研究員：

拉蒙·柳利

主題領域：

思考自動化

結論：

第一種“機械”思考的方式，對后來的科學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拉蒙·柳利的“輪盤表”是如何實現思考自動化的？

13世紀的基督教神秘主義者與21世紀的計算機科學家有什么共同之處？你可能會覺得兩者并無多少相似之處。但是拉蒙·柳利，一位1232年出生于馬略卡島，1315年死于突尼斯的小說家和詩人（據說是被穆斯林用石頭砸死的，起因是他希望穆斯林改信基督教），被當今許多計算機科學家認為是他們的靈感來源。

據說柳利在30歲的時候正在創作一首淫穢的情歌，突然經歷了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神秘景象，事實證明這是他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此后，他致力于傳教工作，前往北非等地區，試圖使當地人皈依基督教。

柳利因推廣加泰羅尼亞語和關于選舉的想法而聞名，這些想法比他所在的時代領先了幾百年。但奇怪的是，讓現代計算機科學家喜歡上他的那些文字其實是一種邏輯工具，當初被創造的本意是讓穆斯林皈依基督教。

一臺思考的機器

柳利指出，通過公開辯論使穆斯林皈依基督教的嘗試并不成功。他認為，為了使人們改變信仰，他必須找到一種能夠產生和證明與上帝有關的真理的方法。

柳利使用了一種叫作“輪盤表”的裝置，這是一種由同心圓組成的旋轉紙片。他在自己的哲學著作《偉大的、普遍的和終極的藝術》（Great, General and Ultimate Art）中詳細地介紹了這種裝置。輪盤表并不是柳利獨創的，但他首次使用了旋轉紙片。

對于他的輪盤表，人們認為他是從觀察一種被稱作“zairja”的占星裝置中獲得的靈感，這種裝置被阿拉伯占星家用來輔助占星。

對柳利來說，制備邏輯裝置的目的是將觀點分解成單元，然后這些單元可以隨機相互連接，通過旋轉同心圓產生所有可能的論點組合。外盤上是上帝的9個名字，而內盤上是上帝的屬性。

研究員蘇珊·卡爾是期刊論文《神圣與世俗的構造》（Constructions Both Sacred and Profane）的作者，她寫道：“如果使用得當，9個字母組成的3層組合……可以回答所有關于創造甚至是未來的問題，以及解決宗教辯論的觀點沖突。”

通過輪盤表，柳利會創造出隨機的關聯鏈，這可以自動揭示跟神有關的所有信息。在旋轉盤上，上帝的名字和面貌以字母的形式顯示出來，然后使用者可以讀出三個圓盤（由一個中心大頭針固定）的每個位置所顯示的觀點組合。

在柳利設想的前幾個版本中，他也建議過使用樹狀圖，使用者可以從中得出他們的想法，但旋轉的圓盤增加了一個自動化元素，這也影響了后來的思想家。

旋轉的想法

用機器來表示思想單元的想法具有革命性。柳利還創造了一種叫作“夜球”的旋轉儀。它利用星星的位置來計算夜間的時間（使醫生能夠在正確的時間用藥）。這種旋轉儀后來被用來計算整個歐洲的日期和天文事件。

但是，柳利用輪盤表連接思想的想法對現代計算機鼻祖之一產生了巨大而直接的影響。他就是17世紀德國發明家、博學家戈特弗里德·威廉·萊布尼茨。

年僅20歲的萊布尼茨發表了一篇題為《論組合術》（On the Combinatorial Art）的論文，該論文提出，人類的想法可以被分解成用符號表示的單元（他稱之為“人類思想的字母表”）。

他希望制造一臺邏輯計算機器（“偉大的理性工具”），使其能夠回答任何問題，解決所有爭論。

柳利的想法變成了現實

萊布尼茨將他的想法描述為柳利的夢想成真，正是這一認可，讓柳利被一些人視為現代計算機科學的奠基人。萊布尼茨寫道：“如果出現爭論，哲學家式的爭論不如兩個計算器之間的較量來得干凈利落。他們只需拿起鉛筆，坐在算盤前，對對方說（如果他們愿意，也可以對被叫來幫忙的朋友說）：讓我們計算吧！”

萊布尼茨的著名戰斗口號：“Calculemus！”（讓我們計算吧?。┨岢隽艘粋€樂觀的未來，機器可以像數學家解決數字問題一樣，輕松而精確地解決哲學或宗教問題，并希望它能成為一種“通用工具”。

1671年，他發明了一種可以使用齒輪進行乘法運算的計算器。這種計算器通過重復加法進行乘法運算，被稱為“步進計算器”。雖然步進計算器本身并未使用二進制，但萊布尼茨很提倡使用二進制（現在幾乎所有的計算機都使用二進制）。他甚至設想出了一種使用實物而不是真空管或晶體管的二進制計算器。

拉蒙·柳利的想法預示了在13世紀無法想象的技術。多虧了萊布尼茨，使柳利獲得了應有的尊敬，被稱為“計算機科學的先知”，也是第一個想象以機械而非精神方式進行邏輯推理的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