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

還能這么理解？！

這是所有人聽到這一句話的第一感受，包括老鼠，它已經被齊亦的話震得目瞪口呆、五雷轟頂的了。

尖細的嘴巴一張一合，牙齒嘎嘣嘎嘣地響，口水流了一地卻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太逆天了，這家伙！

他憑什么、憑什么就敢——

“你是在看不起我們嗎？混賬東西！！！”

震驚之后，老鼠出離地憤怒了，幾乎是咆哮級別的音量，轟鳴在齊亦的耳旁，

“好好好，事到如今我也就開誠布公，說明白了！”

它不只看著齊亦，毒辣的雙眼泛著綠光，惡狠狠地掃視了一圈，尖細的舌頭劃過口腔，唇齒間流出猩紅的血氣，

“沒錯，我們就是要吃你們的血！喝你們的肉！哈哈哈……一群不過是點心的人類，居然敢和我們動手！”

“什么交易！不用做了，拜他所賜！現在，我們就要將你們徹底變為這場盛宴的一部分！！”

說罷，老鼠狠狠地撿起了拐杖猛地一揮！

頓時，原本坐在四面大吃大喝，有著三五人高的巨型怪物們倏地就站了起來。

那一雙雙不似人形的瞳孔望向眾人，里面全是不加掩飾的饑餓和殘忍！

“啊——不要啊！不要殺我嗚嗚……”

“明明是他犯的壞事，為什么要因此取消我們的資格！嗚嗚，放、放我們一馬吧，求求你們了……”

人群里，止不住的求饒聲與嚎叫聲，甚至有不少家伙都卑躬屈膝了下來，就欲給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們磕頭。

其中少部分，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了齊亦，眼中不加掩飾的憤怒與兇殘。

“可惡，我恨不得先把他吃了嗎？如果能把我們的交易機會還回來的話！”

“你在做什么啊，瘋子！想偷吃也就罷了！居然、居然還敢對愿意給我們提供食物的他們捅刀子！”

“真是不要臉！那個、那個老鼠大人，如果我們將他解決掉了，可不可以拿他的肉來，嗯？”

……

譴責的、諂媚的聲音悄悄在其中混雜，各種不堪的言論層出不窮、不堪入目！

齊亦并沒有理會那叫囂地正旺的聲浪，而是伸出手，拍了拍面前一臉得意、傲慢、不可一世的老鼠的肩膀。

把老鼠嚇得一跳，扭過頭來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齊亦摸了摸鼻子，語氣有不解，但更深的，是恰到好處的輕蔑，他開口道：

“那個，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你，還有你們——”

他環顧一圈，目光所及了所有站起來撐場面的怪物，笑了一聲，

“真的有殺死我的能力嗎？”

……

啊？？？

這下場面安靜了，原本還在跳腳的人群亦是，他們的目光瞪得更遠了，看向齊亦就像在看——

什么新鮮的傻子一般！

不是，知道你腦回路不正常，但感情，你自己也沒b數嗎？

這樣叫囂？？？

就你那身板，如果不是偷襲得了逞，人怪物一口一個唾沫足以淹死你了！

在人群愈漸不屑的目光下，老鼠反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他原本細小的眼睛睜到了二指寬，眼珠在里面滴溜溜地轉。

不只是它，其他怪物也忽地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情況似乎開始往人群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齊亦的眉眼輕瞇，視線掃過眾人，像在看他們又像沒在，他的笑容親切卻不雜溫度，自顧自地接著道，

“倘若它們真的有辦法直接殺了我們，好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那它們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動手呢？”

“他們的體格大多比我們強壯數倍有余，人數也是我們的兩倍。”

“如果他們真的能‘直接’吃了我們，又有何種必要，提出這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交易’呢！”

哐——

一句話，直接點醒人心！

振聾發聵！

不少心有顧慮，一直一言未發的家伙順著齊亦的思路即刻關注到了這點。

“對啊，他們可以直接出手的，沒有必要故布疑陣……”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它們就是故意挑起我們內亂的！”

“或許，只有我們內亂，它們才能吃到交易來的‘吃到血肉’，它們壓根就沒辦法直接對我們出手……！”

瞬間，人群的風向驟轉，不少人的眼眸直接清澈了起來。

他們中有的沉默、有的抱怨過一兩句，這會全都低下了頭，露出了極度羞愧的表情！

對方是想為他們指路，而他們卻沒過腦子地憑空污蔑！

“對不起……”

人群中傳出了細微的幾聲道歉。

至于原先幾個跳得最歡、帶節奏帶到飛起的，這下直接徹底沒影了，他們暗恨著齊亦為什么不早說，讓他們如此尷尬，怕是只想扇自己的耳光，祈禱齊亦不要注意到自己。

但已經晚了，齊亦的視線輕輕掃過。

至于原先站立著的怪物們，不知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坐下了，仿佛先前的一切從未發生，一個個都在盡力往角落里縮，想把自己做成局外怪。

只留下老鼠一個人，僵硬在了聚光燈下，此刻，它的眼睛突破了生理極限，外凸程度已經可以裝下一個大核桃了。

它的身體顫抖，劇烈地顫抖，而后……

哐當——

是拐杖掉落的聲音。

啪嘰——

是老鼠的膝蓋觸及地面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聲無比凄厲的求饒聲，和幾個大大的響頭：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您了！”

“我，我們也是有苦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