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強軍養(yǎng)的這些雞一年怕都沒見不到生人。我們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這些家伙早就已經甚是奪目了。
鄭大膽這腳才伸了進去,有幾只兇的飛過來就往他腿上撲,其余人都哈哈大笑。大膽生氣:“咬,使勁咬,一會就該我咬你們了?!?
他薅住了其中一只的脖子,嚇得那雞拼命的撲騰翅膀。搞得大膽一嘴毛:“呸!師爺,快抄麻袋。”
見他情況緊急我連忙拽過呂富貴手上的麻袋就去套:“可以啊大膽同志,爭取一鼓作氣,讓它們知道這里到底誰說了算。”
大膽:“安了師爺,你往后先靠一靠,咱這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大膽進去了之后我這才知道什么叫雞飛狗跳,雞毛飄的到處都是,他的手背上劃了不少條紅印子。
當?shù)谖逯贿f出來的時候他還想往里面扎,我一把將他拉住,大膽一愣狐疑的看向我:“師爺,我這才剛找著竅門?!?
我將他頭上的幾根雞毛扒了下來:“行了,等咱回去了我領你去菜市場抓一天?!贝竽憼巿?zhí)道:“不行啊師爺,咱那里的可沒這的彪悍。”
老金見狀小跑過來將我手中的袋子接了過去:“大膽兄弟,咱哥幾個領教到您的高招了,等咱把這些收拾完再來也不遲。”
聽了老金這話,鄭大膽才不情愿的爬了出來。
“強軍老哥,您給稱一下看多少。”老金將東西遞了過去,牛娃一溜煙的跑進去拿稱桿。
呂強軍將鉤子往麻袋上一扎就提了起來,袋子里的雞還在一陣撲騰:“嗯……二十三斤二,算你們二十三。”
我沖老金使了一個眼神,后者有些不情愿的去掏兜,走到我面前的時候還不忘了小聲開口:“師爺,咱可說好了?!?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放心?!?
交了錢大膽心情大好,路上袋子全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老金跟呂富貴在前面侃大山,他則落了下來跟我道:“師爺,我怎么感覺老金這王八蛋藏著小金庫呢?不行,師爺,像這種活咱們可要多出來。”
我瞥了他一眼:“行了,再出來你就走不動道了,你看你那噸位。今年也不用備年貨了。”
“嘿~師爺,你這胳膊肘怎么老是往外拐,說!老金到底給你塞了多少錢?!”大膽嚷嚷到。
我玩心大起:“想知道?。俊贝竽憹M臉認真的點頭,把耳朵湊了過來。
“就不告訴你?!闭f完我哈哈大笑的往前跑去。
“莫驚春!你丫的!虧小爺還給你鞍前馬后……站住……”
一路打鬧就回到了呂富貴家,大膽把木盆砰的砸在地上:“師爺,你去燒水,我把這些玩意全宰了?!贝竽懗鸩竦毒鸵獎邮郑骸按竽?,留一只。”
他聽了我的話愣了一下:“師爺,干嘛要留一只?”
我道:“走親戚用的。”大膽更疑惑了:“師爺,走親戚也不用跋山涉水的來這帶只雞吧?”
我無語的看著鄭大膽:“哪那么多話。”我隨便從袋子里抓了一只就往外走去,大膽在后面喊道:“師爺,再走就出村了!”
我身體一滯:“那個!親戚在隔壁村!”大膽又喊:“師爺!富貴老哥說了!隔壁離咱這四十多里地!”
我臉黑了下去:“哥們有十一路公交!”大膽還在后面嚷嚷,我懶得跟他廢話,快步的向西邊走去。
繞到了碉臺背后,我直沖那個小洞而去。
“大仙,在家嗎?我?guī)|西來看您了?!?
我往洞口撒了一把沙土弄出了一點動靜,小東西一聽到聲響就竄了出來,警惕的四處張望。
我沖它揮了揮手:“這邊~”它小腦袋迅速的扭了過來。
“還記得我嗎?昨天跟你一塊趴的戰(zhàn)友?!闭f著我指了指手上的公雞。
它很興奮,一留小跑就沖了過來,停在了離我半米不到的地方,眼睛已經沒有昨晚那么明亮了,不過還是能看出淡淡的黃色。
見狀我就想把東西給他遞過去,可是雞似乎也感覺到了天敵,拼命的撲騰發(fā)出咯咯咯的幾聲叫聲。
我眼睛一轉,抄起地上的石塊就給雞腦袋上來了幾下。
大公雞軟了下去,我將東西往前一拋,嚇得它跳了一下,不過就只有那么一霎它就閃電般的張嘴就往雞脖子上咬。
不知道是公雞太大了還是它身體太小了,它鉚足勁的在地上踢踹,看它這樣子我就感覺好笑。
“師爺,你說走親戚就是為了走這只黃皮子?”
大膽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的突然出現(xiàn),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鄭大膽!你丫的想嚇死人啊!”
“嘿~師爺,你還說我,你可堅決不能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贝竽懢痈吲R下的俯視著我。
“行了,你不在家殺雞跑這來干嘛?”我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就站了起來。
“干嘛?由于你的居心不穩(wěn),組織特派我來監(jiān)督你?!贝竽懣伤闶谴綑C會了,在那掐著蠻腰意正言辭。
我一看這架勢必須得交代點什么了,要不這王八蛋肯定沒完沒了。
正當我想將事情原委講給他聽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來路冒出了兩個人。
驚的我一把按住了鄭大膽,大膽惱怒:“莫驚春,你丫的想謀害來使……”
“別說話!”我壓低聲音呵斥。
大膽一見情況不對也貓了下去。
兩人邊走邊說:“爹,倷有沒有聽到雞叫?”
“甚雞叫?!甚雞叫?!”旁邊那人哐哐哐的招呼年輕人的腦袋。
來人正是呂強軍父子倆,大膽小聲的開口:“師爺,這倆也是來走親戚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給人看到?”
大膽搖了搖頭:“沒有,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
這話一出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一直跟著?”大膽點頭?!澳闶窃趺锤鷣淼?,我可兩步一回頭。”
大膽嘿嘿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我一看這王八蛋衣服上有不少剮蹭,心下頓時明了:“你丫的也是夠拼的,你也不怕摔下去?!?
大膽又是嘿嘿的道:“沒事師爺,我個大,還沒等下去就卡住了?!蔽艺痼@的看著他,大膽卻甩了一下頭發(fā),那意識就是——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
對面的兩父子已經來到碉臺下了,我跟大膽趴了下去。
牛娃:“爹,倷說會不會有人看見偶們?”
“看啥看?!一天話這么多,趕緊把事弄勒。”
兩人說著就向著碉臺爬去,大膽想要出聲詢問,我對他做了一個虛聲的動作。
就這樣我倆趴在地上有十幾分鐘,上面除了時不時傳來的砰砰聲就再也沒了其他動靜。
我在糾結到底怎么回去的時候,上面的人走了下來。
“牛娃,要是人問起就說不知道,記著沒!”
“記著勒?!?
父子二人相來路折返了回去,看著他倆只剩芝麻大點黑影了,大膽出聲道:“師爺,這兩人不對勁,大白天的鬼鬼祟祟。”
我看著二人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大膽在一旁喊了兩聲我這才回神。
于是我將昨晚的遭遇說了出來,大膽一聽:“師爺!你是說這上面有坑!”
我給他來了一下:“小點聲!”大膽又小聲的重復了一遍,我回:“不知道,這周圍一望無際全是死氣。有的東西已經看不出來了。不過有一點……”
大膽瞬間來了精神:“是什么?”
我抽出了一根煙自顧自的點上:“大膽,你發(fā)現(xiàn)沒有?那個叫呂強軍的手掌與常人的不同。”
話一出口大膽瞪大了眼睛:“師爺,你是說他虎口上的老繭?!?
我深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大膽繼續(xù):“看他生活條件,我以為是上面給了補貼回來發(fā)展的?!?
大膽說的沒錯,虎口那個地方起老繭只有兩種情況,要不就是經常摸響兒擊殺倭寇,而且還是在一線的那種歲月的侵襲才有的變化。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土夫子刨沙形成的。
因為當時的鏟柄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方便,都是有倒三角的握把,就一根棍接著鏟頭。
土夫子進洞最常用的動作不是鏟,而是敲跟掰,鏟把跟手上這樣夜以續(xù)日的摩擦,久而久之虎口上就會起繭。
大膽吭哧了一句:“師爺,咱在這想來想去有什么用,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他就朝碉臺上走去。我緊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