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雪鸮打開雙翼在空中滑翔,在看遍了杳無人煙千篇一律的冰雪世界后,它那圓滾滾的眼睛一亮,終于是找到了自己心儀之所。
雖然那依然是以白色為主基調的世界,但是也包含了其他豐富的色彩,最重要的是那一陣陣喧囂背后所代表的勃勃生機。
有人,就代表著有食物,而憑借著自己豐腴可愛的身姿,那就代表著一頓頓免費的大餐,在撒嬌賣萌討飯這方面它可是從未失手過,不過有時候也會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比如今天...
‘濱海城’
三個閃爍著星光的大字就這么懸浮在距離城市數千米的高空之上,慢慢悠悠的以‘海’字為軸旋轉著,指引著數百里范圍內的旅人過客。
當然了,盡管這白色貓頭鷹很可愛,也比較通靈性,不過還不至于說能認得字,這座海邊小城對于它而言也僅是個熱量補給站而已。
“啾!~~~”
隨著和城市距離的縮短,它的興奮度也在快速增長,又花了幾秒鐘時間鎖定了目標后,立馬就是歡呼著一個俯沖。
“臥槽!喵了個咪的!~嚇死老子了!”
近郊沿海的土路上,一個俊秀東方青年,一個性感西方美女,還有一個魁梧黑人光頭,正散漫的走著,而發出這粗俗之中帶著點騷氣的叫喚的正是走在最后的黝黑光頭壯漢。
“又是這些該死的貓頭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到處搶人東西,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光頭壯漢在發現自己才吃了一口的炭烤魷魚只剩下幾根簽兒的時候快速的鎖定了劫匪,只是瞧著那已經飛出百米開外的豐腴背影他除了過過嘴癮也干不了什么。
“要不要我去給你抓回來烤了,彌補一下你的損失?”
走在最前頭的青年不僅長相出眾,聲音也好聽,不過落在了光頭壯漢的耳朵里卻是惹來了一陣嫌棄。
“老大你好殘忍,你以后離我家咪咪遠一點,離小蒂芙也遠一點~”
光頭佬說著說著湊近了中間那金發美女身邊,用的說悄悄話的姿態,音量卻沒有放低一點。
“小蒂芙~你現在看清我們老大的本性了吧,連雪鸮這么可愛的小東西他都想下手,雖然你更加可愛,可是也難保他不會獸性大發,我們在他手底下做事真是太危險了,應該相互照顧,多親近親近。”
被稱作是‘小蒂芙’的金發美女雪頸之上一動不動,只是斜著眼看他,聲音清冷而悅耳:“我怕生病。”
“啊?啥意思?”
光頭壯漢腦子不太靈光的樣子,撓了撓頭又眨了眨眼,不過似乎是知道就算再問金發美女也不會給自己解釋,只能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領頭青年。
“老大,小蒂芙這話是啥意思?”
俊秀青年嘴角抹起迷人的笑容,不過因為沒有回頭倒是沒人欣賞:“黑子,你要真想追蒂芙尼至少也要做到潔身自好吧,不然別說是她,作為團長的我也不能答應。”
光頭壯漢黑子恍然大悟,回頭瞧了瞧面無表情的金發美女蒂芙尼,扁了扁嘴有點小委屈的嘟噥了起來:“切~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就算我潔身自好也沒有希望~”
“...”
“...”
這一次黑子的音量確實是壓得足夠低了,但是對于修士來說,還是沒有太大效果。
而針對他的話語,無論是俊秀青年還是金發美女,都默契的選擇了假裝沒聽見。
“喵了個咪的!~我本來也就是把小蒂芙當妹妹,怎么差點還真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黑子又突然自己和自己嚷嚷了起來,一邊叫喚一邊用那碩大的拳頭砸著自己的腦袋,咚咚作響。
“老大,這一次的任務能領多少錢啊,能不能把我的先給我,到時候領了錢你就不用再分我了~”
這一次領頭青年的腳步倒是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他,透著點困惑:“你不是都半個月換一次么?這一次怎么這么快,我記得...才兩天吧?”
黑子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魁梧的身材在這一刻顯得有點點...嬌羞:“尺寸合不來,她才一米六都不到,那個錢...我沒好意思問她要回來...”
“...”
“...”
俊秀青年和蒂芙尼同時沉默了下來,他們三個認識也有幾十年了,這樣的理由還真是頭一次從這家伙嘴里聽到。
面對這兩雙灼灼目光,光頭壯漢又尷尬了幾分,補充做了解釋:“本來只是想換換口味,結果...計劃得不夠周全,哈哈...哈哈...哈...”
青年男子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兩下,什么都沒說,摸出兩張十萬元大鈔塞進他手里,轉身就跟上了早已重新邁開步子的蒂芙尼。
“我勸你還是省著點,出了這檔子事要是不節制一點,就該輪到你那貓餓肚子了,事先聲明,不要想著從我這里多拿一分錢~”
“沒事兒沒事兒,那喵了個咪的餓兩頓死不了,它最近都胖了一圈了,正好減減肥。”
聽著對方這寧愿委屈了自己寵物也不愿委屈了自己下半身的話語,青年也只能是無奈一嘆。
“老大,小蒂芙,那我就先走啦~”
光頭大漢手里有錢心思立馬活絡起來,揮手告別看起來是準備直接奔赴戰場,可是他好像有點興奮得過頭了,沒有留意到迎面來了一個人。
“哎喲臥槽!~”
大光頭被撞翻在地,可等他單手撐地抬起頭準備瞧瞧讓自己吃虧的是什么龐然大物的時候,他卻是懵了。
因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大部分肌膚都藏在黑色罩袍里的小姑娘。
‘喵了個咪的什么情況?!我一個近兩米的大塊頭被一個小丫頭給掀翻了?’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光頭壯漢一樣遲鈍,他的老大就很快反應了過來,沖著對方抱了抱拳:“抱歉前輩,我這位朋友比較魯莽,請見諒。”
大光頭依舊有點懵,還是在被蒂芙尼的手指戳了戳后才明白過來,連忙起身跟著道歉:“對...對不起,請前輩原諒!”
罩袍的主人卻沒有做出回應,那張原本藏了大半的容顏卻因為現在這么直直的盯著青年看而露出來不少。
長相非常普通,倒是那雙眸子像是水中皎月一般明亮,為主人加分不少。
黑子撇了撇嘴嘀咕出聲:“別看了,我老大早就名花有主了~”
青年用眼神示意魁梧小弟閉上嘴,看著罩袍女的時候,心里多了一分說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覺:“晚輩...彌生夜,前輩,晚輩臉上可有什么不妥?”
這一次罩袍女終于開口了,只是...如果說蒂芙尼算是冰山美女,那么這一位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萬載玄冰了。
并不是不好聽,只是這聲音的溫度,就已經足夠凍結正常人的所有感官,自然也沒法讓人覺得悅耳。
“凌舞兒。”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有點不能銜接上下文,所幸不難反應過來這是在自我介紹。
“喵了個咪的!好冷...”
彌生夜遞給黑子一個更加嚴厲的眼神,然后恭敬執禮。
“晚輩見過凌前輩,這里距離晚輩的住處不遠,前輩若是不嫌棄,請到家中喝幾杯酒暖暖身子,也算是為我朋友剛才的魯莽賠罪。”
“啊?~老大,這不用了吧,我還...”
“閉嘴。”
彌生夜的兩個字就把大光頭沒說完的話給堵了回去,這么大的塊頭一個人躲到角落里去畫圈圈了,至于詛咒的人...反正不太可能是他老大...
而罩袍女的反應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我肯定要跟著你,不光喝酒,以后我都要跟著你,直到我弄清楚為止。”
黑子驚呆了,而原本一直沒有太多表情的蒂芙尼也是蹙起了眉,至于彌生夜,同樣有點始料未及,不過心頭那奇怪感覺愈發強烈了。
“這...不知道凌前輩要弄清楚什么?”
“和你邀請我的原因一樣。”
這話一出,彌生夜瞳孔一縮,黑子和蒂芙尼也是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團長。
然而誰也沒有得到答案,只有罩袍女冰冰冷的話語再次響起:“他們可以叫我凌前輩,你只能叫我舞兒,帶路。”
在黑子古古怪怪的目光和蒂芙尼冰冰冷冷的眼神中,彌生夜生平第一次笑得這么無奈和尷尬。
“好,凌前...”
罩袍女立馬打斷糾正:“舞兒。”
“舞...兒,請...跟我來吧...”
黑子看著自家老大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人拿捏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心里頭樂開了花,可再一看邊上臉色不太好看的蒂芙尼,又是開始為這個妹妹擔心起來。
‘完了,小蒂芙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因為凌舞兒這超級冰山的加入,一行人回家的后半程整個兒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黑子的春宵計劃自然是被迫中斷了,畢竟團長大人把罩袍女邀請回家的理由就是賠酒謝罪,而他是肇事者。
除此之外,原本還算能夠正常溝通的彌生夜在凌舞兒面前似乎也變得謹小慎微起來,還把活躍氣氛的任務交給了黑子,這可真是苦了光頭大漢了。
瞧著邊上的兩個老隊友在那里潛水裝死,自己卻要想盡辦法找話題來撬開凌舞兒的嘴,然而這個罩袍女顯然不似他日常調戲的風月女子,好像對什么都不感興趣,自己滔滔不絕的說了一路,而對方竟然只回答了兩次,總共就給了兩個字,都叫“嗯”~
就在黑子究極郁悶的時候,這回家的路終于是走完了,也是讓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喵嗚~”
一聲貓叫遠遠傳來,黑子在這一刻超常發揮了他的腦細胞,迅速借機開溜,一路狂奔向了自己的愛寵,心里那叫一個感動。
‘喵了個咪的你真是我的小乖乖,只有你能救我脫離苦海了~’
“寶貝兒我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啊~”
以彌生夜對黑子的了解,一脫褲子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看著他這一路狂奔的背影,哪里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過也知道他的苦悶,無奈之下只能是自己接過這累人的差事,要說讓蒂芙尼來受這委屈,也不是他這個團長兼哥哥能干出來的。
“凌...舞兒,這里就是我們家了,既是住處也是辦公處。”
“辦公?”
“嗯,就是黑子路上說的,我們三人組建了一個傭兵團,偶爾會有人找上門來,不過我們團只有B級,也沒什么名氣,這種私下委托的情況還是很少的,一般都是我們主動去傭兵協會接任務。”
凌舞兒的目光落向百米開外那看起來有點西式風格的破舊木頭堡壘上,打量了一圈之后盯住了那塊歪歪扭扭的牌匾:“炎龍傭兵團?”
“嗯,房子有些年頭了,不過足夠牢靠,還是可以遮風擋雨的。”
“B級傭兵團是什么意思?”
彌生夜和蒂芙尼都是有點驚訝,不過后者的驚訝里似乎還蘊含著更多其他的猜測,而前者只是奇怪對方竟然連這種基礎常識都不知道。
想了想后緩緩解釋:“傭兵協會把傭兵團分成了五個級別,最低是D級,沒有門檻,其他都有一定的要求,從低到高是...”
“C級傭兵團要求至少一名成員達到浮沉境界。”
“B級傭兵團要求至少一名成員達到游影境界。”
“A級要求至少三位游影境界,其中一位要求達到游影巔峰。”
“S級...至少需要五位離寂境界,其中一位要求達到離寂巔峰。”
“不過那個S級...太遙遠了,我的夢想就是讓我們團升到A級,那樣的話,應該就可以讓我們在天海冥安定下來。”
“你們現在,還不算安定?”
“還差得遠,就連我們的國籍都還沒有一個是天海冥的,每年都要交一大筆錢才能留在這里。”
凌舞兒的聲音帶了點意外:“你是天興和炎海的混血,為什么沒有天海冥的國籍?”
彌生夜愣了愣,笑容有點苦:“我是迷失者,從一開始就被劃進了自由聯合。”
“迷失者是什么?”
團長大人再次驚訝,而金發美女也是越來越肯定自己心里頭的想法。
‘這個女人,只關心他的事...’
她之所以會有這個結論,是因為凌舞兒剛才一路上從來沒有對黑子表現出這樣的主動性。
“迷失者就是...”
彌生夜斟酌著組織語言,他沒有想過自己會給別人普及這種幾乎是常識一樣的知識,而這個罩袍女,似乎對這個世界真的沒什么了解。
“丟失了自己過往記憶的人,因為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資料,所以國籍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最高議會還規定了給我們每個人分配了一個編號作為我們的根本身份,至于名字,是我們自己選的。”
“彌生是炎海的姓吧?為什么不選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