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穿成渣男前任后,坐擁三百億
- 煩悶雞米飯
- 4985字
- 2024-09-27 11:49:30
厲老爺子想起已經(jīng)故去的夫人,心情有點(diǎn)不大好。
心情不好,就對了。
情緒鋪墊完畢,剩下便是畫龍點(diǎn)睛。
蘇玫玫溫和道:“斯人已去,我們不必太難過。我記得奶奶最愛菊花,既然大姑家的菊花開得好,我們不如趁此貢上一束,她老人家九泉之下,也會高興。”
老爺子沉思半晌,道:“阿云,你母親的忌日快到了吧。”
蘇玫玫心頭一震,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厲驚云也抬起頭來。
“……是。”
“我算著也快到日子了。”老爺子慢慢地捻著手里的佛珠,“你這孩子,有什么話就直說,何必遮云罩霧的。”
蘇玫玫想,就您老這個破脾氣,我敢直說嗎?嘴上卻仍道:“怕壞了爺爺您的興致。”
厲老爺子重重地嘆一口氣:“你這孩子,算你有孝心。看到了吧,養(yǎng)兒子,就得是阿云這樣的。體貼,懂事。他比阿成還小兩歲吧?叫阿成好好學(xué)學(xué)!別成天覺得家里不重視他,不給他好機(jī)會。如果人人都像阿云這樣,還用得著你一早就跑來跟我要這要那?”
老爺子是真不給面子,大姑本來是想獻(xiàn)個好,誰知道一下吃了這么痛的耳光,臉上火辣辣的。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說個“是”。
“今年是你母親的周年,比較特殊。你父親的忌日,時間也近。”厲老爺子拄著拐杖,緩緩地站起來,“本來是想分開祭,但公司里的事,都壓在你肩上,怕你吃不消。”
蘇玫玫看著厲老爺子。
“這樣吧,就合在一起祭,辦得好一些。”老爺子道,“無論如何,她也是你母親。你不用顧及他人怎么想,為人子女,如果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懂得孝順,其他的一概都不用提了。”
看了一眼跟在蘇玫玫旁邊的厲驚云,這個本來要被逐出家門、死而又復(fù)生的孫媳婦,他本是不愿意留的。但是,如果云兒有別的主意,他也尊重。
“爸——”大姑一臉懵圈,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變成了這樣。粥也不吃了,踩著高跟鞋,追著老爺子出去了。
偌大的一個餐廳,現(xiàn)在只剩下蘇玫玫和厲驚云。他們相視一眼,彼此露出會心的笑容。
“多謝。”厲驚云很快將笑意斂去。
蘇玫玫道:“不用謝我,我本來……”手機(jī)接連響起新消息的提示聲,蘇玫玫拿出手機(jī),看到一長串的語音,微微皺了一下眉。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如果不愛我你就直說啊……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凄凄慘慘,非常瓊瑤。
蘇玫玫看了一眼發(fā)消息的人。
是歐若雪。
“什么毛病?”蘇玫玫沖厲驚云做了個口型。
厲驚云想了想,淡定回道:“也沒什么事……只不過,昨天是她的生日。”
……蛤???
9
蘇玫玫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遇上哄女人的時候。
……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前夫的小三。
簡直是離大譜。
“……”蘇玫玫看了一眼厲驚云,虛心求教,“一般情況下,你會怎么做?”
厲驚云道:“別回消息。冷她一段時間,買點(diǎn)禮物,哄一哄就好了。”
“……”
冷血是真冷血。蘇玫玫感慨,又一想,但厲驚云再怎么冷血,對歐若雪可比對自己好多了。別說是生日了,結(jié)婚三年,厲驚云又為自己做過什么呢?
沾上這樣的男人,真是不幸。
“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蘇玫玫收起手機(jī),決定先晾一晾歐若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一趟公司——”
“哦,對了。”蘇玫玫看了眼正準(zhǔn)備跟上來的厲驚云,“你今天不舒服,就不用一起去了。”
堵住對方的話頭,“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張媽,送夫人回去休息。”
“……喂!”
蘇玫玫在眾隨從的簇?fù)碇拢x開餐廳。
公司可是她未來的主戰(zhàn)場,她必須牢牢地將其掌握在自己手中。
“厲總,我們已經(jīng)到了。”
司機(jī)老王小心翼翼地提醒。
蘇玫玫在后座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片極大的地下停車場,她所在的位置,就是厲氏集團(tuán)最大的日化公司,安宜。
安宜的大樓坐落于海城的CBD,足有四十八層之高。厲驚云的辦公室在最頂樓,大會議室也在同一層。以前蘇玫玫作為技術(shù)人員去開會的時候,也去過一兩次。
車子是直接停在地下停車場的專用位置,工作人員見到車來了,便直接替蘇玫玫開了電梯——厲驚云在公司是有專屬電梯的,于是在安宜,也基本不會出現(xiàn)基層小員工偶遇大老板的橋段。
蘇玫玫一邊在內(nèi)心痛罵資本家的奢侈,一邊迅速適應(yīng)了原屬于厲驚云的特殊待遇。
窮人家的女孩子,別的不會,適應(yīng)能力還是很強(qiáng)的。
“厲總。”
“厲總早。”
“厲總,需要您過目的材料已經(jīng)按時間順序放在您的辦公桌上了。”
秘書們見蘇玫玫來了,一如往常地向老板匯報著工作。
辦公室的門仍關(guān)著,蘇玫玫開了門,有淡淡的灰塵氣味。
“對不起厲總,”一個小秘書趕緊上前,手腳麻利地拉開窗,明媚的陽光照進(jìn)室內(nèi),“歐小姐今天請假了。”
歐若雪不僅是厲驚云的情人,更是他的首席秘書。平時厲驚云辦公室的整理工作,以及一些貼身的服侍工作,都是由她經(jīng)手。
想必這些小秘書平日和她有些齟齬,巴不得抓著這個機(jī)會,在厲驚云面前說說她的壞話。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她請假了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蘇玫玫漫不經(jīng)心地坐下,隨手翻閱著手邊的文件,“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出去吧,把門帶上,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jìn)來。”
小秘書知道觸了老板的逆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匆匆替厲驚云泡了咖啡,一溜煙跑了。
蘇玫玫自己拿了瓶依云水,坐在厲驚云的位置上,開始翻閱起文件。
“厲總今天好興致,一早就開始忙公務(wù)了。”
蘇玫玫剛看了財(cái)務(wù)總監(jiān)的述職報告,就有人推門而入。蘇玫玫抬起頭,一看對方,笑了。
“原來是你。”
凌睿也今天是溫潤佳公子的打扮。深藍(lán)色條紋襯衫,內(nèi)搭是黑色高領(lǐng)絨衣。脖子上一條明晃晃的鏈子。鼻梁上架一副金絲邊的眼鏡。
相比之下,蘇玫玫這一身就死板多了。誰叫厲驚云的衣服雖然多,卻總是那些花樣,她一早折騰領(lǐng)帶,都折騰得夠嗆。
“睿也兄。”蘇玫玫一邊叫秘書泡咖啡,一邊引凌睿也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坐。
凌睿也手上拿了一份文件,瞥到蘇玫玫剛放下來的述職報告,笑道:“馬上就到董事會換屆了,連帶著各部門的總監(jiān)也要考評,你最近忙,也要記得保重身體。”
秘書端著咖啡進(jìn)來,捎帶著呈上一小碟焦糖脆餅。
蘇玫玫看著凌睿也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了兩顆奶球:“吃這么甜,不怕蛀牙?”
凌睿也笑道:“工作已經(jīng)夠苦了,總要從別的地方找點(diǎn)樂子。”
蘇玫玫笑而不語,又聽凌睿也道:“歐秘書今天請假了?”
“她這段時間比較累,就讓她休息休息。”
凌睿也笑得兩眼彎彎,倒把蘇玫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阿云,你跟我就不必裝了吧?昨日是什么日子,你會不知道。”
這個凌睿也可真是個人精!蘇玫玫面上仍帶著笑容,心里暗暗盤算著,口上說道:“女人是不能太寵的,太寵了,就爬到你頭上去了。”
兩人又是一陣心照不宣的笑。凌睿也笑過之后,又道:“論理,我是不該插手你的私生活的。但是現(xiàn)在董事會換屆在即,再加上厲氏集團(tuán)處在輿論風(fēng)波之中,你在私生活上更要注意些才是。”
蘇玫玫再笨也聽得出來了,凌睿也是在提醒自己。這個時候,可別玩得太花。
確實(shí),冷眼相看,厲大總裁的私生活確實(shí)并不檢點(diǎn)。夫人還在,情人爭寵,再加上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厲驚云這個渣男前夫欠下的風(fēng)流債,還需要她蘇玫玫來還。
……這都是什么事!
蘇玫玫淡淡一笑:“多些睿也兄提醒。論潔身自好,我是比不來你的。不過睿也兄盡可放心,大局當(dāng)前,我自會多加注意。”
氣氛有些冷滯,話語交鋒間,彼此也有隱隱的不客氣。凌睿也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diǎn),自我解圍地笑道:“我是萬年單身狗,要是有你這樣的女人緣,該多好。”
蘇玫玫怎么覺得凌睿也話里有話?
難不成,他對過去的自己還有舊情?
蘇玫玫想,在她還沒有嫁給厲驚云之前,她和凌睿也確實(shí)因?yàn)楣ぷ髟蚪佑|過,彼此也有些好感。但那畢竟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蘇玫玫想,雖然凌睿也很好,但凌睿也絕不可能愛上現(xiàn)在的自己。
自己莫名其妙穿個男兒身,她靈魂又鐵直,照現(xiàn)在看來,她根本不可能涌有愛情。
“你的咖啡要涼了。”凌睿也一句提醒,讓蘇玫玫回過神來。
“你還要咖啡嗎?我叫秘書再沖一杯……”
“不了。”凌睿也道,“其實(shí)我今天來,是為了別的事。”
蘇玫玫一聽,立刻振奮起精神。
“你說。”
“昨晚上冒昧造訪……本是為了趙總的忌日。”凌睿也道,“方才公司臨時有工作安排,非我去不可。可是時間上卻有了沖突。”
他面色哀傷:“這事是我提的,理應(yīng)我來操持,可是兩邊工作都放不下,所以……”
所以過來請厲驚云做個裁斷,自己好甩個鍋。
“工作安排,什么安排?”蘇玫玫接過他手上的臨時調(diào)任,“財(cái)務(wù)方面的?”
“說是可能有些問題,叫我去看看。”凌睿也道,“董事會的命令,我也不好推辭。”
“既然這樣,你就去。”蘇玫玫道,“趙總的忌日安排,我看了,很周詳。哦對了,忘了告訴你,老爺子早上剛點(diǎn)了頭,祭禮要辦,而且要辦得大一些。先父的日子也在這幾日,干脆合在一起,隆重一點(diǎn)。我打算從你提供的方案里選出一個,再讓人改改,即可安排人操辦起來。”
凌睿也面露喜色,激動之情溢于言表:“那再好不過了。”
蘇玫玫看著他,情緒有些復(fù)雜。他一個外人,居然還為厲驚云的家事如此操心。而且據(jù)說凌睿也同樣出身名門,居然不在家舒舒服服繼承家產(chǎn),跑來為他人打工。
厲驚云這個死渣男,上輩子怕是拯救了宇宙,才有這樣的得力助手。
酸歸酸,現(xiàn)在凌睿也同樣為自己所用,管他為誰效忠,都是一樣的。
蘇玫玫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送凌睿也出門。小秘書堵在門口,一臉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直接說。”
這個秘書蘇玫玫眼生,半年前她還未辭職的時候,就沒有見過她。恐怕是新人。
小秘書道:“厲總,大小姐過來了,說要見您。”
“大小姐?”蘇玫玫愣了一下,“真真?”
“是的。”小秘書硬著頭皮道,“您之前下了命令,家里來人,跟公司事務(wù)無關(guān)的話,一概不見的。”
凌睿也一聽笑了:“你們這些人,工作傻了不成?這本來就是厲氏的產(chǎn)業(yè),都是沾親帶故的。真真小姐既然過來,肯定也是要緊事。哪有不見的道理?”
蘇玫玫知他是有意解圍,心里卻是酸澀。這個規(guī)矩確實(shí)是厲驚云定的,而且是為她蘇玫玫定的。
為的就是不想見她。
那個時候厲驚云剛和歐若雪好上,偶有一次偷情被蘇玫玫撞見,厲驚云惱羞成怒之下,定了這條擋客的規(guī)矩。蘇玫玫想,原以為重生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但其實(shí)處處都是舊日傷心事。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蘇玫玫亦笑道:“凌總說得對,這什么破規(guī)矩,以后也不作數(shù)了。她人現(xiàn)在在哪里?”
“……在小會客廳。”
蘇玫玫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沖凌睿也道:“那么我就不送你了。”
凌睿也仍是謙和微笑:“你忙你的。”
小秘書送凌睿也走出總裁辦公室。凌睿也踏出幾步,又回過頭。
“凌總,是有什么東西忘了嗎?”跟在身后的小秘書不解地問。
“沒什么。”凌睿也沉思了一會兒,“好好照顧你們厲總,有什么特殊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
凌睿也想。
人還是那個人。內(nèi)在卻像被替了似的。
厲驚云平日嗜咖啡如命,今天卻只喝水,手邊的咖啡碰也不碰。此乃其一。
平時他若是提起私生活相關(guān),厲驚云便立即閃現(xiàn)出不快的神色,今日卻溫和平淡許多。此乃其二。
還有那條他惱怒之中定下的規(guī)矩,哪怕曾經(jīng)被趙總嚴(yán)厲申斥過也堅(jiān)決不改,今天卻輕輕松松一筆勾銷。此乃其三。
再加上昨晚厲驚云居然拋下歐若雪,和蘇玫玫在一起……龐大的信息量在凌睿也腦海中翻騰。短時間內(nèi)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反常現(xiàn)象,敏銳如他,著實(shí)是想不通。
——絕對是哪里出問題了。
秘書諾諾應(yīng)著,凌睿也頭也不回進(jìn)了轎廂,電梯在他身后緩緩關(guān)上了門。
10
“大哥。”
蘇玫玫推開會客廳的門,等候多時的女孩轉(zhuǎn)頭沖她粲然一笑,立刻站起身來。“不好意思,突然來公司找你。歐姐姐今天不在?”
蘇玫玫眉頭一跳,臉上仍掛著笑容:“你是來替她說好話的?如果是這樣,那我可要請你回去了。”
厲真真莞爾一笑:“開個玩笑而已,大哥怎么就當(dāng)真了?我找你,是有正經(jīng)事。”
“大姑?”桌上的咖啡杯還裊裊飄著余煙,蘇玫玫望向窗外,高樓聳立,“她最近可真是忙。”
厲真真也不喝桌上的咖啡,低聲道:“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最近,大姑確實(shí)來主宅來得勤。我還看見……”
“看見什么?”
“看見她私底下去找爺爺,出來的時候,爺爺臉色不是很好看。還有,我從爺爺?shù)臅堪l(fā)現(xiàn)了這個……”
蘇玫玫接過一看,是鑒定機(jī)構(gòu)的名片。
這種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厲家?
蘇玫玫沉默,久久不語。厲真真還想再說什么,蘇玫玫卻道:“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才特意到公司來的?”
女孩聞言,低下了頭:“因?yàn)樵诩依铩瓕?shí)在是沒有什么機(jī)會單獨(dú)跟大哥你說話。大哥你又不喜歡我給你打電話,我也是怕……”
到底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做事情還是比較稚嫩。大張旗鼓地跑到公司來,豈不是更惹人注目?不過蘇玫玫還是原諒了她,因?yàn)橹辽佻F(xiàn)在看來,這個小妹妹好像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主動向他示好的人。
“我知道了。”蘇玫玫說,“你先回家。以后有什么事,你給我打電話就行,我會接。”
送走妹妹,蘇玫玫將自己關(guān)在偌大的會客廳里,沉悶地抽了一支煙。她將鑒定公司的名片收進(jìn)兜里,過了一會兒,秘書來敲門。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