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佯怒道：“就你頑皮，多吃點(diǎn)，還可以再長長個(gè)頭。聽說你跟趙恒毅待了幾天，回家就無葷不歡。他做的飯菜有那么好吃嗎？可否請(qǐng)他來家里漏兩手？”

張?zhí)m蘭羞的耳根子都紅了，說：“父親莫要取笑我，趙恒毅那家伙哪里會(huì)做菜，不過亂燉而已。我只是發(fā)覺多吃葷菜，能增加氣力，練武也進(jìn)步神速。”

“道無定法，殊途同歸，做菜也是一樣道理。崇煥這碗清湯面，只是食物最本真的味道，吃慣了山珍海味，反而鐘愛清湯面。亂燉是許多食材放在釜里煮，就像人的一生要經(jīng)歷許多階段，等老了坐在門前回味酸甜苦辣。”

張?zhí)m蘭若有所思，完全沒聽進(jìn)去，不管是清湯面還是亂燉，好吃不就行了。暗自琢磨著該問什么問題？自己武者一途十分順利，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是武者八境了。

思來想去，她這個(gè)年紀(jì)很多道理是無法理解的，那就替趙恒毅問一個(gè)問題吧。

“父親，趙恒毅所修功法似乎有些問題，他在走某種捷徑，不過六境而已，昨夜竟然能在星位者手中走脫。我于他的功法之中也有所悟，是否應(yīng)該走他的路？”

看似在問自己的問題，句句又不離趙恒毅，這點(diǎn)小心思怎能瞞過眾人。也無人點(diǎn)破，因?yàn)槠渌艘蚕胫来鸢浮?

“四方上下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宇宙之中星辰億萬，充斥著一種能量，叫做星相之力、也可以說是星辰之力。它或?yàn)轭革L(fēng)、狂暴異常，或?yàn)樵獨(dú)狻⒖珊粑录{，或?yàn)樘斓胤▌t、可修身悟道。但是天地萬物都逃不出陰陽五行，星相之力也一樣。”

“武者修至九境巔峰，身體就像一個(gè)熔爐，可領(lǐng)悟吐納星相之力，或陰中至陽、或陽中至陰。陰陽者，天地之道，萬物之綱紀(jì)，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恒毅領(lǐng)悟的是五行元?dú)猓逍斜睾详庩枺庩柋丶嫖逍小Ｍ录{星相之力就像鐵釜煮這碗清湯面，吸收五行元?dú)夂帽辱F釜亂燉。”

“基礎(chǔ)功法都是我父親傳下的《正一道經(jīng)》，他能領(lǐng)悟五行元?dú)猓菣C(jī)緣天賦使然；能夠吸收吐納五行元?dú)馐且驗(yàn)樗麨橄忍旒冴栔w；二者缺一不可。”

“古之妖孽輩出，各種道體層出不窮，只不過古今文字不通，有史記載的不過幾千載，未有流傳。先天純陽之體，媲美武者九境的身體，也就是具備了吸收吐納天地元?dú)獾幕A(chǔ)。”

“恒毅并沒有越過武者九境，也沒有走捷徑，相反這條路很難很難。昨晚他喝的純陽酒，若元陽、元陰未泄者飲之，可增加突破至小星位的幾率。可他卻沒有突破到七境，此路之難，可見一斑。”

張?zhí)m蘭一字一句的記在心中，這條路難就難點(diǎn)吧，也不能半途而廢、散功重修，只要沒什么后遺癥就行。

張衡明白女兒心中所思，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繼續(xù)說：“唯一的弊端就是，他此生將止步大星位巔峰。若無特殊機(jī)緣，也有很大可能止步九境巔峰。”

此言一出，眾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心思各異。

張修不動(dòng)聲色，暗道：“此子太過逆天，還好有弊端，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就算是同門師叔又如何？是敵是友很難說，最好止步九境。”

張寶惋惜不已，若止步大星位還好說，以他的真實(shí)戰(zhàn)力，也可逍遙一世。止步九境的話，當(dāng)世妖孽眾多，必然有人想找先天純陽之體當(dāng)踏腳石。一不留神，就是身死道消。

張?zhí)m蘭心中不安，想問破解之法，又想到此處人多耳雜，還是私下再問為好。

張魯只顧低頭吃面，多好的面啊，得趁熱吃，你們卻只顧聽別人的故事，修好自己的道不就行了。

看見張魯吸溜面條，吧唧作響。張衡搖搖頭，也不再言語，開始吃面，二人很快就把自己的面吃完了。

張修站起來，后退一步，躬身一拜，說：“師尊，徒兒有一事不解，這世間是否真有仙人？”

“為師自幼隨父學(xué)道，已八十余載，越過一座又一座高山，探尋了一個(gè)又一個(gè)秘境。在滾滾紅塵中，沒有遇到仙人。古籍中記載的仙人，也不知道他們?nèi)ハ蛄撕翁帯！?

“或許是為師還沒達(dá)到那個(gè)層次，很多事情我也看不透。比如說，你們師祖明明飛升多年，為何又收下了一位關(guān)門弟子。”

張衡說完，抬頭看了看夜空，無數(shù)星辰閃爍，似乎在尋找仙之所蹤。

張?zhí)m蘭疑惑的問道：“爺爺還有一位關(guān)門弟子嗎？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是他？”

忽然想起和趙恒毅第一次見面場(chǎng)景，便探查到趙恒毅功法源自正一道，那時(shí)候他說他的功法是張道陵教的，一直以為他信口胡說。

今日父親又這般說，那趙恒毅的嫌疑肯定最大。但，這怎么可能嘛！根本不是一個(gè)時(shí)代的人！

一桌人只有張?zhí)m蘭不知道，祖師爺?shù)年P(guān)門弟子就是趙恒毅。卻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張魯依舊默默聽著，他明白張修此問何意，若紅塵中無仙，等父親飛升，幾位師叔云游四海、不問世事，那張修才敢放心大膽的搞分裂。

未幾，眾人幾碗面都吃完了，桌上肉肉卻沒有動(dòng)。張?zhí)m蘭本想吃，但是大家都不吃肉，她也就沒敢吃。

有時(shí)吃飯時(shí)，也要察言觀色，大家都不動(dòng)的菜最好也別動(dòng)，比如那一整條大魚，誰先動(dòng)，誰就得喝罰酒，哈哈哈…

張寶起身將空碗撤下，又搬來兩壇酒，其中一壇正是趙恒毅、夏侯超二人未開封的那壇純陽酒。

張?zhí)m蘭知道眾人欲喝酒，早拿來了五個(gè)空碗。

張寶搖頭輕笑，又拿出兩個(gè)空碗擺上。張?zhí)m蘭不解其意，正欲出言相問。

忽聽有人言道：“崇煥兄，堂堂地公將軍，怎能這般言而無信！”

話音未落，趙恒毅、夏侯超二人一個(gè)起落已站在眾人面前。

二人拱手行禮。齊聲道：“見過老天師，見過諸位前輩。”